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仙國sodu
一路匆匆趕至,呂陽心係於此,已然對大周的形勢作出了準確的判斷。
他心中料想,玄天門中有盤尊布置的棋子在暗中作怪,甚至用自己安排在大周的丁靈和天音仙子作威脅,驚惱之餘,也不由得生起了幾分決絕之心,誓要將這些膽敢動大周主意的人鏟除。
“想直取大周,令我投鼠忌器?”
看著下方正在激烈交戰的諸人,呂陽嘴角微微勾起,浮現出一絲狠厲決絕的微笑。
“隻可惜,你們有命過來,卻沒命出去了。”
他心裏知道,這些人想要給自己來個殺雞儆猴,但自己又何嚐不想反過來殺雞儆猴,震懾所有膽敢打大周主意的人?
“但凡來這裏的盤尊麾下,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殺一雙,哪怕是道境巨擘前來,也照殺不誤。”
他的身軀,漸漸顯化玄雷,變作幽白的雷光。
強橫的氣勢,開始充斥於天際。
當交戰雙方發現他的氣息之時,呂陽已然如日中天,化作一道巨大的光影直撲而下。
整個天地,仿佛在這一刹那間靜止!
他的身上湧動著強橫至極的雷芒,帶動四方天地罡氣激湧,萬千雷芒隱約閃動在其中,猶如雷蛇竄動,毒舌吞吐。
尚未接近到諸人,幾乎所有麵對這團狂暴雷光的修士便感覺到臉上一陣陣熾烈的熱意上湧,頭皮發麻。
狂暴混亂的元氣。刹那在這一刻被龐大的壓力逼迫得向外排去,修為低下的下乘修士,甚至於難以在這一陣突襲而至的重壓之中立身,不由自主地朝著下方墜了下去。
而當麵大半敵人。更是受到呂陽的刻意照顧一般,齊齊麵色劇變,噗的一聲,紛紛噴血。
他們被呂陽隔空激發的強橫力量,震得五髒都受創,甚至於,連神魂也仿佛被絲絲雷意侵入,一陣陣的酥麻。
正在與易敬天對陣的劍修。猛然抬起了頭。
他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了深深的忌憚,望著這一團挾著天地之勢猛然降下的巨大雷球,竟是不由自由地生起一股星辰墜落。天翻地覆的危險感覺,心中警訊不由大作,身旁長劍,更是通靈地悲鳴不止,忽然猛地一抖。劍尖向上,長吟著向上刺去。
但下一刻,劍修便連呼吸都要停止,怒瞪的雙目。仿佛要呲裂眼眶,從中跳脫出去。
通紅的血絲密布的黑眸之中。倒映著越來越盛的光芒,一道劍影劈裂虛空。帶著長長的劍氣,撲進了其中。
但這一切,甚至連阻止雷光一下也沒有做到,轉眼之間,整把長劍化作一簇煙霧,然後,瞬間消失不見。
“不!”
圓滿劍修如遭重擊,竟是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麵色突然之間變得慘白之極。
他修煉劍訣,心神幾乎與這把靈劍合而為一,靈劍護主,主動往上撲去,要格開墜落的雷光,但卻被摧毀,連帶著他自身也遭受到了不小的傷害,不過也正是這一下試探出了雷光的虛影,當即不顧一切,倒向遠處遁去。
“想逃?都天玄雷!”
“轟隆!”
雷光化作一團巨大的光球,迅速追了過去。
劍修的身影飛快,宛若浮光掠影,時隱時現出現在空中,但雷球更快,也跟著飛遁。
劍修的身影往東,雷球也往東;
劍修的身影往西,雷球也往西;
劍修的身影,很快便被整個吞噬,湮沒消失。
眾人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呆了一陣,方才駭然發現,呂陽竟是利用自身祭煉的玄雷秘法,生生地撲殺了一名圓滿境界的高手。
“師……首……首領!”
有一名修士,驚駭之下,竟是險些將仙門之中師門的稱呼叫出,話及出口方才驚覺,轉為出發之前約定的首領二字。
也正是這一聲,**魔堂諸人以及易敬天都回過神來。
易敬天哈哈大笑,壓抑著催動秘法帶來的法力激**,大喝道:“是堂主親自出手,格殺了敵首,堂主威武!”
“堂主!”
“是堂主來了。”
**魔堂諸人士氣大振。
他們早已看出,對方二十餘名虛境高手,就數剛才那位負劍修士最為強橫,但就是這麽一位強橫的圓滿境修士,在堂主親自出手之下,竟是連一合也沒能擋下來,幾乎轉眼之間即被撲殺。
剩下之人,已經完全不足為懼。
與**魔堂諸人的振奮相反,劍修帶來的諸人,卻是如臨深淵,個個駭得麵色蒼白,冷汗直流。
“首領被殺了……”
“不,這怎麽可能啊。”
這些人並沒有見識過呂陽祭出“天罰之眼”,轉瞬之間連滅數船,甚至於撲殺多位圓滿境修士的場景,想當然地將他以為尋常圓滿境修士,但卻一時未料,圓滿境修士與圓滿境修士之間,也是有著天壤之別的。
尋常的圓滿境修士,隻不過是對天地時空規則感悟至深,神魂圓滿,壽元比一般先天修士悠久,法力也更加渾厚,如若追求逍遙長生之道,已然是站在先天修士的頂峰。
更有祭煉陽神者參悟了更加玄奧的境界,可以施展出諸多在先天修士轉眼看來無比強橫的神通。
但即便這樣,仍然還有不求長生,隻為殺戮的圓滿死士,這一類人物比專精於殺伐之道的劍修更加純粹,戰力也更強一些。
而呂陽修煉的雷法更是大有來曆,亦遠非尋常法訣所能相比,麵對著沒有特殊重寶護身或者相同等級功法的修士,幾乎有著壓低性的優勢。甚至於在外人看來,根本就不像是同一境界的戰鬥。
轉瞬之間,便已格殺。
“你等頭領已經授首,還不束手就擒?”易敬天雖然也有些意外。甚至是震驚於呂陽的強橫,但因為是友非敵,不需要麵臨恐怖的威脅,很快便心思活泛,想到了利用這名劍修之死震懾其餘諸人。
他示意眾修士圍攏,借著人數上的優勢進行包圍。
現在他要做的並不是理會剛才那名對手生死,而是一鼓作氣,擒殺其他人。
除此之外。便是盡量減少自己這邊修士的損失,甚至是諸般用度,也要減少。
“撤……快撤!”
圓滿劍修被格殺之後,眾修士之中。似乎還尚餘有指揮者,連忙招呼眾人撤退。
他們已然看出,自己這一方失了主心骨,強弱之勢懸殊,不要說完成這一次的任務。甚至就連平安逃脫,都變得困難了。
當下毫不猶豫,轉身便逃。
“易敬天,抓住他們。”
呂陽的身影重新在眾人麵前出現。卻是變化回原形,手中提著一個焦黑如炭。看不清楚人形的身影,凝聲冷喝道。
他的秘法動輒使人神形俱滅。嚴格說來,並不適合於擒獲對手,因此,並沒有打算親自出手。
易敬天心中一懍,連忙道:“請堂主放心,我等必不負使命。”
說罷,便帶著人,向那些倉皇而逃的修士追殺上去。
事情至此,完全可以說是大局已定了。
呂陽降臨之時,一出手便飛快格殺了敵人首領,剩下諸人,不但沒有了與之對戰的膽氣,甚至於,連必要的冷靜都喪失,個個驚惶失措,一齊撤退。
這般的狀況,又是成百上千修士一齊追殺,能夠安然逃脫才怪。
不到一刻時之後,易敬天果然不負所托,滿麵喜意地帶著人回來。
“稟堂主,敵方二十五人業已帶到,其中十人戰死,十五人生擒。”
“堂中弟兄們情況如何?”呂陽端坐於主位,沉聲問道。
聽到此語,易敬天喜形於色的神情略有收斂,現出一絲哀切,沉聲應道:“弟兄們略有損傷,其中六十七人戰死,三十五人重傷,損及元氣,十五人輕傷。”
呂陽點了點頭:“這些殺到大周的妖道,我懷疑與盤尊布置下的暗棋有關,很有可能,事涉密謀仙門的驚天陰謀,幸得為我**魔堂麾下眾執事阻止,此番我必上稟仙門,為你們求取一份功勳。”
易敬天聞言有些吃驚,不曾想到,呂陽竟然知道這些人的來曆。
不過呂陽為**魔堂堂主,掌握著仙門上下偵緝的情報,所知之事比他們更多也不足為奇,而且這些人出現得蹊蹺,或許,還真有可能與盤尊之事有關。
易敬天當即便道:“屬下這便吩咐下去,將他們嚴加看管起來,免得其中有些人活不得耐煩,做出傻事來。”
他所指的,是那些人妄圖逃跑,或者畏罪自殺,而無論哪一點,都勢必將要惹來麻煩。
“理應如此。”呂陽對這部屬,倒也有幾分滿意,行事很是利落。
稟報了一番戰後事宜,呂陽又出現在**魔堂諸執事麵前,查看情況。
結果同樣令他很滿意。
由於這些**魔堂執事辦事周密,方才的激烈交戰,竟然沒有絲毫損及下方宮殿,甚至於,連遮掩氣機的法陣都早已備好,雖然天上是一陣修士激烈大戰,但於下方凡人看來,卻是突然之間一陣莫名的飛沙走石,狂風陣陣。
充其量,也隻以為是打雷下雨,乃至於有風暴來臨。
即便不到一刻半時便風平浪靜,眾凡人心中雖然多有納罕,甚至數日間都有可能議論紛紛,但卻絕難想到,他們幾乎是經曆了一場足以毀滅整座都城的亂戰。
“都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若是打鬥之餘不慎餘威**倒一片宮殿,都有可能死傷無數。”
呂陽感歎凡人生命脆弱之餘,也不由得有些擔心紀妃的情況。
他與紀妃非親非故,倒是沒有什麽可說的,但紀妃的肚子裏,可是正懷著他牽掛的兩個生命。
丁靈與天音仙子此時轉世未成。尚還是凡胎肉身,一旦遭受重創,即便不死,也多半是要廢了。
看出了呂陽的擔憂。易敬天連忙解釋道:“堂主請放心,下方宮殿,屬下早已派人密布金剛罡氣,等閑修士交戰的餘波,根本不可能影響到。”
呂陽微怔一下,向遠方宮城看去,果然發現,雖然宮中猶如狂風刮過。到處都是一片瓦石碎散,樹木東倒西歪,但紀妃所住的地方附近,卻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一些宮中之人。正圍在那邊議論紛紛。
紀妃懷有天仙轉世,有神將護持之說,更是流傳。
“你有心了,辦得不錯。”呂陽不禁讚了一聲。
其實這名易敬天,也是時家兄弟們推薦給他的。他執掌**魔堂的時間,多半是在閉關修煉,以及回到自家靈峰辦理私事,哪有機會識人。不過,隻要掌握著仙門的權柄。手掌生殺和賞罰大權,本身又非是弱者。便很容易掌控。
這一次,倒是發現個不錯的人才,或許可以借著這一次的機會簡拔。
“堂主謬讚了,這都是弟兄們用命,盡心執行,在下不敢居功。”易敬天聽到呂陽讚賞,心中有些許歡喜,但想著不敢全居其功,還是謙遜地說道。
“好了,你不必多言,等到此間事了,回去之後,再看結果如何,如若是有功,決不會虧待了你們。”呂陽似笑非笑,回頭看了他一眼。
言下之意,便是到時候再算,如果有功,自然便該賞,但若有過錯,那便是該罰了。
易敬天心中一懍,連忙低頭稱是。
……
呂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並沒有在大周多作停留。
丁靈與天音仙子在紀妃肚子裏麵呆了一有段時日,眼看著是漸趨成熟,也有可能麵臨出世之期了,不過呂陽現在擔心的並不是這個,親書命令,調來兩名堂中圓滿境死士坐鎮,供易敬天差遣之外,便離開了大周。
這一趟,他是帶著擒獲的十五人,以及十一具死屍返回仙門。
“呂陽,你不是去追緝盤尊轉世靈嬰了嗎,怎麽突然帶了這些人回來?”
在呂家靈峰上,四世祖得知呂陽突然返回,接見之餘,卻突然發現,呂陽竟然帶著一批身份莫名的修士。
死活不論,都一一展露於眼前。
“這些,恐怕是欽天監的人。”呂陽對四世祖直言道。
“你什麽時候和欽天監的人有了恩怨!”四世祖大為吃驚。
“世祖有所不知,這些人,並不是我主動去招惹的,而是在追緝轉世靈嬰之際,突然發現有人以我安排在大周的友人為威脅,妄圖逼迫我就範。”呂陽一五一十,將必要的消息告之了四世祖。
四世祖這才知道,呂陽追緝盤尊轉世靈嬰未果,卻遇到了受人威脅之事。
“……於是我便突發奇想,若是這些人為盤尊所布暗棋,是否可以將此作為追緝方向,順藤摸瓜地尋下去?靈嬰之事,魚目混珠,畢竟很難確定真假,而這些人,卻是實實在在的有鬼,想必仙門也不願意見到他們留在重要的堂口搗鬼,若能除之,必定是大功一件……”
聽完呂陽的一番講述,四世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呂陽看著四世祖,神情自信,深曉自己的這一番說辭,必定能夠打動四世祖。
其實,靈嬰之事,的確有可能追緝到盤尊,但既然是真正的盤尊轉世,又豈是好招惹的?如果被逼得急了,哪怕是整個**魔堂,全賠進去,也不是沒有可能!
永遠不要小看一名堪比遠古仙門的太上長老的實力,即便是呂家老祖,也不敢輕言戰勝盤尊的一具分身,而呂陽雖然也能與之一戰,但也是依仗了手中窮奇傀儡的護佑,如若沒有窮奇傀儡,隻怕交手片刻便要被殺死,連逃遁都難以做到。
呂陽與之交手過一陣,對於追緝之事,並不是特別熱衷。
“那可是要用性命去拚的,哪有追緝潛伏仙門之人來得容易?”
似乎也是和呂陽想到了一處,四世祖眸裏深處閃現出一抹驚異的光彩,隨著,卻是肯定的神色越來越明顯,坦言道:“你說得不錯,反過來整肅仙門,清除內鬼,的確也是一個建功立業的辦法,更可立竿見影,取信於道祖。”
“世祖,您也這麽認為?”
四世祖點頭道:“你把這些人交給我吧,我這就奏報老祖,由族裏出麵將此事揭開。”
似乎是擔心呂陽誤會,四世祖又道:“你不必擔心,我這是為了促成此事,必須得由老祖出麵,才不會受到其他長老的阻撓,最好,是直接傳達於道祖耳中。”
呂陽笑道:“我知道,這便有勞世祖了。”
其實他心中也清楚,這是題中應有之意,自己雖然已經成了氣候,但卻終究不是巨擘,該靠老祖出麵的事情,還是得靠老祖出麵。
再者,指控欽天監,也不可能是自己能夠擔當得起的,甚至需要拖上整個呂家一起,才有保障。
不過此事雖然大有風險,但可見的收益,也是相當豐厚的。
如果施為得當,甚至可以將呂家的勢力安插一塊於欽天監中,進而掌握更多資源,沒有做到這一點,也必然使得欽天監中權柄空缺,為新貴家族所掌握。
而那些新貴家族上位,等於是欠了呂家的一份天大人情,將來必定得要償還。
若是退,則可加強在刑律堂中的權威,挾此大功,甚至可能獲得緝查仙魔聯盟內部的權柄。
這可是一大殺器,如果獲得的話,整個呂家,完全可以一起青雲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