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皇途

幾個捕快被震退之時,尚未站穩,那礦魘突地一甩尾,幾人根本來不及躲避,頓時被那巨尾給掃中,一個個震飛出十幾丈外,落地時更砸得連地磚都震裂成幾塊。

幾人雖然都很快爬了起來,但同是大口嘔血,麵白如紙,站著雙腳微軟,足見剛才那掃尾一擊造成的傷害。

別說眾官大吃一驚,耿複和諸守衛亦是臉色一變,要知道,這幾個捕快的修為怎麽也是副尉級,也就是說這頭凶物的實力必定是在正尉級以上。

而耿複在一驚之後又驟然一喜,若然能夠拿下如此凶猛的凶物,那必定能夠大出風頭,他立刻指揮幾個護衛左右包抄,吸引礦魘的注意力,這幾個護衛雖然行動迅速,但卻快不過礦魘,被其一揮臂,一甩尾,震得一個個倒飛出去。

周泰等人不由得麵麵相覷,就連李劍亦是眉頭深皺,持刀橫在身前,以防止凶物朝這裏衝來。

在眾文官看來,這些捕快和守衛那都是一個個修為不俗的角色,一躍能有丈高,一拳能開碑碎石,勇武無敵,不想在這凶物麵前就象三歲小孩般根本沒有抵抗力。

耿複則是抓住機會,一躍落到礦魘腹側,陡然一聲大喝:“千刀一線!”

他猛地揮動戰刀,極速的一斬切中礦魘鱗甲,這千刀一線乃是他的絕學,集合千刀之力於刀刃之上,使其殺傷力到達極致,這樣一刀斬出,就算是一般的百煉刀亦會被斬斷,而憑借這一刀之威,耿複不知擒下了多少賊盜,就算在江湖上頗有薄名。

在耿複看來,雖然礦魘全身覆蓋鱗甲,但明顯這腹部的鱗甲是薄弱處,如此一刀斬上,足夠給它切出一條大口子。

然而,刀刃觸處,僅是斬入鱗甲毫厘,未曾傷到這凶物半分肌體。

耿複大吃一驚,萬萬料不到這凶物的鱗甲竟然厚到這種地步,宛如千錘百煉過的鋼鐵一般,而一愣之時,礦魘已經一爪一掃來。

他不得已朝後一退,爾後便見礦魘發出低沉如雷滾般的咆哮聲,陡然高昂起頭,大嘴一張。

“快退,它要噴毒液!”沈辰一看不好,連忙大聲喝叫。

捕快護衛早被震飛出老遠,此時剛站起來沒多久,一個個心生畏懼,不知是進還是退,畢竟他們雖說也是練武之人,但平日裏也不過是緝拿一些小毛賊為多,何曾麵對過如此凶物,剛才不過仗著人多勢多,而今一個照麵的功夫就被震飛了,豈敢再朝去進攻,隻是耿複又在前麵,身為下屬理應幫忙。

如今聽到沈辰警示聲,便連忙朝後飛退,耿複自也不敢對抗毒液,彈腿倒射。

“吼——”

一大蓬毒液從礦魘口中噴出,宛如噴泉似的,到達半空後更化為箭雨般朝著四麵八方飆射,箭雨所到之處,地麵迅速軟化,諾大的郡府廣場刹時間好似變成了一個池塘似的,地磚全麵軟化,風一吹,漣漪擴散。

護衛們退得及時,一個個安全脫離了毒液範圍外,唯有耿複遲了一步,剛落到側屋前,一團毒液正中後背,他連忙將官袍一脫,朝著地下一扔,與此同時,沈辰突然間一步躍至他身邊,抓起他右臂,用隨身攜帶的匕首猛地削去,一大塊血肉離臂而出,鮮血直噴。

“啊——你這小兔崽子!”

耿複痛得勃然大怒,一掌便好著沈辰拍去,眾官吏都大吃了一驚,不知沈辰為何突然對耿複下手,而耿複修為乃是堂堂的正尉級,如此含威出手,豈不一掌要了沈辰的小命。

然而沈辰來得快,退得也快,一步後躍,便脫離了耿複的掌風,同時一聲厲喝道:“耿大人還不快朝地上看看!”

眼看沈辰竟如此輕鬆脫離耿複的一掌,李劍眼中閃過一絲異彩,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少年有著不俗的修為,而待他聽到這話,朝地上望去時,瞳孔驟然放大,大喝道:“快看,那肉竟變成了石頭!”

眾官員望著地上,頓時大吃一驚,果然那塊被削掉的肉已經完全石化,變成灰色的一塊石頭,落地時更裂成幾塊,再朝剛才沾上毒液,被耿複丟掉的衣袍望去,那衣服果然也已經石化。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必定是沈辰看到了耿複手臂上也沾了毒液,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若非他應變及時,後果隻怕難以設想。

“快看,這些雕窗木欄,竟然也都石化了!”此時有捕快也發現了廣場周邊建築的異象,大叫出聲,眾人扭頭一看,果如捕快所言,各種木製,植物,但凡沾到毒液的,竟然在短短時間內已化為了石頭。

眾官員何曾見過如此詭異的情形,一時間背冒冷汗,沈辰這時才道:“礦魘的毒液對礦石起到軟化作用,同時又會把非礦石類的物質轉化成石頭。”

“原來你早就知道,怎麽現在才說出來!”耿複厲喝一聲,雙眼凶光畢露,雖然沈辰剛才救了他,但他一點都沒有感激之情,反倒痛恨這小子重要的事情遮遮掩掩,害自己狼狽出醜。

沈辰倒也不期望他感激自己,見他如此叱問,便淡淡答道:“我早說過它的毒液有著軟化礦物的作用,雖然沒有提在人身上作用不一樣,但意思是差不多的,那毒液一旦沾上一點,便會迅速的在全身起上作用。”

耿複一時語塞,更氣得火冒三丈,少年的意思再清楚不過,說到底還是他太過鹵莽,畢竟剛開始沈辰也提醒過他,那凶物厲害非常,他信心十足上去擒凶,結果反倒落得如此下場,雖然右臂穴位已經封住了,但是那一大塊血肉足有二兩重呀,要長回來不知多久時間。

他恨得直挫牙,但一時間又找不到話來反駁沈辰。

周邊的捕快們則都背上冒著冷汗,暗道幸而跑得快,否則被沾上一點豈不是小命盡去。

“小心,那凶物盯上這裏了!”李劍沉聲道了句,一下子把眾人從這爭吵中拉回神來。

果然,礦魘此時一手扶在吃剩的礦堆上,三隻眼睛則緊緊盯著側院中的眾人。

眾官員頓時直道不好,這凶物若是撲上來,眾人隻怕連逃跑的功夫都沒有,本來周泰還是有心在廣場外布置上百兵馬,以防萬一,但耿複則覺得事情太過小題大作,說萬一凶物沒出現而搞得這樣興師動眾,傳出去怕惹人笑話,所以周泰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不想凶物真個出現,而且如此可怕,退一萬步講,就算有一百官兵來了又如何,都不是對方一口毒液的對手啊。

就在這時,沈辰朝著周泰拱拱手道:“大人勿急,草民早有準備,必可保大人安全!”

見到少年如此說,而且神色鎮定,周泰倒又覺得一時失態,不過他倒也未遮掩,而是擦了擦額上的汗,略略鎮定後才道:“本官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如此可怕的凶物,倒是失了分寸,沈辰你有何法能夠對付此物,快快道來。”

沈辰微微一笑道:“其實方法很是簡單,諸位大人請稍等片刻。”

說罷,他便大步走出側屋,李劍不由主動說道:“沈少爺若需要幫手,本官願意從旁協助!”

一個都尉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足顯謙遜了,也讓沈辰大生好感,他笑了笑道:“有勞李大人關心,眼下這情形草民一人就足夠了。”

說罷,他輕輕一躍,跳上屋頂,沿屋朝著廣場東邊趕去。

礦魘見到有人出來,三隻眼睛瞪得大大的,隨著沈辰的移動而轉移著視線。

見到沈辰孤身一人出去,眾官員倒都不由得捏了把冷汗,李劍則是微微頷首,頗為讚賞少年的膽色,更從他移挪跳躍間分辨出他一身修為。

隻是又不知道他要用何等方法來對付這凶物,不過,確實隻有他對這礦魘熟悉,說不定知道這凶物的弱點。

“大人,要不咱們趁著現在離開?這萬一出了岔子,豈不……”耿複雖然手痛,但卻沒忘記討好周泰。

話還沒完,周泰便不由瞪了他一眼,冷叱道:“你這是什麽話,沈辰一個小孩甘願冒著生命危險去對付礦魘,我這坐郡守的卻要為防不測悄悄溜走,這事情若傳出去,本官還有什麽顏麵?”

“大人,這丟臉是小,性命是大呀。”耿複苦聲勸說道。

周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厲叱道:“放肆,本官身為百姓的父母官,豈能在這個時候退縮?要走,你先走就是!”

危機關頭,周泰顯出一身膽色,於正和沈緒元都不由流露出幾分欽佩之色,自然,二人對於沈辰自然更有信心。

而討好不成,反被訓斥,耿複是一臉難堪,他自然不敢溜走,隻是遠遠盯著在屋頂上行進的沈辰,目光流露出洶湧殺機,希望這小子就這樣死在礦魘的口下,方可一解今日之恥。

片刻間,沈辰已經來到了廣場東麵的屋頂上,此時,礦魘也轉過身來,它比起這屋子還要高出一頭,磨盤大小的頭顱上,三隻巨眼死死盯著沈辰,長滿利齒的大嘴中,噴吐出一團團無色之氣,一獸一人,似乎頂尖高手的對決般,生死隻在一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