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靈學院內已經渺無人蹤,在陰暗的天色下顯得有些荒涼,隻有玄天靈力塔的塔尖在散發著光芒,就仿佛是無盡黑暗中的指明燈,讓人心生希望。
高台上,簫破蒼負手而立的仰望天空,身後則是一眾執法堂弟子,周邊寂靜的可怕,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而仔細觀察之下,能發現在天靈學院每個建築的陰影之中,都站著一道道人影,他們都是與簫破蒼一樣仰望著天空,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天上院中不斷有一絲絲氣息外露出來,宛如是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隻要對方稍有異動就會暴動而起。
“咳咳咳……”
這時,一陣咳嗽聲傳來,讓高台上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轉眼見到是一名麻衣老者緩步而來後,都不由放鬆了下來。
簫破蒼冷眼看了老者一眼,聲音淡然的道:“你不屬於我們天靈學院,為何要在這個時候露麵?”
黎老輕笑了一聲,望著陰雲密布天空,聲音帶有幾分沙啞的說道:“我雖不屬天靈學院,但曾經也畢竟是天靈學院的弟子,如今學院有難,我還不至於龜縮在靈寶閣不出來。”
簫破蒼看了這位昔日老友,眼中露出了些許複雜之色,但也沒有再說什麽。
黎老見狀,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問道:“我聽聞,這一仗會打的很憋屈?”
“那姓呂的還真是什麽事都跟你說啊。”簫破蒼瞥了他一眼。
黎老擺了擺手,“嗬嗬嗬,隻是一些早晚都會知道的。”
話鋒一轉,他又問道:“姓呂的和玄暗等人在空間夾縫中穩定地玄界,我卻唯獨沒有聽說周三通去哪了,這是一件無法透露的事嗎?”
簫破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嗬嗬嗬嗬……”
黎老輕笑了一聲,喃喃自語道:“以周三通的實力,現在就算玄暗都得退讓三分,他卻沒有去空間夾縫與那些人直接衝突,那莫非……”
終於,簫破蒼歎了口氣,眼神複雜的道:“做了再多的布置又有何用,真正的戰場是在那地玄界之中,天靈學院的存亡,竟是放在了那群年輕人身上,此事一旦傳出,怕是東洲聖地會淪為世人笑柄。”
聞言,黎老不禁動容,不可置信的道:“也就是說,這裏和空間裂縫的布置,其實都是個幌子?”
“也不盡然。”
簫破蒼搖了搖頭,還欲說什麽,眉頭卻是猛地一凝。
黎老見他不願多說,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好再問,沉吟了一下,問道:“為何不將此事稟告天庭?”
“天庭?”
簫破蒼聞言輕笑了一聲,眼中閃動著些許輕蔑,說道:“東洲早已沒落,在一些強者眼中根本沒有任何價值,東洲信仰著應天神將,那位神將卻始終沒有在東洲現身過,這番意思已經很明顯,而我天靈學院就算再沒落,也不會去搖尾乞憐,更何況……”
“嘩啦啦啦……”
突然,天地中驟然出現一連串的奇異聲音,就仿佛是無數金鐵在相互摩擦那般,在陰暗的環境下顯得格外陰森。
“嘭嘭嘭嘭。”
一道道黑影在虛空中顯化,光是散發出的氣息就讓虛空都為之顫動,隨著出現而迅速向天靈學院飛撲而來。
“來了。”
黎老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群黑影,隱約間,那有些佝僂的身軀竟然挺直了起來!
“殺!”
簫破蒼眼中冷芒爆閃,這個時候已經無需再問對方的身份,侵犯天靈學院者,死!
“殺!”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響起,就見天靈學院各處有無數身影衝天而起,向來犯之敵迎去!
“咚咚咚咚!”
天上院散發出一股股浩瀚的氣息,就像是一顆在劇烈跳動的心髒,每次跳動那股氣息都會暴漲幾分。
“轟!”
簫破蒼手持一柄紫色神劍,一股劍意直衝雲霄!
……
“轟隆隆……”
那些地玄獸隻是停止了一瞬,便再次暴動了起來,近乎瘋狂的向祭壇衝擊著。
“專心抵禦地玄獸。”
楚空轉頭對眾人說了一句,隨即目光緊盯著那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人影,腳踏虛空迎了上去。
沒有了楚空,白羽飛等人壓力劇增,但從楚空臉上的表情就能知道,那黑袍人絕對是棘手至極,眼下也隻能咬牙堅持讓那些地玄獸無法靠近祭壇。
“以震開那些地玄獸為主,沒必要再將其擊殺,一切等他回來再說。”肖刀看了看眾人都有些蒼白的臉色,便冷聲說了一句。
眾人聞言猶豫了一下,隨即紛紛點頭答應了下來,若隻是將那些地玄獸震開讓它們無法解除祭壇,這樣可比將這些地玄獸擊殺省力多了。
畢竟,誰也不知道地玄獸到底還有多少,若是一直殺不完,他們很快就會筋疲力竭。
楚空這邊,他已經登上虛空,在那黑袍人身前站定,目光冰冷至極的盯著對方,就算他再怎麽遮掩氣息,地府那種陰森的感覺也是無法徹底抹去的。
他怎麽也沒料到,或者說天靈學院也算漏了什麽,竟然讓地府的人悄聲無息降臨到這裏。
從氣息來看,地玄界的規矩沒有發生什麽變化,此人並不是入道境以上的強者,隻要這一點能肯定,他們就還有機會。
“好濃鬱的氣血啊,靈海境能有這般濃厚的氣血,小娃娃你真的很不錯。”黑袍人的臉龐隱藏在兜帽下看不出是什麽表情,但從聲音上不難聽出,應該是一位年邁的老者。
“嗡!”
楚空並沒有與對方多廢話,手握閻魔劍直接斬落了過去!
“鏘!”
然而,那黑袍人卻隻是伸出了兩根幹枯的手指,便生生將閻魔劍夾在了中央,聲音透露著幾分嘲弄的道:“明明隻是個螻蟻,脾氣倒是不小。”
“這股力量……”
楚空心中猛地一跳,心底更加凝重了起來,右手用力將閻魔劍抽出來後,迅速與此人拉開了距離。
“嗯?這股力量……”
黑袍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發出一聲刺耳的怪笑,打了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