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玲一拍桌子而起,帶著畫師快速出了冬靈院。
她本想先來看望雲景,再去找楚琳琅,誰知雲景居然外出不在,楚琳琅也不在。
她一個人無聊了半天,終於把楚琳琅等來了。
楚琳琅剛到朱砂院中換了衣服,就聽玉翠來報:“小姐,康玲郡主在冬靈院等您好久了。”
“哦?她在冬靈院不等王爺,反倒等我?”
楚琳琅捋了一下發絲,心想康玲來找她,肯定沒什麽好事。
“聽聞康玲郡主前不久結識一位畫師,畫工精湛,今日特地帶著來給小姐作畫,說是送您的禮物。其實她這哪是什麽禮物嘛,分明是聽聞小姐昨日掉入染缸,皮膚變色,今日想帶畫師來羞辱一番!”
看吧,楚琳琅就說沒有好事……
“方憶香同我一起掉入染缸,她為何不去找方憶香?”
現在康玲的眼中釘可不止她楚琳琅一個。
玉翠說:“她已經去過了,據說方小姐染料過敏,渾身長滿了紅疹,都不敢出門,已經被氣哭了。康玲郡主看了她的笑話,但礙於尚書大人也在,所以並不敢造次給她作畫。”
“嗬嗬!這個康玲還真是小心眼兒。”
楚琳琅正冷笑著,康玲便進了朱砂院。
“楚小姐,本郡主來給你送禮了!”
康玲說著,直接邁步進了她的屋子。
“郡主今日不去錦繡莊嗎?怎麽有時間來我這兒?”楚琳琅淡然道。
康玲上下打量著楚琳琅,她一襲青色紗裙,皮膚勝雪,如一枝剛出淤泥的青蓮,根本沒變色。
“我這不是關心楚小姐嗎,聽聞你昨日落入染缸中,所以特地過來慰問,但看楚小姐這膚色也不像掉入染缸中的人啊!”
方憶香雖然洗去了大半,但皮膚上還是藍色的,楚琳琅卻一點沒有,怪哉!
康玲自然不知道,楚琳琅是用了雲景送的珍貴藥膏。
“郡主真是好人,還親自跑一趟!”楚琳琅帶上一抹冷笑,加重了“好人”二字。
康玲有些鬱悶,但她總不能白跑一趟,帶來的畫師不用上也太可惜了。
“楚小姐,前不久我結識一位宮廷畫師,畫工精湛,今日特地帶來給楚小姐作畫,送給楚小姐作為相識的薄禮。”
康玲內心壞笑著,到時候隻要把楚琳琅畫醜就行了。
“好啊,有勞郡主了,那就請移步院中。”楚琳琅故作禮貌,率先出了屋門。
康玲揚起一抹壞笑,跟在她身後。
院中站著一個高挑消瘦的男子,見二人出來迅速行禮:“郡主,楚小姐。”
玄衣,戴官帽的男子!
楚琳琅微微一愣,這不是千顏送來的紙條上提到的男子嗎?
官帽倒是很正常,但雲商國的官服是藍色,這男子一身黑衣加官帽,應該不是巧合吧?
“這是宮廷畫師徐月。”康玲給楚琳琅介紹。
“你是哪裏人?多大?平日都這樣穿著嗎?”楚琳琅打量著他。
這男子眉眼微微上翹,長著一張小巧的唇,若不看棱角分明的臉龐,倒更像一個女子。
“下官臨州人,二十二,大多時候都如此穿著。”
他的聲音過於柔和,給人一種謙卑的感覺。
“楚小姐,一個畫師而已,你何故問的如此細致?”康玲語氣中帶著幾絲嘲諷。
果然是鄉巴佬,連個畫師也能產生興趣。
“雲商國最值得尊敬的莫過於富人與文人,有精湛的畫功才能做宮廷畫師,徐公子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出色的文人了。”
楚琳琅的言下之意,就是康玲不懂得尊重別人。
康玲的內心稍有不爽,但她本身也沒有將這個畫師放在眼裏。
徐月麵不改色,給楚琳琅鞠了一禮:“楚小姐抬舉下官了。”
“今日你既是來給楚小姐作畫的,那可要好好畫。”
康玲對他眨眼,示意他按照先前的要求給楚琳琅畫醜。
“是!”徐月點頭,拿出作畫工具。
“郡主作畫贈予我,那我自然也得回一份禮。”
楚琳琅說著,對玉翠吩咐一聲,玉翠搬來兩個凳子,給康玲和徐月。
“楚小姐打算如何回禮?”康玲斜眉看向她。
“在曲川時,也練過幾筆,我也給郡主作幅畫吧!”
楚琳琅掛上一抹笑容,找徐月拿了一張紙,又讓玉翠取筆墨來,墊在石桌上便開始畫。
“本郡主需要畫像,有畫師就行,不必麻煩楚小姐。”
康玲並不想讓她畫,徐月墨汁各色各樣,楚琳琅隻有一個黑色,一看就不專業。
況且一個鄉巴佬能畫出什麽好畫?
“郡主坐好了,可別亂動!”
楚琳琅才容不得她拒絕。
康玲拉下了臉,換個端莊的姿勢坐在椅子上。
也無所謂,到時候楚琳琅畫的醜,她直接拿回去撕了既可。
楚琳琅很認真,徐月也認真。
當然,楚琳琅有好好在畫,隻是她是“抽象派畫風”,看得玉翠忍不住在旁邊掩唇笑了。
片刻,雲景來了。
康玲扭頭,看見那個絕世無雙,紅衣似火的男子,她抑製不住內心激動。
“王爺!”
她立刻起身行禮。
徐月也跟著行禮,倒是楚琳琅依舊坐在石桌前專心繪畫。
“王爺,你看楚琳琅……”
康玲正要說楚琳琅不知禮數,就見雲景擺了擺手,示意她坐回去。
然後雲景湊到楚琳琅麵前,看見她的畫忍不住“噗嗤”一聲。
雲景這一笑,直接讓康玲看呆了,好帥!
“王爺笑什麽?”楚琳琅開口問。
雲景輕輕低頭,在楚琳琅耳邊小聲道:“你這畫功怎麽有勇氣給別人作畫?”
楚琳琅拿筆的手頓了一下,表情帶著不滿,看向雲景:“你行你上!”
雲景伸手接過畫筆,往她旁邊一坐,“看好了,本王教你畫。”
石凳很小,雲景還硬要來擠,楚琳琅差點被他擠到地上,他又伸手攬住楚琳琅的腰。
楚琳琅無語,本想走開,抬眼就見康玲氣短的模樣,她忽然有了一個邪惡的想法。
她不僅任由雲景攬著她的腰,還向他身前靠了靠,然後得意地看向康玲:“郡主,王爺親自為你作畫,你可要坐好了,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