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安盯著桌子上的離婚協議書若有所思,許久站起身將那份陶羽瓷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扔進了碎紙機裏。

伴隨著敲門聲,謝小婉進來,看到秦紹安臉色不太好,便擔憂的問道:“邵安,你怎麽了?”

秦紹安在確認那些碎紙屑不會被別人看出端倪時,他轉身淡淡地回答道:“沒事,一個還沒談成已經夭折的合作。”

謝小婉放下包坐在了秦紹安的身邊,“這些事交給助理來處理就好了,你別事事都操心。”

這樣的話,一個人壓力就是真的太大了。

秦紹安心不在焉,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戚慕帶著陶羽瓷去醫院處理了一下腳,兩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儼然看過去就是一對小情侶。

“票已經買好了,四個小時後我們將會出現在多倫多的度假村。”

陶羽瓷驚訝不已,想找個理由推辭掉,“公司裏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好。”

戚慕回答的天衣無縫,“你爸爸會找人處理好。”

陶羽瓷微微別開頭,“我們不去多倫多可以嗎?”

戚慕寵溺地看著陶羽瓷,“你不想去我們就去你想去的地方。”

陶羽瓷疑惑,搖了搖頭,“聽說那裏信息采取全封閉處理。”

“這樣不好嗎?”

她愣愣的,沒有回答,到底在期待誰可以聯係到她。

楚遲鬱嗎?

那個一輩子深深埋葬在自己心底的人,終究不會有開*流一句的機會。

她道:“挺好的,我們什麽時候去機場?”

戚慕神秘地打了一個響指,“看你,我隨意。”

其實他想說的是,隻要陶羽瓷想什麽時候去他隨時可以陪著。

但是又擔心陶羽瓷會胡思亂想,所以還是小心翼翼地問著陶羽瓷。

“哦哦,出去轉轉也好。”

那樣心裏緊繃的一根弦就不會那樣折磨自己。

陶羽瓷在逃避戚慕的眼神,戚慕也有點覺察到了。

“你在怕些什麽?”

戚慕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他不想和陶羽瓷之間一直處於這樣的狀態,他想循序漸進。

陶羽瓷難以啟齒,她能說會把戚慕當做楚遲鬱對待嗎?

無論是生活方麵的習慣還是對她的寵溺以及那雙眼睛。

她承認自己戒不掉,所以就不敢正視自己的心。

陶羽瓷臉上洋溢出淡然的表情,“沒躲避什麽啊!”

戚慕笑了笑,笑容裏帶著一些苦澀,然後蹲在陶羽瓷的麵前,拍了拍自己的背,“上來吧。”

陶羽瓷遲遲沒有動作,戚慕背對著陶羽瓷說道:“你會想起楚遲鬱?”

陶羽瓷終於還是得麵對所以她對著戚慕的後腦勺點點頭,後來想到他看不到,於是又回答道:“是。”

她會時時刻刻地想起楚遲鬱,想念他的溫柔,他的笑,還有他的嚴厲,以及他所有的樣子。

戚慕全身的溫度瞬間降低了不少,“羽瓷,已經過去了你就嚐試著接受新的一段戀情,楚遲鬱也希望你快快樂樂地活著。”

畢竟那條命也是用來讓陶羽瓷快樂的。

突然很羨慕陶羽瓷,至少她已經遇到了那個願意用生命愛她的人。

“好。”

陶羽瓷怔怔地回答了句,下一秒就跳上了戚慕的背,她的聲音裏是難得的喜悅,“我們走吧!”

戚慕覺得自己的付出開始沒有白費,胸腔裏一顆心跳動的厲害。

陶羽瓷緊貼著戚慕的後背,“你說人去世了就真的在天堂嗎?”

“是啊。”

他腳步頓了一下,站在了十字路口的斑馬線上,語氣裏帶著一絲調侃,“羽瓷,你說,有朝一日我也會粉身碎骨不複存在,你會不會像記掛他一樣也對我思念如初?”

陶羽瓷的頭放在戚慕的肩頭,感受來自他的溫度,“會吧,友情和愛情有太多的不一樣。”

戚慕堅持道:“那如果把友情升華成愛情呢?”

陶羽瓷假裝已經睡著了,打起了輕微的鼾聲。

戚慕笑了笑,在變換成綠燈時,他提醒陶羽瓷,“抓牢了,掉下去就不要你了。”

明顯感覺到陶羽瓷手上真的用力了一些,戚慕心裏哭笑不得,他還真的是對自己愛的這個女人無可奈何。

戚慕親自開車和陶羽瓷道機場,陶羽瓷有點詫異,“什麽都不帶就走嗎?”

“我帶著你,你帶著錢,我們雙飛……”

陶羽瓷:“……”

她怎麽有一種養了一個小白臉的感覺?

但是她坐在飛機上時,這種感覺消失的幹幹淨淨。

因為飛機機票是頭等艙,環境比較好,戚慕溫柔的將陶羽瓷的腿放在他腿上,時不時給她按摩。

陶羽瓷偷偷給父親發了一條短信——感謝你給我辦的護照和我們的機票。

陶振業回複了一個疑問的表情,一分鍾後又回複道:“那些都是我的女婿辦的吧。”

陶羽瓷把手機拿的更遠了一些,“難道你沒資助我們?”

“沒有。”

陶羽瓷發了一串省略號,所以戚慕是打著父親的旗號對她好,帶著她出去散心?

她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你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戚慕真誠的搖搖頭,“沒有。”

陶羽瓷也沒打算刨根問底,“我可是很難養的,你確定要和我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戚慕篤定的點點頭,從陶羽瓷的表情裏就可以看出來,她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還沒等到戚慕的回答,陶羽瓷接著說道:“為什麽選擇多倫多呢?”

“那樣你隻屬於我。”

陶羽瓷臉頰發燙,然後聽見戚慕特別認真的聲音,確定。

他確定可以給陶羽瓷衣食無憂的生活,盡他所有的努力寵愛陶羽瓷,他有信心可以讓她徹底忘記楚遲鬱。

戚慕溫柔地伸手將陶羽瓷的頭掰到了他的肩頭,“好幾個小時呢,你可以睡會。”

陶羽瓷歪著頭像個好奇寶寶一般,“那你呢?”

“我這樣已經很幸福了。”

陶羽瓷覺得這個話題有點沉重,不適合她和戚慕,所以她特別識趣地閉嘴,然後靠在戚慕肩上露出恬靜的笑容。

她睡得也挺沉,飛機飛了大概一個小時之後,戚慕拿了一份報紙看,國內的新聞大都被秦氏集團的展會占了,他將報紙放在了一邊。

低頭看著自己旁邊的陶羽瓷,她長長的睫毛像羽毛扇一般,嘴角微微揚起,戚慕一個沒忍住,就對準她的眼睛輕輕地親了一口。

就好像蝴蝶的翅膀在上麵顫抖了一下。

陶羽瓷隻是不適應地動了動自己的身子,戚慕順其自然讓她落進了自己的懷裏。

然後他也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心裏一陣澎湃根本睡不著……

秦氏集團。

秦紹安暴躁地看不進去任何的文件,按了一下呼叫器,助理分分鍾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思索了一下,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厲,“打電話讓負責模特展示的負責人過來!”

助理對號入座,那個負責人不就是陶氏集團的市場總監陶羽瓷嗎?

這件事不是已經處理好了嗎?

秦紹安丟出去一份文件,雞蛋裏挑骨頭,“讓她過來,談賠償事宜。”

在展會之前,他不僅一次的強調,展會上麵的事情必須萬無一失。

陶羽瓷那家夥倒好,沒有萬一,來了個一萬,秦氏集團一下子名聲大噪。

助理慌恐,“我這就去聯絡陶小姐。”

他大抵能猜到總裁這麽暴怒的原因,現在排隊想要采訪總裁的媒體圍著城市可以轉兩圈。

秦紹安頭疼是有情可原的,但是當他把電話打通道陶氏集團市場部門時,得到了一個猶如晴天霹靂的答案。

陶羽瓷已經坐飛機去多倫多度假了!

這個,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與秦總說,助理懷著忐忑的心情出現在秦紹安麵前,“秦總……”

“說吧。”

其實他早就猜到了,不過心情還是很不爽。

“陶小姐已經去多倫多度假了。”

“哐當”一聲,秦紹安手裏的鋼筆落在了桌子上,咕嚕嚕滾了幾個圈。

秦紹安沉默了幾秒,“打電話讓她回來。”

“那邊信息封閉處理,沒辦法聯係。”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陶羽瓷事情辦砸了,逃之夭夭了。

秦紹安臉上神情複雜,“給我買去多倫多的機票,近期的所有事情暫時推掉。”

助理眼睛睜大,秦總這是為了工作要鞠躬盡瘁的節奏。

他不知道那句話該不該說,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了,“與陶小姐一同去多倫多的還有戚氏的二少爺,戚慕。”

秦紹安直接站了起來,“我讓你去訂機票,怎麽還站在這裏?”

助理:“……”

他不是孫悟空,秦總的心思他怎麽有點琢磨不透?

怎麽就是覺得秦總隻有些在意陶小姐的,隻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秦紹安刀子一般的眼神在助理的頭頂飛來飛去,助理逃也似得離開了辦公室。

五分鍾後來告訴秦紹安一個不幸的消息,“秦總,最早的一次航班是今晚九點。”

秦紹安一拳砸在辦公桌上,“準備私人飛機吧!”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這麽心急火燎地追著陶羽瓷去多倫多幹什麽,但是心裏有一個響亮的聲音在說道,他是因為展會的事情,陶羽瓷注定要負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