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返回蕭府

此時的死亡是如此接近,血液從心髒不斷流出,心髒的跳動漸漸減弱,窒息般的痛苦在身體裏彌漫著,渾身仿佛綁著鉛塊般,沉重之極。

沈辰的眼皮慢慢閉合,一毫毫,不斷接近著死亡。

就在意識幾近模糊間,沈辰驟然間打了個激靈,他到底不是普通人,經曆了這麽多磨難,就算死亡的痛苦也不會讓他完全失去意識這個場麵不正是黑金礦晶所引發的第一次血光之災麽,自己突然到了這裏,這分明就是邪石上的怨念侵入了意識,這怨念乃是這將軍死時所留下,常年累月積累下來,才到達了讓人分不出清楚現實虛幻的強度。

若是普通人,被怨念製造的場景所迷惑,最終必定落得慘死之態,這就好象中了催眠般,那種心理上的暗示能力強大到極限地步的時候,便會從心理影響到生理,心髒都可能自動停止跳動。

幸而他曆練非常,才在最後關頭清醒過來,眼前視野驟然一變,又回到了場中,爾後他便發現其中一個鬼魂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身體極度的扭曲,爾後化為縷縷塵煙。

沈辰豁然明白過來,這礦晶上帶來的怨念之力重現了其主人死亡時的經曆,以怨念迷惑人心,致人於死地。

但自己堅定心神,不為其所惑,則會大大削減怨念之力,再加上異火之力,則達到了將這怨念消除的地步。

既然明白了這驅邪之法,沈辰自不多想,他主動的盯上下一個鬼魂,讓對方通過自己的眼睛侵入靈魂之地。

刹時間場景再變,沈辰出現在一個大富之家中,雖然有了前次的經驗,但這並未讓沈辰的意識完全無阻,這一次亦是在接近死亡之時,他才渾然間清醒過來。

消滅第二個怨念,沈辰亦不由得冒了身冷汗,這消除怨念的活兒簡直就是拿小命開玩笑,他的意識畢竟還未強大到能夠不受這些鬼魂控製的地步,隻是,如今這事態卻讓他無法選擇,他把心一橫,再次進入了第三個鬼魂的世界中。

和怨念不斷接觸,他經曆著這不祥邪石所經曆的種種場景,一遍一遍的體驗著死亡的滋味,一次次在瀕臨死亡時反敗為勝。

與此同時,那些被削減了力量的怨念再次撞擊在異火之力下時,再也承受不住異火之力,宛如風中殘燭般帶著嗚咽聲飄散。

蕭家諸人自是不知道沈辰所經曆的凶險,隻是見到這些鬼魂在異火之力下一個接著一個淒厲慘叫著消失,心頭震驚之極,誰也沒想到沈辰不僅武道修為驚人,竟還擅長這道宗之法。

如此之事簡直是匪夷所思,若是聽聞他人講起,眾人隻怕絕然不信,隻是如今親眼所見,由不得質疑。

眼看少年屹立如山,雙目如電,一身火焰繚繞,宛如火神下凡一般,直是讓人看得目不轉睛。

待到最後一個怨念消失一空之時,經曆了數十次死亡之痛的沈辰終於回歸本體,他長長噓了口氣,冷汗已打濕衣衫。

眾人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正待鼓掌歡呼,卻見蕭戰驚呼一聲道:“石頭的顏色變了!”

眾人舉目一看,便見不祥邪石上的血光已不見了蹤影,如今便隻剩下黑色和金色兩種色澤。

“傳聞辰弟在大戰赫連水之時,全身火焰沸騰,宛如火神降臨,我一直以為不過是坊間添油加醋之說罷了,沒想到竟真此事,赤火焚身,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呀。”蕭榮掩飾不住驚訝,嘖嘖稱讚。

眾人皆是連連驚歎,連聲附和著,蕭戰更是哈哈大笑道:“辰弟當真非凡人,怪不得夏侯軍在他手上吃了虧,我爹可真是好眼光啊。”

沈辰則是暗噓了口氣,慶幸險險過關,看來日後遇到邪物還是謹慎為上,否則這上麵的怨念若再強大些,後果就難以預料了。

他鎮定下來,便說道:“如今這礦晶已沒了邪氣,應該不會再引來血光之災,且先將它藏起來,日後找機會再讓它露麵便好了。”

“的確,雖說趙家血案中丟失的乃是三色奇石,民間官方都尚不清楚那便是這不祥邪石,不過齊家人確是知道的,隻怕要回去把這事情稟告給二叔,看他如何決策了。”蕭榮沉吟道。

於是眾人便即刻返城,兩日之後回到囚虎城時正是清晨,剛進家門,便見到一身戎裝的蕭震要前往軍營。

一見到蕭戰,蕭震眉頭便一沉道:“幾日不見你蹤影,又是跑到哪裏去玩了?”

蕭戰連忙說道:“爹,孩兒此次可不是去玩,可是去辦了一件大事。”

“大事,你能辦什麽大事?不用回家了,跟我去重騎軍營一趟,今日正有重要的會議要談。”蕭震沒把這話當真,邁步就走,他對兒子管教甚嚴,期望自也過高,說起來在同齡人中,蕭戰卻也資質出眾,隻是未有什麽機會讓他發揮罷了,因此他說辦什麽大事,他自然以為是在說大話。

蕭戰則連忙說道:“爹,去重騎軍營不急,你且先聽我把事情說說,這裏不方便,咱們到小廳去。”

見兒子這般神色,蕭震倒有些狐疑起來,這才看到沈辰和蕭榮也在場。

蕭榮此時也說道:“二叔,戰弟沒有說笑,事情確實重大。”

見蕭榮都這麽說了,蕭震便終是點了點頭,命令護衛在這裏等候,和蕭戰幾人來到了小廳中,爾後便坐下來,問道:“說吧,什麽大事。”

於是,蕭戰便將沈辰欲尋礦晶鑄器,爾後眾人前往鬼市之事說了一遍。

聽到三人這幾日竟是去了鬼市,蕭震倒不由意外得很,爾後待聽到齊家委托血屠會奪寶之事,頓時大吃一驚,待到聽完之後,便沉聲問道:“榮兒,你可沒有聽錯?”

蕭榮立刻答道:“這齊家二公子年齡和我差不多,我在多個場合和他碰過麵,他的聲音頗有特點,所以絕不會有錯,而且,他身邊那位高手施展出的豹閃必定是齊家真傳,更不會有錯。”

蕭震沉默一陣,爾後冷笑一聲道:“好個齊家,平日裏看似低調,沒想到私下卻耍這般手段,居然還和血屠會勾結,豈配稱為四大世家?看來齊家的當家分明就是一頭老狐狸,本官還因為他是個人物,實在是大失所望!”

“爹,你說這齊家偷偷弄來不祥邪石是做什麽?”蕭戰好奇道。

蕭震略略沉吟一下,便道:“不管齊家想要不祥邪石作何用途,這齊家的心思都不可小窺,他們表麵的低調已不可信,說不定反倒是野心勃勃,莫不然,竟是想要謀取這大將軍之職?”

“四大世家中,董家已連奪兩任大將軍之位,勢力已如日中天,包括我們蕭家在內,在正常情況下很難獲得下任大將軍之位,但若是將這不祥邪石弄進董家,說不定會引來血光之災,董家若出了亂子,我們蕭家和夏侯家必定爭得頭破血流,這齊家豈非坐收漁翁之利?”蕭榮揣測道。

蕭震聽得便一點頭道:“榮兒所言頗有道理,看來這齊家當真是狼子野心,當好好提防才是。”話到這裏,微微一頓,朝著蕭戰說道,“看來我兒此行倒真是立了大功,幸虧得了這情報,否則隻怕日後中了冷箭也不知道。”

聽得父親讚賞,蕭戰大為欣喜,卻也不忘謙虛道:“爹過獎了,這事情並非孩兒一人的功勞,堂哥和辰弟也是有功之人呢。”

蕭戰便大笑起來,目落到沈辰身上,欣賞之色猶濃,說道:“好個辰弟,我這兒子向來瞧不起人,但看來對你卻是刮目相看,你們如此和睦,當真極好,這一趟鬼市之行,雖然衝動了點,但年輕人要的就是這股衝勁。”

聽得父親這麽說,蕭戰頓時又眉飛色舞。

話落下,蕭震又道,“你能夠從齊家人手中奪得此物,隻怕齊家人大動肝火,最近嘛還是不要出風頭為上。”

沈辰便道:“末將明白了。”

蕭震笑了笑,目光暖暖的說道:“沈辰你不必如此見外,你既和我兒如此投緣,這稱呼也就不用那麽生份了,我兒既然叫你一聲弟弟,你暫且叫我一聲叔叔也不為過呀。”

暫且二字自是話中有話,意思是待那婚約定下,就得改稱呼嶽父了。

自然蕭戰二人亦聽出這話中意思,當然也未有插嘴,免得被蕭震知道他們曉得這事情。

蕭震又讓他拿出不祥邪石來,端詳一陣後便連連點頭,說道:“若以此物鍛器,必是名器一級,能夠尋得此物,當真不易。我兒所言,你那一身火力竟能驅走這邪石之上的怨物,當真有此事?”

蕭戰立刻說道:“爹,這事情千真萬確,咱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呢,那無數鬼魂漫天飛舞,咱們都給嚇傻了,但辰弟就用那異火將一頭頭鬼魂給燒死了。”

“喔……”蕭震聽得有些出神。

沈辰謙虛道:“末將曾偶有機緣,得了一股天隕異火,此火不僅可漲修為,亦有驅邪之能,再加上幾位道長有所傳授,才通曉點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