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慕不知道找什麽理由,如果真的要在一起一輩子,這件事將會是他與陶羽瓷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沒來得及開口,陶羽瓷就覺得頭暈目眩,她靠在牆邊,下一秒倒在了戚慕的懷裏。

戚慕臉上表情變幻莫測,太陽穴突突地跳,“我送你去醫院。”

陶羽瓷點點頭,剛才無緣無故幹嘔,這會兒頭暈,去醫院檢查檢查也好。

但是當兩個人描述完病情之後,醫生掃了陶羽瓷和戚慕一眼,“是情侶吧?”

戚慕一手拍在桌子上,然後聽見醫生歎了一口氣,“去婦產科吧!”

兩個人都身形一頓,陶羽瓷不敢去看戚慕,因為醫生那一句話太明顯了,言外之意就是懷疑她懷孕了。

但是戚慕和她都心知肚明,她和戚慕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戚慕隱忍的極其好,臉上擠出來一個笑容,輕輕地拉起陶羽瓷的手,寵溺地說道:“我帶你去婦產科。”

剛出門他就鬆開了她的手,“羽瓷,你……”

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陶羽瓷痛心疾首卻又難以啟齒。

她的的確確答應和戚慕訂婚,現在她卻懷孕了……

秦邵安的臉龐在她的腦海裏太清晰,清晰到她不願意去接受這個事實。

“戚慕,孩子是秦紹安的。”

她心平氣和地說出來,才發現原來一點都不難。

肚子裏多了一條小生命,來的太猝不及防。

當初她拿離婚做賭注,希望秦紹安給她留下一個孩子,造化弄人,來的不是時候。

戚慕一拳砸在牆上,兩手過來抓著陶羽瓷的肩膀猛烈的搖晃,“你沒放下他嗎?其實你說的楚遲鬱都隻是一個借口吧!”

陶羽瓷在這一刻沒有動彈,因為她發現否定比默認來的更加沒有說服力。

她承認,自己從來都不會排斥秦紹安,或者每一次見到他,兩人交談幾乎都惡語相加,卻也無法阻止自己的心向著秦紹安傾斜。

她心底裏塵封了一個叫楚遲鬱的少年,那是她年少時不可複製的時光。

那麽,秦紹安就是她用整個青春來愛的人。

陶羽瓷低下頭,聲音特別輕,“對不起。”

戚慕使自己冷靜下來,“一句對不起就否定了我們之間的所有嗎?我不介意你的心裏有楚遲鬱,我也不介意你結過婚,因為我愛你!但是你……”

太難聽的話他說不出口,不願意看見陶羽瓷難受的模樣,忍受不了她掉眼淚,那樣他會比她更加難受。

“戚慕,我們都冷靜冷靜吧!”

說完陶羽瓷打算轉身就走的,卻被戚慕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他就像一個孩子一般,幾乎乞求的語氣說道:“我們去婦產科檢查,那醫生隻是懷疑你懷孕罷了!”

陶羽瓷搖頭,她看不到戚慕的表情,隻感覺到了他整個人都在輕微的顫抖。

手上加了一些力道,恨不得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裏。

隔了許久,戚慕才開口道:“你和秦紹安發生過關係?”

“是。”

陶羽瓷狠心推開戚慕,“我們都冷靜冷靜吧!”

她自己的狀況該清楚了,這個月大姨媽推遲了好久,她卻粗心大意忘了注意。

整個人就好像兜頭澆了一盆涼水,她漫無目的地向前走,抬眼就看見了秦紹安的車停在不遠處,他慵懶的靠在車上,旁邊站著一個美豔的女人。

陶羽瓷朝著相反的方向走,現在沒有心情和別的人計較。

走過藥店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進去買了根驗孕棒,回到別墅時,就被秦紹安摁的喇叭聲吸引了注意力。

她沒有停下的意思,假裝絲毫不在意,秦紹安卻朝她揮揮手。

車裏走下來一個女人……

是謝小婉。

陶羽瓷沒說話,因為看見謝小婉眼睛紅紅的。

謝小婉說:“陶羽瓷,你贏了。”

她看著陶羽瓷,想要把陶羽瓷看的明白一樣,最後才歎了一口氣,“你知道嗎,你可以輕輕鬆鬆就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不費吹灰之力就搶走了別人的男朋友,我恨。”

陶羽瓷懶得和謝小婉廢話,“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計較什麽或者爭什麽,至於你,你活該!”

謝小婉哈哈大笑了出來,“陶羽瓷,我剛才知道了我這輩子都不能生孩子了,我沒了一個當母親的資格,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你是等著看我笑話嗎?”

陶羽瓷這才摸清了謝小婉的來意,她向後倒退了一點,“沒什麽其他事我先回家了,謝小姐請自便。”

謝小婉兩步上前追上去,撕扯著陶羽瓷的頭發,“你這個小賤人,什麽時候勾引秦紹安,還懷了他的孩子的!”

陶羽瓷大驚,“你怎麽知道?”

秦紹安坐在車裏抽煙,怎麽一看見畫麵好像有些不對勁,謝小婉這女人不是說隻和陶羽瓷說兩句話嗎……

他扔掉煙頭趕緊跑下車,謝小婉已經將陶羽瓷推在了地上,他費了不少力氣才將兩個人分開。

“你瘋了嗎!”

謝小婉眼睛裏掛著淚水,失去了焦距,迷茫的看著秦紹安,“你才瘋了!你說會愛我一輩子!”

秦紹安試圖把謝小婉安撫下來,“我想我早就愛上陶羽瓷了,隻不過我不知道。”

“騙子!你讓我這輩子做不了一個完整的女人,我也讓她生不下來孩子!”

謝小婉掙紮著目光凶狠又準備朝陶羽瓷發出攻擊。

秦紹安狠狠抓住謝小婉,遏製了她的動作,眸光冷冷的盯著她,“你說什麽孩子?”

“這就是報應吧!她懷孕了你都不知道!打算帶著你的孩子嫁給別人!哈哈哈!”

陶羽瓷屁股吃痛,真想上去一巴掌抽死那個女人。

不過心裏還是有一絲好奇,她想看看秦紹安知道這件事後的表情。

她剛才清楚的聽到了秦紹安說——他早就愛上她了,隻不過自己後知後覺不知道。

這算是她從秦紹安嘴裏聽到的唯一的情話吧。

秦紹安抓著謝小婉的衣領,她還不安分想掙脫來著,被秦紹安無情地甩到了一旁。

陶羽瓷站起身,仿佛是旁觀者,“秦總,和你的女朋友可以去別的地方談話。”

即使她在清楚不過他們之間談話的內容就是她,她亦不想參與。

狠心決絕背對著秦紹安走進別墅時,她竟然心裏有點難受。

秦紹安眼睛嗜血,盯著謝小婉,“你說的是真的?”

“你在多倫多時不就和她在一起嗎?”

他瞳孔驟縮,“你調查我?”

秦紹安不想廢話,把謝小婉重新丟進車裏,直接去了警局……

謝小婉淚眼婆娑地放棄了掙紮,她到現在才明白,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再掙紮也是無濟於事的。

心裏悲哀的想到了兩個字——落幕。

她喃喃自語,“秦紹安,你可真狠心啊!”

“秦紹安,謝謝你贈與我一場空歡喜!”

“秦紹安,我是愛你的,要不然怎會幹出來這麽一大堆傻事?”

秦紹安對警方交代了一番,再開車去陶家別墅,陶父拒絕了他。

“羽瓷現在很幸福。所以,我請你,我求你不要打擾她。”

秦紹安眉宇間滿是受傷,“伯父,我想你幫我勸勸羽瓷,我現在才發現,我愛的人是她。”

陶父轉身不再看秦紹安的臉,“有些事情勉強不了,我不會再給你傷害她的機會。”

說完陶父就給秦紹安吃了個閉門羹,其實根本不是他勸不勸的問題,陶羽瓷若是不愛,根本不會去選擇在一起。

既然戚慕願意照顧羽瓷,他也就能放心一些。

但是推門進去時卻發現陶羽瓷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發呆……

陶父問張嫂陶羽瓷怎麽了時,張嫂說道:“小姐回來就是這個樣子。”

他脫下外套放在了張嫂手裏,坐在陶羽瓷旁邊,“囡囡,發生什麽事了嗎?”

陶羽瓷看了眼早就被自己吃空的梅子的盤子,酸溜溜地低下頭回答道:“爸,我懷孕了。”

陶父神色變了變,嘴角跟著抽了抽,然後聽見陶羽瓷開始懺悔,“爸,不是我沒保護好自己,是……”

“戚慕那小子強迫你?”

陶羽瓷搖頭,要是戚慕的話,怎麽會走到今天?

陶父大概猜到了那個人,眼裏波瀾不驚,最終歎了一口氣,“囡囡,你是愛他的,對吧?”

陶羽瓷沒搖頭也沒點頭,她也不清楚了……

或許受過一次傷,現在還怕去接近了。

“我也是要做外公的人了,心情好一點,把孩子生下來。”

“可是,和戚慕怎麽辦?”

“感情的事我隻能給你一些建議,至於你最後選擇誰,爸爸都全力支持。”

陶羽瓷眼神有點迷茫,“爸,你是不是也見過秦紹安?”

“恩。”

“你也是不是早就知道戚慕是戚氏集團的二少爺?”

“我也是才知道……”

她埋在陶父的懷裏,乖乖地蹭了蹭頭,“爸,他不告訴我真實的身份是有什麽苦衷嗎?”

她沒說戚慕已經宣布和林氏千金訂婚的事,朋友也好,不越界對兩個人來說,都是好的結果。

“你太單純,男人的心思不用去琢磨,他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不說,糊塗著快樂也好。”

陶羽瓷聽的迷迷糊糊,眼角有透明的**落下,她有點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