“外麵傳的那個晉王世子妃,說的是你嗎?”
阮眠眠腳步一頓,回頭奇怪地看著她。
“這事由我來說不太好,你還是親自去問宋晏容吧。”她想了下,“他現在在大廳跟薑大人他們議事,應該一會兒就會回來。”
看她頭也不回地離開,薑棠唇抿得緊緊的。
她自然知道這是阮眠眠的屋子,故意把她的東西扔出去,是變相的宣示主權,卻沒想到阮眠眠好像毫不在乎。
顯得她像個小醜。
薑棠閉眼,用力舒了口氣。
聽說宋晏容出使南楚將阮眠眠也帶上,她立馬央求父親上奏,破例跟了過來。
剛到南楚就聽見和月公主看上宋晏容的傳聞,上前打聽,意外得知宋晏容在南楚憑空冒出一個“世子妃”。
薑懷遠說怕此事辦不妥才受命前來,沒什麽要事,交流了眼下的形勢後會議結束。
宋晏容剛從大廳出來便在回廊上遇見薑棠。
他停下腳,神色不改,臉上有若有似無的疏離。
薑棠朝他見禮,“容哥哥。”
宋晏容沒回應,一眼就看見不遠處開門鑽出來的嬌小身影,唇角微掀。
薑棠咬著下唇,不過須臾,眼眶蓄滿了淚水:“你為何要說她是你未過門的世子妃?”
許久,宋晏容才漫不經心收回目光。
他垂眼看著她,嗓音輕寒:“讓薑尚書來南楚,是你的主意?”
被他語氣中的寒意刺得一怔,薑棠走近一步,捏住他的衣擺。
“是……陛下的主意。”
男人又是許久沒說話,薑棠等了半天,忍不住抬頭看去,對上他的眸子。
漆黑深案,帶著幾許探究,但所幸沒有厭煩。
薑棠嗓音發顫:“容哥哥,我實在是擔心你。”
宋晏容點點頭,未做任何評價,隻說:“南楚不比東吳,你有吃不慣用不慣的,跟使館的人說,他們會安排。”
說完,他低頭看向衣擺上她攥著的手,意思再明顯不過。
薑棠鬆開手,見他要走,心中委屈更甚。
她臉上滿是淚水,一把環住他的腰,從後抱住他。
“容哥哥……我害怕。”她哽咽道,“我怕你被別人搶走了。”
宋晏容將她的手拂去,轉身看著她,難得正色。
“薑棠,屬於你的人,不是我。”
薑棠眼淚更加洶湧,聲音斷斷續續:“可是……你明明……明明答應過我的……”
“我是答應他好好照顧你,我做到了。”
宋晏容神色柔和,聲音卻不帶一絲溫度。
“這幾年來,你有什麽請求,我盡我所能。你說不想嫁給席王,我也替你想了辦法。”
“我自認無愧於他。”
“至於你想象中的那種照顧,以前或許可以,但現在……”
“抱歉,我做不到。”
他慵懶地闔了下眸,思及某人,唇隱隱勾起一個弧度。
“是因為她嗎?”薑棠盯著他的背影追問,“眠眠?”
宋晏容腳步微頓後徑直離開,沒有給她回應。
薑棠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他就是這樣,有時連幾個字都吝嗇說。
容哥哥竟然真的對那個女人動心了。她還是來晚了一步。
因橫插進來的人而不能遵守約定,那倘若這個人消失了呢?
不過即便消失,也要等到借糧之後。
她現在冠著世子妃的頭銜,是對付和月公主最好的擋箭牌。
薑棠擦幹眼淚,整理了下心情往自己的住處走。
還未走近,看見成玉在門前敲門。
“阮小姐,你在裏麵嗎?”
裏麵自然沒有回應。
阮小姐?
薑棠蹙眉走近,又是一副溫和的笑臉,除了眼眶微紅,讓人看不出異常。
她抿抿唇,問:“成玉,你是找那位眠眠姑娘嗎?”
成玉脊背不自覺一涼,緩慢點頭。
“她將這間屋子讓給我了,如今住在那邊,你去那邊找找吧。”薑棠指了個方向。
成玉撓撓頭:“多謝薑小姐。”
然後逃也似的離開。
他做事妥帖,行事最為穩重,是以被宋晏容帶在身邊。
當初宋晏容去阮府,是他陪著去的,他知道阮眠眠的真實身份。
他私底下喚阮眠眠為阮小姐,在外人麵前他隻叫他眠眠姑娘,這麽久以來一直如此。
成玉越想薑棠方才的眼神越不安,默默祈禱她什麽都沒聽見,聽見了也不要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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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阮眠眠檢查了自己的東西,確認什麽都沒少之後,重新出屋。
剛出來,她就看見對麵回廊上,熟悉的二人站那卿卿我我,站得極近。
本想躲在暗處偷聽幾句,卻不想剛在柱子後麵蹲下,宋晏容就看見了她。
眼神揶揄含笑,跟看小偷一樣。
她頓覺沒麵子,狀若無事地站起來,走到後院閑溜達。
不知不覺走到了蕭寧暄住處附近。
她想來想去想去,覺得還是得好好勸勸蕭寧暄,走到門口還未措好辭,忽聽裏麵傳來熱林竹的聲音。
“殿下是今日才學會下五子棋嗎?怎麽同樣是初學,我一局都贏不了殿下?”
蕭寧暄笑道:“此棋看似簡單,想要毫無破綻也有些難度,你……”
話音未落,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寧王殿下,下五子棋,你居然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