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七章 厄運突降

待到沈辰一路回到蕭府的時候,事情早已傳遍囚虎城,沿途街頭巷議,沸沸揚揚,談之者無不驚歎,沉寂一年之後,沈辰的大名再次在州城之地迅速竄紅。

挑戰三大殺陣,絕非明智之舉,但一旦闖過了,那就是實力的象征,自然無人再說三道四,予以狂妄。

到達蕭府,大門一關上,沈辰身形便止不住的一震,大吐出一口血來。

見到沈辰吐血,眾人大吃一驚,蕭蝶忍不住驚叫道:“沈辰,你沒事吧?”

沈辰抹去血跡,無力的擺了擺手道:“沒事,要不了命。”

“快將他抬回屋去,我去叫大夫。”蕭蝶吩咐下來,親自趕出府去。

待沈辰躺好沒久,蕭蝶便帶了大夫過來,確診之後認為並無性命危險,隻是需要長時間的調養,接著清洗包紮傷口,沈辰全身傷口眾多,有的部位深可見骨,待包紮完畢,整個人除了腦袋外,幾乎全身都裹滿了白布。

爾後大夫開好藥,蕭蝶又派人去取藥,看到小姐為沈辰忙上忙下,蕭府下人都是竊竊私語,覺得小姐對沈辰當真是不一般,從未見到她為其他人如此擔憂。

其實,自從沈辰住進後院,蕭府下人便都在揣測他是何來曆,畢竟一向除了蕭家親戚外,很少有人有資格住進府中。

如今見到蕭蝶對沈辰如此,府中老人便好似明白什麽似的。

大夫前腳一走,沈辰便從**翻了起來,坐在床沿上,蕭蝶小嘴一嘟,氣呼呼的叫道:“你坐起來幹嘛,沒聽到大夫叫你躺好嗎?萬一扯動傷勢那該怎麽辦?”

見到小丫頭一副凶巴巴的樣子,沈辰不由一笑道:“蕭小姐有所不知,在下修煉有療傷之術,與其躺著靜養,不如坐起來調息,反倒好得更快。”

“你是被打得腦袋糊塗了吧,就你這氣若遊絲的樣子還調什麽息,給我躺下!”蕭蝶叉著手走過來,雙手按著沈辰肩膀,就要將他朝**推。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爾後便見到蕭震一行趕到這裏。

蕭震本來是在重騎軍那邊商議要事,蕭戰和蕭榮自是同行,會議才到一半,便有人匆匆來報,說是囚虎城校練場發生大事,有人在挑戰夏侯軍和步兵三大殺陣。

待聽清楚挑戰之人是沈辰,而且蕭蝶還牽扯其中的時候,蕭震匆匆趕回囚虎城,而在一路上,消息不斷傳來,待回城之時,大戰已經結束,於是便直接回了城。

一進屋,見到蕭蝶正在將沈辰推倒的場麵,蕭震幾人都愣了愣,怎麽看都覺得這場麵有點曖昧。

蕭蝶此時也才發現這動作有些不對,連忙收手站在一邊,同時狠狠的瞪了沈辰一眼。

沈辰直是苦笑不得,卻也不忘欲起身向蕭震問安。

蕭震微微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起來,爾後認真打量著他,一陣沉默。

搞不清楚蕭震沉默代表的意思,沈辰用餘光瞥了瞥蕭蝶,便見蕭蝶暗含喜色,心裏便大鬆了口氣,隻要蕭震認為自己這事情做得不對,那也沒有白受這一身傷。

蕭戰見到父親沉默不語,一時也猜不透父親想法。

片刻之後,便見蕭震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大手一拍,道了聲:“好,做得好!”

這頓讓沈辰和蕭蝶都愣了愣,蕭戰二人則是大鬆了口氣,欣喜油然。

蕭蝶一頭霧水的叫道:“爹,這有什麽好呀,他可是惹上了人家夏侯軍!”

蕭震瞪了女兒一眼道:“你這丫頭,人家沈辰好心護你才去惹上夏侯家,你卻在這裏潑冷水!”

“女兒不是潑冷水,女兒可沒讓他護著我,再說他是什麽身份,區區一個郡官也敢去挑釁夏侯軍,這簡直就是腦袋燒壞了。”蕭蝶輕哼了一聲道。

蕭震淡淡說道:“的確,以沈辰你現在的身份,不,就算是娶了我這女兒,成為我蕭家女婿,去貿然挑釁夏侯軍也絕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那……”蕭蝶暗喜。

卻見蕭震話鋒一轉道,含笑道:“不過,凡事按部就班,行事順理成章,這樣的人難成大氣。這事情雖不明智,但若以成效而論卻是再好不過,再過一個月,便是一年一次的八軍演練,我飛騎軍和步兵都在暗中較勁,此次誓要壓倒對方。步兵的勢頭十足,再加上比我軍多出兩千之眾,尤其是不斷完善的三大殺陣,都成為對方的優勢。不過,沈辰今日這麽一鬧,大破三大殺陣,明眼人更看得出夏侯軍不敢應戰,這可謂是讓步兵士氣低到極點。而我飛騎軍這邊自然是士氣大漲,照此下去,一個月後的演練賽,勝算可謂大增,沈辰是功不可沒呀。”

“對呀,沒想到辰弟竟然強大到能夠連破三大殺陣,這可是讓夏侯家顏麵無存,日後倒看他們如何再拿那三大殺陣來說事。”蕭戰哈哈大笑道。

沈辰直道不好,連忙說道:“雖然成效或好,但末將一時衝動,貿然惹上夏侯家,隻怕給大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蕭蝶也在一邊添油加醋的說道:“是呀爹,咱們好歹也是大世家,可都是有堂堂身份,這近親外親不能夠挑戰嫡係的這一條底線可是大家都清楚的,這家夥還未入我蕭家門,就鬧出這麽大事情,那日後還得了呀?”

蕭震看了看女兒,爾後正色說道:“確實,就算是士族,亦有著各種條條款款,規矩森嚴,此番之事確實免不了惹來重重非議。但是,女兒你可知道,我們武將世家和文官世家可是大不相同,文官世家更講求人脈關係,隻因為要想升官需要的做出卓越的政績並不是那麽容易辦到的,所以更需要官官相護。但武將世家不一樣,比起那些表麵工夫,一場大戰便足衡量出能耐高低,正因為如此,沈辰在一年多前即使惹怒了夏侯軍,仍然能夠安安穩穩的坐上位置,便是因為這一點,有功績在,無人能夠撼動。所以,今日行事縱是鹵莽,縱是狂傲,縱然引來諸多非議,但更讓沈辰平添三分霸氣,我蕭家自然也因此多了幾分薄麵。”

話到這裏,他便微微一笑,朝著沈辰說道:“我這女兒向來刁蠻,惟獨對你體貼得很呢。”

“誰對他體貼呀?”蕭蝶連忙分辯。

“妹妹你就別狡辯了,若不是我們剛才走得快,指不定看到什麽場麵呢?”蕭戰嘿嘿發笑。

“哥!”蕭蝶氣得狠狠咬著唇,仿佛隨時要撲上去似的。

蕭戰吐了吐舌頭,說道:“爹,咱們走吧,讓辰弟好好養傷。”

蕭震微微頷首,說道:“你就好好養傷,夏侯家那邊不用擔心,你住在我蕭家,他們有一萬個膽也不敢來找你麻煩。”

話落下,蕭震轉身離開,蕭戰二人隨後跟上,便隻留下沈辰和蕭蝶二人。

蕭蝶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偏著腦袋,仰望著天窗,幽怨的叫道:“真搞不懂我爹怎麽想的,居然連聲叫好,恨不得要把你拉進蕭家似的。”

沈辰也是苦苦一笑,歎口氣道:“果是人算不如天算,弄巧成拙呀。”

拚了一身傷,本想著多少也會受些責罵,不想蕭震大聲讚歎,反倒以他為榮,他沉吟一陣道:“不過這麽一弄倒也爭取了些時間,在我傷勢未好之前,蕭大人必定不會再提婚事,我今晚就寫封信回去,看外公會有什麽主意。”

二人又商量了一陣,爾後蕭蝶便離開了。

沈辰盤起腿來,調息了一陣後,便躺在**休息,一晃便到了半夜。

鄭海石等人守在院外,雖然地處蕭府之內,但眾人亦未有半點懈怠,隻是,縱然他們如何的認真,卻並未發現有一道黑影竄到了房頂之上,順著天窗輕飄飄落在沈辰的**。

連破三陣,尤其是最後施展兩記風爆殺招,沈辰所受的內傷相當嚴重,而且大夫所開出的藥物中有安神催眠之物,所以沈辰此時早已沉睡,根本未察覺到有外人的到來。

黑影一揮指,無形勁氣點封住沈辰周身大穴,就在他準備抱起沈辰離開之時,院外突然傳來動靜,黑影連忙竄到窗邊,透窗一看,隻見一個婀娜女子端著藥碗款款而來,正是蕭家小姐。

本來這種喂藥之事無需蕭蝶親手來做,不過這碗藥大夫親自叮囑甚為重要,蕭蝶擔心下人粗手粗腳,索性自己親自端來。

待推開門,蕭蝶將碗放在桌上,正待走到床邊喊沈辰喝藥,黑影已如鬼魅般的竄了出來,點了她的睡穴。

爾後,那黑影便詭異的一笑道:“來得正好,把這丫頭也帶上,正好坐山觀虎鬥。”

他一躍抵到天窗,先將沈辰塞到外麵,又跳下來,如此將蕭蝶也送到外麵,爾後出了天窗,夾起二人消失在夜空中。

由於來人的修為遠遠超過鄭海石等人,所以事情從始至終都未引起他們半分警覺。

就在黑影離開後,在桌上的腰囊動了動,礦魘從裏麵鑽了出來,爾後昂起頭判斷了一下,爬下桌子,順著窗戶爬了出去。

夜空仍然沉寂,隻有微風吹過時,庭院的大樹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