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犧牲自我（四更）
很快，淩亂的鎖鏈聲響起，在郭扶搖的親自帶領下，杜洋等人被帶到了山頭。
杜洋、趙子沫、軒轅龍鯉，還有唐八等所有人，赫然全部在列，還有剛剛失蹤的悟真、金獅和任天藏。除了悟真三位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外，杜洋他們……全部萎靡不振，身上遍布詭異的黑色斑紋，像是被某種詭異的東西侵蝕。
“是惡靈煞氣侵蝕身體！”許厭看到了神色萎靡的杜洋，清晰地黑斑在她的眼中格外刺眼，臉色頓時陰寒下來，森森殺意無法掩飾：“大聖者，你們做的太過分了！”
“許厭，是你過分了，難道你忘了是誰把你帶回的東奎靈山，又是誰在你成長的各個階段全力守護？”郭扶搖語氣不忿。
“這件事也有你參與吧？！”許厭目光陰冷，直直盯著郭扶搖。
“你到底站在哪一邊？”郭扶搖被這雙陰沉的目光看的心頭發顫。
“這些黑斑是怎麽回事？”唐焱看到人數都還在，心裏麵高高懸起的石頭終於落下，但杜洋等人的情緒，還有古怪的黑斑、許厭的激烈反應，都給他帶來不祥的預感。
“是煞氣侵體！東奎靈山不僅是靈脈匯聚地，山後還有個煞氣積聚的黑潭。黑潭是個古怪的地方，能夠招引並吞噬靈魂裏麵的怨惡氣息，自古至今，黑潭凝聚了萬古獸山大量死去亡魂的怨氣，積聚成黑色的霧狀煞氣，裏麵蘊含著非常霸道的侵蝕力。
無論是天地靈粹還是寶器，扔進裏麵都會被很快腐蝕，妖獸進去之後就會被侵蝕肌肉和經脈。輕者肌肉猥瑣，骨骼腐爛，經脈受到侵蝕，重者直接由內而外腐爛，經脈裏麵的靈力被汙染，實力降低，且永生無法再做出突破。
形成黑斑就是身體開始腐爛的前兆，也是開始向經脈侵蝕的初期，一旦黑斑擴散到身體三分之一的程度，則表明骨骼和經脈被侵蝕成功，擴散到三分之二，則誰都無法拯救。”
“你們好惡毒的心性！！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九尾天貓、郭扶搖，老子今天把了你們的皮！！”唐焱剛剛有所緩解的怒火勃然噴發，一聲怒嘯，身後佛像驟然凝實，浩瀚的佛威震動雲幕。
許厭目光凝縮，瞳眸開始化作豎瞳，渾身骨骼開始蠕動增生，噗，一根骨刺探出，兩根骨刺探出，一股血氣在彌漫，殺意在迅猛積聚：“大聖者，唐焱和杜洋都是我結義兄弟，我們共過患難，同過生死，我感謝你們這些年的幫助，但我更在乎這段感情。倘若你們要把他們置之死地，今天休怪我許厭不仁不義！”
“你想造反不成？”郭扶搖和輪回血蛇犀都露出怒意，九尾天貓卻深深皺起眉頭，連聖主諸犍都被許厭的決絕感到意外。
杜洋聽到熟悉的聲音，感受到天地能量的狂躁，極力抬起頭，想要看看天空的情況，卻……砰，雙膝一彎，重重跪在地上，身體如風中殘葉晃動，最後……砰然倒地，迸起砰砰塵土。
杜洋的倒下隻是開始，已經在裏麵苦苦抗衡六天之久的趙子沫他們全部倒地。悟真和金獅因為強烈反抗過，被郭扶搖他們打成重傷，早已昏迷不醒。
郭扶搖怒視唐焱：“隻要你願意留下，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罪魁禍首還是你！”
“放你m的屁，你tm就是個披著人皮的豬！你腦袋被開水燙過？郭扶搖，你給我聽好了，除非你今天殺了我，否則老子指天立誓，總有一天要把你扒皮抽筋，今天做不到，明天，明天做不到，後天，老子從今天開始就是你的噩夢，就算是下毒，我也要毒死你！千萬不要落到我手裏，一有機會，我就會讓你生不如死，跪在我麵前叫爺爺！”
“真當我們不敢殺你？”郭扶搖氣的渾身哆嗦，再沒有半分儒雅氣度。
諸犍等人都被唐焱這句惡毒的詛咒給觸及憤怒底線，但是……九尾天貓保持了沉默，諸犍同樣還是沉默，盡管滿臉冷肅，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輪回血蛇犀都知道今天的事情很難辦，理智的不做多言。
“來啊，你來啊，老子就在你麵前，你來殺啊！！最後一次提醒你，立刻殺了我，不然老子會讓你悔到腸子發青。”
“你敢向前邁出一步，我就敢向你宣戰。”許厭直接退回到唐焱身邊，四人聯合朝向東奎群雄。
“厭兒，你真的準備這麽做？”諸犍終於開口。
“我感恩義父多年養育，但早在十年前，我就跟唐焱和杜洋一起做過約定，同進同退，十年了，我還記著，一千年後，我還會記得！”許厭語氣鏗鏘，沒有半分遲疑！她跟唐焱不僅是當年共患難，最重要的根源是……她是骨族遺子，唐焱是妖靈棄子，他們兩人等同於流亡的兄妹，真真正正的家人！
諸犍看向九尾天貓，九尾天貓正微微眯著眼睛，透著冷意和殺意，更有幾分負責。察覺到諸犍投來的目光，它閉上眼睛，緩緩呼出口氣，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它恨唐焱，恨唐焱的所作所為，恨唐焱的惡毒語氣，但是……能殺嗎？不能殺！它在乎月影，也在乎許厭。它不想月影傷心，更不想跟許厭變成陌路甚至是仇敵。
諸犍心裏的一點遲疑也都落下：“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我不追究你的罪過，也會放了你的朋友，你們繼續留在靈山，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郭扶搖立刻反諫：“請聖主三思。唐焱剛剛殺了我們多位妖尊，近萬守衛，又破壞紅樹林，驚醒您的閉關，必須予以嚴懲，不然何以彰顯聖威。”
唐焱用力吐口唾沫：“惡心！垃圾！雜種！每個君王身邊都有個惡心的奸佞之徒，這樣的垃圾怎麽會無處不在？”
“你……”
唐焱迎著諸犍的聖威向前邁步，煞氣依舊積聚胸腔，姿態極其強硬：“我的兄弟被殘害成這樣，我必須要個說法！首先，郭扶搖交給我處置，是殺還是奴役，都由我說了算。”
“你算個什麽東西！”
“你tm算是個什麽東西！閉嘴，待會拉你出去配豬！”唐焱惡狠狠的掃他一眼，一聲怒吼，震得山體亂顫，繼續迎視諸犍：“想要我陪伴月影百年，必須再答應我三個條件。一，放了穆柔，她屬於瑤池聖地，不屬於東奎靈山；二，打開通往外界的空痕，送走所有人；三，我進南凰救人，整個東奎靈山都要陳兵南凰邊界，必要的時候開展威懾！”
“你剛剛說什麽？”諸犍正要轉身的腳步一頓，緩慢的轉過來，目光在這一刻化作冰冷：“穆柔？”
“送走所有跟我有關的人，協助我安全進出南凰仙境！”
昭儀悄聲提醒：“不要急著做決定，我們還沒到那一步，要走一起走。”
許厭道：“全部耗在裏麵到最後誰都走不掉，你們先出去再想辦法，一百年，足夠你們想到辦法。唐焱在裏麵，有我照應，有月影保護，安全方麵不需要擔心。”
昭儀還想堅持，唐焱卻聲音提高，揚聲高喝：“我不想拿月影來做威脅，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們，我若發生意外，月影的第五度輪回肯定出現意外。”
諸犍以及輪回血蛇犀等高層的臉色頓時一變，全部看向了九尾天貓，唐焱竟然知道這麽多？！
九尾天貓定定的看著唐焱，也意識到自己當初一句威嚇換來今天的這一場變故，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諸犍語氣不善：“你要知道威脅別人的下場不會有善果。”
唐焱渾然不顧：“作為傷害我朋友的代價，郭扶搖必須交給我處理！！作為我留下的代價，滿足我上麵三個要求！缺一不可！”
九尾天貓冷聲道：“你有什麽籌碼索取這麽高的代價？我們傷了你的人，你也殺了我們的人，還毀壞紅木林、驚醒聖主閉關，細算起來，還是我們吃虧！單單留下你自己，就需要我們滿足你三個條件，還是三個非常不合理的條件。”
“吃虧？我這幾百號兄弟還比不過幾個畜生？那倒過來，你殺了我們中的幾個，我把東奎靈山所有妖尊扔進黑潭裏麵泡上十天！你感覺吃虧？我感覺更虧！！今天是看在月影的麵子上，不然連你一起帶著，老子家裏一窩公貓瞪著配種呢！”
唐焱完全豁出去了，語氣極盡尖鑽刻薄。
必須把穆柔他們救出來，必須把昭儀他們送出去。
至於自己的命，以及跟東奎以後的關係，現在管不了了！
“若不是為了月影，我現在就把你煉成藥水！”九尾天貓把唐焱恨透了，可就是不能殺掉，這種感覺讓它情緒非常暴躁。
“你還真說對了，就是因為月影，一切你們都得聽我的！！”
遠處殘留的紅樹林裏傳出古樹蒼老的聲音：“小家夥不要太狂，你這是自尋死路！就算他們都活著離開了，你獨自留下就會麵臨的是整個東奎仇視的目光！月影第五度輪回已開始二十載，隻剩八十年就可結束，一場輪回終結，所有記憶喪失，到時你就什麽都不是！
何況月影性情變換不定，今天喜好你，改天就能厭惡你，你不可能給她八十年的新鮮感，我敢斷言，最多百天，她將對你失去感覺！到時候，你還有何資格囂張。
許厭雖為你義妹，但她不同月影，她無論是惱恨還是痛苦，都不會影響武道修行，反而還有可能增進，殺了你，頂多招來她的怒意，卻影響不到修行，我們沒有這麽致命的顧慮。”
“謝謝你的告誡，但就在現在這一刻，月影就是我的籌碼，我有資格提出要求！”
“唐焱，不要衝動，我們另想辦法！”昭儀和二長老都被老樹妖的話所觸動，其實她們到現在都不明白什麽情況，也不知道月影的事，但都是聰明人，大致能猜個輪廓。
更能看出來唐焱是要為了保住所有人而犧牲自己了！
在一陣憋悶的壓抑過後，諸犍終於表態：“我滿足你的所有要求，也保證此事過後你在東奎的人身安全，唯獨不能交給你郭扶搖！你願意接受，交易立刻達成，你若不願意，地上躺著的人全部斬首！這個世界狠人很多，不止你一個，做決定吧！”
“你就這麽輕易放走穆柔？”九尾天貓嘴唇翕動，細微的聲音像是絲線般傳進諸犍耳畔。
“剛剛樹妖提醒了我，月影性情多變，隻把唐焱當玩具，可能一時歡喜，願意廝守，但唐焱不可能給她持續八十年的新鮮感，我們也可以從中做些手腳，讓月影盡快喪失新鮮感，直至討厭唐焱。
到那時……如何處置唐焱都由我們說了算，穆柔離開萬古獸山也會落在燕國瑤池聖地，我隨時可以把她帶回來！”
薑還是老的辣，諸犍的精明和應變不負聖獸之名！
“最多百天，我們想方設法讓月影失去對唐焱的興趣。”九尾天貓做出保證，也稍稍斂去針對唐焱的殺意。
“成交！！”唐焱感到奇怪，也能猜到他們肯定有什麽把戲，但現在隻需把杜洋等人安全送走，其他的都可以再議。
“我留下來陪你，我對他們還有些威懾。”昭儀意見決絕。
“許厭說的沒錯，你們出去想辦法，盡快回來救我。還有，你已晉升半聖，是時候**平大衍山群了。”唐焱沒有再給她多說的幾乎，向前一步，迎著諸犍：“先把他們放走，現在！立刻！還有……既然你們今天都有空，送走他們後，即刻陳兵南凰邊境，我要在今天去南凰仙宮！”
ps：第四更，四千三百字！昨天七更，今天再來四章大更！算是驚喜不？嘿嘿，可有資格再求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