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丹波局勢
“什麽後瀨山城遭到襲擊?”
在若狹國的國吉城天守閣中,逸見昌經訝然言道。
若狹守護武田元明下,有四大家臣,相對於甲斐的武田四名臣,他們亦有武田四老之稱。
他們分別是逸見昌經,武藤友益,粟屋勝久,山縣政秀。
與忠心耿耿的武田四名臣相對比,這武田四老對於本家的貢獻,隻能用蓋世奸臣之說。
若非這四人內亂,若狹武田亦不會衰若至今天這個地步,導致連家督都被朝倉家給劫掠走了。
後若狹國歸織田家所有後,除了蛇鼠兩端的武藤友益被信長放逐出若狹,其餘三老都歸順了織田家,劃歸至丹羽長秀的部下,成為與力。
而在之前的長筱合戰中,丹羽長秀,粟屋勝久被李曉軍團擊斃,而武田元明亦為李曉所俘虜。
於是在若狹國中,武田四老中,隻剩下逸見昌經,山縣政秀二人說得上話。
至丹羽長秀死後,他們已轉成柴田勝家的配下。
聽聞後瀨山城遭到襲擊,逸見昌經首先第一個反應,就是與若狹武田有著世仇的丹後的一色家。
一色家是幕府的四職之一,是三河,若狹,丹後三國之守護大名,自家主一色義貫被足利義教派武田信榮殺後,家業一落千丈,三河,若狹守護都失去。
之後一色家中興複起,一色與武田兩家一直圍繞著丹後守護,爭奪不休。
在應仁之亂,這場由細川勝元,山名宗全兩個糟老頭,引起了全日本惡鬥之中。一色家站在了西軍,與東軍的若狹武田家,兩個老冤家是大打出手
逸見昌經眉頭微皺,言道:“不可能啊,丹波的波多野家,內藤家,還有丹後的一色家,正遭到惟任日向守的近畿軍團猛攻。一色家怎麽可能會有餘力。來攻打若狹。難道一色義道,不想活了,敢主公挑釁我織田家。”
“稟報逸見大人,並非是一色家,而是武田家!”使者慌忙解釋道。
“哪個武田?安芸的宗家麽?笑話早就被毛利家滅掉了。難道是?”
逸見昌經猝然一驚,看向地圖,手指上麵北陸方向一大片赤紅色勢力,一拍大腿,言道:“對了,是甲斐武田的飛驒越中軍團!我怎麽沒有想到。柴田修理率領三萬五千大軍出陣加賀,其總大將就派出水軍繞過加賀,來襲擊我軍後方,以幹擾前方大軍作戰之決心。”
“正是如此,壽部大人,亦是如此推斷的。眼下後瀨山城的二之丸,外丸都已淪陷。壽部大人身邊隻有不到五十名武士,一百名足輕。現在退入本丸死守,請逸見大人速速派兵增援。”
這名使者幾乎是聲淚俱下,向逸見昌經苦苦哀求的言道。
逸見昌經在天守閣中,焦躁地走來走去,沉思了一番,言道:“這事十分難辦啊!”
這名使者言道:“還請逸見大人不要擔心,武田軍雖然勢大啊,但是在後瀨山城之下的,都是水軍,他們不善於陸戰,隻要大人軍威一至,必然可馬到成功。”
聽這名使者求懇,逸見昌經神色一動,但隨即又搖了搖頭言道:“不行,武田軍的水軍雖不堪陸戰,但是最少也有兩千以上兵力,何況還有武藤友益這個老家夥在那裏主持,此人可是我若狹國的勇將啊,怎麽偏偏就受了武田元明這廢物家督的蠱惑呢。”
“現在我若狹眾的主力,都被柴田大人征調走了,眼下皆在加賀前線,我就算發出動員令,能召集隻不過三五百的足輕,還有五十名武士。”
“要是山縣大人在就好了,可惜他率軍前往加賀了,我實在是獨力難支啊!看來這多瀨山城是保不住了。哎!”
逸見昌經長長歎了一口氣言道。
“可是大人!”
逸見昌經擺了擺手言道:“不過,我會盡力的就是,唇亡齒寒的道理我明白,多瀨山城是若狹國的要害,此地若失了武田軍若乘機騷擾,必然影響大局。”
“所以現在也隻有請柴田修理,從前線返回了,不過現在柴田大人,與武田,一向宗主力對峙,若要抽身撤退,必然遭到敵軍重擊!不知柴田大人,會不會作出這個決定,如此之下,真是堪憂啊。不過必須先稟報就是了。”
使者言道:“可是大殿在加賀,就算返回若狹,也實在太過遙遠,遠水解不了近火,若在這期間武田軍起事,必然危及若狹。”
逸見昌經聽此微微一笑,言道:“除了請柴田修理返回之外,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一試。”
使者聽了連忙問道:“敢問逸見大人,是何辦法?”
逸見昌經言道:“你忘了,惟任日向守的近畿軍團,正在丹後國攻略波多野家,其長岡兵部(即細川藤孝,現名長岡藤孝)軍勢距離若狹近在咫尺,我們隻要請惟任日向守幫助,讓他派長岡大人的軍勢,來援若狹就可以了。”
使者聽了大喜言道:“正是如此,逸見大人,正是英明!”
逸見昌經聽了微微一笑,言道:“我與惟任日向守有舊,我這就給他寫信,同時也將此地之事,稟報柴田大人,你放心,若狹有我逸見昌經在,絕出不大事!”
聽著逸見昌經如此言道,那名使者頓時也信心滿滿起來。
不過就在這時,一名武士匆忙忙地闖入天守閣之中,向逸見昌經稟報言道:“逸見大人,不好了,武田軍已攻破多瀨山城了,主公已殉難了。”
逸見昌經聽後隻覺得腳步不穩,整個人向後退了一步,隨即冷靜過來,喝道:“混賬,不是說,建部大人。還在本丸死守麽?怎麽會這樣。”
那名武士垂淚,言道:“稟報大人,武田家水軍,將船上的大筒卸下,直接取來攻擊本丸,結果大門被攻破,為武田軍一擁而入。主公連斬九人之後,最終寡不敵眾。被武田軍討取。現在首級掛在城頭之上。在下奉主公之命,冒死逃出前來稟報逸見大人,否則就以身相殉了。”
逸見昌經聽後,長歎口氣言道:“建部大人,真堪為織田家勇猛之士啊。真是如櫻花般謝落了,知道了退下吧。我會稟明柴田修理,惟任日向守兩位大人,讓他們替你們主公報仇的。”
“這仇不能不報!”
天正六年,八月,丹波國。
作為山**的起始點。丹波國也是作為京都西北的入口,自來就是兵家要地。
從地圖上看出,丹波國,丹後國,若狹國,呈一個倒寫的品字形,三足鼎立位於京畿的北部。
至進入室町幕府以來。丹波國一直是細川家的管轄之地,而現在的丹波國守護。乃是京兆細川家當主,娶了信長妹妹的細川信良。
不過眼下丹波國的實際控製權,並不在細川家手裏,而在原守護代出身內藤家,郡代波多野家的手中。
而現在,明智光秀的近畿軍團,打著守護細川信良的名義,出動大軍開始猛攻波多野家。
從天正三年之後,明智光秀變通以朝廷的名義,與本願寺暫時媾和之後,開始騰出手來,開始向近畿北麵的丹波國開始進攻,現在戰事已持續了兩年之久。
作為丹後國最大勢力的波多野家,在明智光秀麾下兩員大將,統領攝津一國的細川信良,以及細川藤孝的進攻之中苦苦支撐。
到了天正六年,明智光秀率主力出陣丹後國,將波多野家本城八上城,重重包圍。
一時波多野家陷入了危境。
而同為丹波國大勢力的內藤家,這時亦感到岌岌可危。
八木城,位於丹後國的中部,靠近若狹國一側。
此城正是內藤家的居城。
天守閣內,一名穿著吉利支丹衣服的武士,正在胸前劃著十字,虔誠的禱告。
“萬能的主啊,請告訴我,如何幫助我內藤家渡過此劫難吧!”
過了半響,紙拉門有人言道:“主公,波多野家的荒木大人求見!”
這名武士睜開雙目,輕吻了下胸前的十字架,對門外言道:“請荒木大人進來吧!”
須彌,一名身材魁梧,穿著具足的武士,踏入了房間之中,此人一見這名吉利支丹武士,噗通一聲跪下,言道:“懇請內藤飛驒守求求我們波多野家吧!”
這稱作內藤飛驒守,內藤家的家督,正是曆史上的吉利支丹大名內藤如安,此人作為小西行長的配下,與之共同信奉天主教。
而來求懇的,亦是波多野家大將荒木氏綱,此人軍略上有之一套,在與織田家兩年的戰事之中,多次擊退細川家的軍隊。
內藤如安聽聞之後,長歎口氣言道:“波多野家的情況,我早知道了,惟任日向守是天下有數的名將,有他親自坐鎮,兼之織田家大軍輔助,我恐怕拚上內藤家全力,亦不是對手啊!”
聽荒木氏綱欲言,內藤如安言道:“你以為我是糾纏,內藤家與波多野家多年仇恨麽?錯了,唇亡齒寒的道理,人所皆知,信長沒後,織田家四大軍團各自為戰,四麵攻略,而明智光秀意圖並吞丹後一國,將之納入直領,擴大勢力的野心路人皆知。”
“在此情況下,我又怎麽不可能不竭盡全力!但是隻怕螳臂當車罷了。”
荒木氏綱言道:“原來內藤大人是當心勢力不足,那麽我們可以聯合丹後一色家,並立而來。”
內藤如安手捏十字架,苦笑言道:“一色家勢力如何,你我皆知,當年區區一個若狹武田都收拾部下,難道還指望他來抵擋織田家的大軍麽?”
荒木氏綱聽了又急又怒,言道:“聽內藤飛驒如此說,難道別無辦法,眼睜睜看著織田家吞並我丹波一國?”
內藤如安言道:“也並非全無辦法,聽聞昨日武田飛驒軍團攻陷了若狹的多瀨山城,或許這會是我們的一條生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