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樓閣中近乎奢華的大廳內。
此時，周武、魔燁、呂山海、朱青、花子虛、柳若水、肖刀、夜羽皆是坐在兩旁，而上方的主位上卻空無一人。
他們臉色或是平靜，或是疑惑，坐在那裏任誰也沒有說話。
除了外出的莫獠以及獨孤梟和血魔之外，參加中州爭霸的人幾乎全在這裏就位，這個小天地的時辰與外界相同，他們不明白楚空為何大晚上就讓他們來這裏等候。
而且，據說楚空在那天回來之後，表情相當的陰沉，更是將冷若馨拉入了修煉密室，到現在九日已過，還是沒有出關的跡象，隻是在今日用天選者的力量傳音，讓他們集合。
他們皆是不知道楚空在那天出去之後經曆了什麽，又或者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但任誰都能隱隱的猜到，失態好像已經變得極為嚴重！
更何況，跟冷若馨連續閉關了九日……
眾人想到這裏時，不由紛紛將目光轉向了柳若水，他們心裏完全知道這兩人是什麽關係，楚空連一句理由都沒有，就這麽跟冷若馨那等天仙閉關了九天……
然而，柳若水依然是俏臉平靜的坐在那裏，沒有任何的表情流露出來，就仿佛什麽都不知道那般，讓人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你小子那天是跟他一起出去的，說說，那天發生了什麽？”終於，魔燁忍不住了，咧嘴笑著對朱青說道。
自那天之後，楚空便嚴令他們任何人出去，這讓他們想要出去了解情況都做不到，同時也無比明白，隻要出去了就能知道一些事情，但問題是……
魔燁如此一問，其他人都將目光轉向了朱青，畢竟對於那天的事情，朱青都是閉口不言，這著實讓他們極為好奇。
果然，朱青聞言之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不願意說，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不好說什麽。”
“那你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魔燁目光一閃，察覺到了朱青話語中的深意，咧嘴問道。
朱青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看了魔燁一眼，知道這是一尊大人物，跟他們這群人完全不在一個級別，隻有楚空才能壓製住他。
他想了一下，說道：“既然他讓我們在這裏等候，那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出關，還是讓大哥親自來說吧。”
“哎。”
周武有些納悶的歎了口氣，這些天下來也差不多摸清了那幾個人的性格，知道對於這個朱青，想強行讓他說出來是不可能的了。
夜羽坐在最末的位置上，強忍著心中的好奇，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管是出身還是經曆亦或者實力都隻能算是最弱的，甚至……
自己好像隻不過是個湊數的……
所以，他知道在一些時候，還是不要開口說話的好。
花子虛也垂頭喪氣的道：“早知道那天我就纏著大哥，讓他帶我去了。”
“讓我帶你去哪？”
突然，一道淡然的聲音傳入大廳，眾人紛紛一驚，就見到楚空自後方大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冷若馨。
而令眾人感到驚異的是，以他們如今的修為，別說是氣息，就連極為細微的腳步聲都可以聽到，不可能讓人無聲無息接近還沒有發覺，但現在楚空走來，真的是毫無察覺！
“嗯？”
魔燁眉頭一挑，驚訝道：“主上，你……突破自在境了？”
此話一出，滿場寂靜，皆是猶如見到鬼那般看著楚空，幾乎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楚空……突破證道境巔峰才多久？
然而，仔細看來，楚空現在仿佛與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往他會給人一種很是隨和的感覺，但現在一眼看去，他身上仿佛隱隱透露著一股危險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他那雙眼睛深邃的令人感到可怕！
乍一看，他就像是個普通人，但仔細感受，卻能讓人有種心悸的感覺！
而對比冷若馨，那張俏臉隱隱透露著些許蒼白，看向楚空的目光中更是比之前多出了一抹驚懼，就仿佛……仿佛……被掏空了身體？
究竟發生了什麽？
讓他短短不到十天的時間，有了如此巨大的變化？
眾人心中駭然至極，也是第一次麵對他有了這種緊張感，不知道接下來他要做什麽。
“大……大哥？”
花子虛被他這麽一問，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慌亂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楚空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下去，臉色平靜的看著眾人，目光一一掃過那些人臉上的麵孔，說道：“我再問你們一句，此行中州爭霸，我無法保證在座之人都會活著回來，若是現在有想退出的，我絕不勉強。”
此話一出，不少人都紛紛變了臉色，但卻沒有一人提出想退出的話語，每個人的眼神都是無比的堅定！
“嘿嘿嘿，主上，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現在想退出是不是太晚了些？”魔燁咧嘴笑道。
楚空想了想，心中不由歎息了一聲，隨即說道：“明日正午，就是中州爭霸開始之際，今晚不要做任何事，務必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強。”
“但是……我們的目標不是獲勝……”就在此時，楚空目光閃了閃，語出驚人的道。
眾人聞言都是怔了一下，隨即不可置信的看著楚空，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麽目的，參加這等空前絕後的爭霸，竟然不是為了獲勝？
難道是中州爭霸太過凶險，讓楚空都沒了信心？
如果是這樣的話，幹脆直接退出不就行了？
此時，楚空的臉色有些低沉，更是有些陰冷，說道：“下麵，我就一一跟你們說出計劃，務必牢記。”
眾人下意識咽了一口吐沫，不由得再一次緊張了起來。
……
天空中群星璀璨。
樓閣之頂，楚空站在那裏遙望著天際，宛如要將這個小天地給看穿，臉上有著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忽然，柳若水的身影飄然落下，俏臉上滿是擔憂的看著他，幽幽說道：“子虛在全力幫助冷姑娘療傷，明日一早應該就可以恢複。”
“嗯。”
楚空點了點頭，這次倒是讓冷若馨受了些許創傷，但在這個時候也隻能那麽做了。
柳若水見他那有些凝重的臉色，輕聲問道：“此行，真有那麽凶險？”
“嗯。”
楚空點了點頭，臉色一點點變得陰沉了下來，道：“我讓莫獠去確認一件事情，臨走時在他身上設下了印記，若是他出事，我第一時間就能感知到，並且看到他死之前的場景。”
柳若水臉色微微一變，猶豫了一下，“難道他……”
她自然知道那位莫獠是楚空最為忠心的部下之一，當年楚空發現他之時，莫獠隻有融到境的實力，就主動請命前往中州提前布置一些東西。
而這次在無歸城差點死了之後，莫獠更是連傷都沒有徹底痊愈就再次外出，此等忠心天地可鑒，但就這麽……
“死了。”
楚空淡淡的說了一句，表麵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看上去就宛如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然而，柳若水卻是瞳孔一縮，感覺周身的汗毛皆是倒豎了起來，現在的楚空，似乎就是一頭即將發狂的野獸，令人充滿了不安。
她咬了咬嘴唇，走上前兩步從後麵抱住了楚空，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好。
楚空臉色冰寒至極，低語道：“他臨死之前的景象，讓我醒悟了過來，一直以來所有的一切困惑，都在見到那一幕時豁然開朗，所有的蛛絲馬跡都已經貫穿到了一起。”
“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與你在一起。”柳若水察覺到了楚空體內湧動著的殺意，更加抱緊了幾分，輕聲卻堅決的道。
聞言，楚空身體微微一顫，猛地深吸了一口氣，讓眼神恢複了平靜，帶有幾分歉意的道：“抱歉，將你卷入了這般危機之中。”
柳若水輕輕搖了搖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楚空看著遠方的天際，咬牙切齒的道：“天庭……地府……神將……閻羅……這所有的一切！”
莫獠死前的景象，讓他想通了一切，卻越發的感到自己的無力，連續九日的閉關，不光已經將原罪徹底從冷若馨體內抽取了出來，更是利用原罪之力一舉突破到了自在境。
而且，針對此局，他想出了一係列的計劃……
明日！
一切皆在明日！
“明日我們真的要那麽做？”忽然，柳若水溫聲細語的道。
“嗯。”
楚空點頭，臉上出現幾分凝重的說道：“隻有那樣做，方有一線生機。”
柳若水嬌軀微微一顫，聲音也有些顫抖的道：“我並不畏懼生死，隻是……與你相聚太短。”
楚空眼神猛地波動了一下，歎了口氣，眼中有著前所未有的迷惘。
原本，隻是想複仇，也隻是想與古族討個說法，現在卻被卷入了更加麻煩的事情當中，無論怎麽推演，自己現在的力量都遠遠不夠……
所以……
要玩就玩把大的！
楚空嘴角漸漸勾勒出了一絲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