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的鬥樂,你可不要再參加了!拋頭露麵,不是一個王妃應該做的……”
楚琳琅雖然將他的話聽進去了,卻沒給予回應。
見她身影慌忙消失在轉彎處,雲景笑了笑,沒想到觀文台上風華絕代的女子,在他身前竟然這般害羞可愛雲景突然間跟楚琳琅說這麽多,讓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原本不打算在嵐城久留,畢竟回曲川才是她最初的想法,可現在,雲景說想要娶她做王妃,她突然心動了。
難道,自己也喜歡上雲景了嗎?楚琳琅越想越亂,幹脆不想了,回到觀文大會現場。
第二場,樂,比音律造詣。
最先上場的,是夏采國的太子夏瑜文,夏瑜文英姿勃發,一襲藍色雲紋長袍,身材高挑。
一把長琴在他的手下,如高山流水,餘音嫋嫋。
“那是夏采國的太子殿下啊,據說還是夏采國的戰神,不想竟有這麽風雅的一麵。”
“這等出類拔萃,能文能武的男子,世間少有!”
“我們雲商國的太子和景王爺也能文能武,我看呀,不比他差!”
眾人議論起來,更有些未出閣的小女子,看到這般卓越出彩的男子,芳心暗許。
隻是夏瑜文是夏采國的太子,將來也是夏采國的皇上,所以她們也隻能想想。
一曲結束,女子掌聲最為熱烈。使臣和雲商官員們連連讚歎,夏瑜文在音律上的造詣,確實算得上是技藝高超了,這一曲恐怕很難超越。
本身林農國那邊,是打算先派一個官家小姐上場試試水,卻不想夏采國開局就讓太子上場,一曲豔壓四座。
所以林農國這邊也隻能派出最厲害的林芙蓉上場。
林芙蓉衣著一襲粉色拖尾長衫,花瓣長袖在風中飄揚,麵紗下若隱若現的絕美麵孔讓人遐想。
她修長的玉指上是淺粉色的蔻丹,輕撥琵琶弦,聲音悅耳。
琵琶聲音時而清脆如鈴,時而渾厚如沉悶的冬雷,急切似雨打芭蕉,舒緩如細水長流,激烈似鐵馬山河,委婉像心房細雨……
眾人皆有身臨其境的感覺,不自覺情緒隨著她的琵琶聲音變化。
最終餘音是漁舟唱晚,消散在天際。
隨著熱烈的掌聲,林芙蓉優雅起身,輕輕揭下麵紗。
麵紗之下的少女膚如白雪,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睫毛卷長,小小的鼻梁,配上弧度輕颺的烈焰紅唇。
她很美,美的攝人心魂,媚骨柔情,甚至有的男子已經在咽口水了。
可林芙蓉摘下麵紗,抬眼看向那紅衣男子時,卻見他目光飄忽,總是落在角落裏的楚琳琅身上。
林芙蓉心中突然有一種挫敗感,揚起的烈焰紅唇也塌了下去,抱著琵琶緩慢離場。
“林芙蓉這一琵琶,彈的出神入化,恐怕無人再與之匹敵了吧!”
大家麵麵相覷,覺得林農國勝利在即,應無人能比。
原本打算上場的方憶香在聽了這一曲後,也選擇了放棄,她的琴藝雖然可以,但比起夏瑜文和林芙蓉二人相差還是太大,上去也是丟人現眼,倒不如放棄算了。
雲商國這邊沒了動靜,正在眾人以為他們要就此認輸之時,隻見一直從容淡定的紅衣男子,從位置上緩緩起身。
他這一起身,便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雲景拿出竹蕭,緩步下台,走到觀文台最中央,他輕輕撩起額前的發絲,修長且骨節分明的一雙手,拂上竹簫。
然後他勾起一抹輕笑,自信且極美。
“景王爺太帥了!不愧是雲商第一美男!”
也就是這一抹笑,讓眾女子失了魂。
世間竟有這樣如天神一般的男子。
眾女子還在沉迷於雲景的盛世美顏之中,突然綿延的簫聲傳出。
簫聲一開始如海浪層層推進,雪花陣陣紛飛,似旋風席卷河水,湍急而下。
眾人驚得差點坐不住,他這簫聲吹得太有感染力了,仿佛洪水海嘯剛剛經過一般。
正在眾人捏緊坐椅之時,簫聲突然變得婉轉悠揚,如深夜星海,恬靜愜意。
春花爛漫,夏雨初晴,秋葉傳情,冬雪相思。
聽到這一段,楚琳琅開始心跳加速,這是她在上次宴會上彈奏的《荏苒》。
雲景居然記住了!
這曲子一聽,就是雲景自己譜寫的,不然中間為何會夾雜著楚琳琅所彈奏的《荏苒》。
雲景認真吹簫的時候,還抬眼看了一眼楚琳琅,見她略微震驚的表情,雲景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正在眾人沉浸於優美簫聲,在欣賞春夏秋冬之景時,又突然轉了調子,剛剛的一切美好如夢一般,轉瞬即逝。
春雷陣陣,夏花凋零,秋雨寒涼,冬雪埋骨。
眾人仿佛看到自己孤獨的老年生活,訴不盡的淒苦,歲月漫長卻隻能等死。
簫聲如怨如訴,淒涼婉轉,像女人的哭聲,讓人心裏陣陣發寒,情緒逐漸低落悲傷。
更有人甩甩袖子,掩袖低聲哭泣一曲終,眾人心裏壓抑的那塊大石,突然被搬開一般,開始粗喘大氣。
滿座寂靜,都無聲的拿袖子擦擦眼淚。
還是楚琳琅的第一個掌聲打斷了沉默。
她知道,雲景在音律這方麵並不差,卻沒想到他如此優秀,一曲長簫吹得眾人身臨其境,掩袖哭泣。
世間音律達到這種造詣,算是登峰造極了。
楚琳琅正對上他的鳳眸,突然心裏出現了那個紫衣男人的身影。
錦熙!
錦熙吹簫也很厲害,而且剛剛那調子,和錦熙那日在萬花樓與她比琴時很像!
就連身形,錦熙和雲景也是出奇的相似。
原先楚琳琅覺得錦熙性格過於無賴,與雲景的偏執重合不到一起。
可楚琳琅與雲景熟識以後,發現兩人的性格也越來越相似了。
他們,真的好像同一個人!!
楚琳琅在心裏肯定了千千萬萬遍,又將其否定!
可他們一個是雲商國至高無上的景王爺,另外一人是江湖上武藝高強的萬重樓樓主,皇室與江湖毫無關聯,他們又怎麽可能會是同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