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魏可嵐要把退親一事和香香的事一起解決,楚心嬈和厲贏風也是鬆了半口氣。

為此,夫妻倆還特意叮囑兒子一些事,務必要打好配合。

楚啟臨回到房間,看著抓握毛筆在紙上‘畫符’的小丫頭,坐到她身側,拿掉她手中的毛筆,很認真地問她,“香香,我問你,如果你祖父和父親讓你回家,你回嗎?”

香香想也沒想地搖頭,“不回。”

“為何?”

“他們不給我吃的,還罵我,說我克死了親娘,是災星。”

楚啟臨小眼眯起。

災星?

一個百毒不侵的人那可是世間少有的,穀家的人竟把如此珍貴的人當災星?

那她要是災星的話,自己這種帶毒的算什麽,禍害嗎?

誰敢罵他禍害,他爹娘鐵定把對方撕成塊!

“小哥哥,你不要趕我走,我會認真識字念書的!”香香說著話又把毛筆拿到自己手中。

那小小的手握著筆杆,別說寫出好看的字了,連握姿都不對。楚啟臨看得眼角直抽搐,總覺得她是來搞笑的,笨得很滑稽。

穀家的主要人物都來了,穀承良及穀夫人邱氏,穀家大公子穀昊及其現任夫人夏江麗,穀家二公子在戰場犧牲,其夫人周氏及幼子做為代表。

然後就是三女兒穀真真。

魏可嵐將今日的宴席也安排得極其熱鬧,不但有樂師為宴席助興,還安排了戲班子唱戲。

知道的是她邀請穀家人上門做客,不知道的還以為平南侯府辦什麽喜事呢。

本來穀承良及其夫人、女兒來時神色都不好看,可一看長公主張羅出來的喜慶氣氛,一家人心中又不由得打起鼓,都想著難不成長公主和平南侯請他們來不是商討退親一事,而是商討完婚?

北翟國的風氣並沒有那麽守舊,男女可同席。

也不知是不是魏可嵐有意的,穀真真就坐在司沐弛和曲涼兒對麵,抬眼便能看見司沐弛那溫潤如玉的俊臉,但同時也能看到他對曲涼兒的溫柔和體貼。

而坐在對麵的她,確實連司沐弛一個正眼都沒收到。

天知道,她在桌下的手是如何掐自己的大腿,把一輩子的耐性都用上了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的反應,除了司沐弛外,其他人皆都看在眼中。

不過魏可嵐在提‘親事’這話題之前,有意地同穀承良和邱氏拉家常,聊著孩子的話時,魏可嵐狀似無意地朝大公子穀昊看去,感慨地道,“早前聽說前大少夫人分娩時難產,本宮一直忘了詢問,那孩子還在世嗎?是男孩還是女孩?”

穀昊和夏江麗麵色瞬間一僵,完全沒想到她會在今日這種氛圍中問出這個問題!

夏江麗在桌下用腳踢了踢穀昊。

穀昊趕緊露出悲傷之色,“回殿下,鄭氏福薄命淺,興許那孩子憐憫他母親,不願他母親孤獨上路,所以沒能見到天日便隨他母親去了。”

魏可嵐聽後,又感慨道,“雖說那孩子沒福氣做穀家的子嗣,但像大公子所言,也算是孝心有加。”

穀家眾人皆沉著臉,沒一人接話。

眼見氣氛沉靜,魏可嵐掃了一圈在場的眾人,最後視線落在楚心嬈身上,“咦,心嬈,臨臨呢?”

楚心嬈笑著道,“他還在房裏背書呢!”

魏可嵐嗔道,“背什麽書?今日我可是讓人準備了不少吃的,他不在怎行呢?”隨即她便吩咐丫鬟,“去,把蔚寧王請過來!”

丫鬟應聲去了。

沒一會兒,楚啟臨便來了宴廳。

還牽著一個比他矮一個頭的小女娃。

看著小女孩的瞬間,穀家眾人全都瞪大了眼。

穀昊甚至起身脫口喚道,“香香……”

他這一起身,魏可嵐便好奇地問他,“大公子,你見過香香?”

穀昊正要開口,身側夏江麗快速地扯了扯他衣袖。

他看了夏江麗一眼,僵硬地坐回去,並假裝沒聽到魏可嵐的問話。

魏可嵐似是心思都放在兩個孩子身上,轉頭就招呼楚啟臨,“臨臨,快帶著香香入座,今日可是有不少好吃的,你和香香盡管用。”

楚啟臨領著香香朝她和司誌恒作揖行禮後,然後走向早為他們安置好的小桌。

對於穀家眾人的神色,魏可嵐就跟看不見似的,笑盈盈地向他們說起來,“你們有所不知,這小女娃叫香香,曾落在人販子手中,得幸於渝南王和王妃所救。渝南王和王妃喜愛孩子,見香香可憐無去處,便將香香收養在身邊。”

楚心嬈笑著說道,“香香乖巧又懂事,招人疼愛得緊。”

穀家眾人聽著她們的話,除了二少夫人和孩子外,其他人臉色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

特別是穀昊,桌下拳頭捏得死緊。

他是做夢都沒想到,這女兒還活著,不僅活著,還被玉琉國的親王和王妃收養!

可他現在能說什麽?

承認香香是自己的女兒嗎?

他方才可是親口說了,前妻難產,把未出世的孩子也帶走了!

他目光寒惻惻地瞪著女兒的方向。

但此刻香香正抓著一隻雞腿專注又努力地啃著,仿佛與他們都不認識。

魏可嵐突然看向穀真真,一改先前的笑意,很是認真地說道,“真真,今日邀你們一家前來,主要是為了你。你也瞧見了,沐馳他已婚配,早前你祖父與侯爺的玩笑話,你也別再放心上了。本宮知道,你心中委屈,所以今日當著你家人的麵,又有渝南王和王妃作見證,本宮許你一個心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