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江然不僅僅是大搖大擺,他完全是肆無忌憚。
這寶庫之內不是沒有守衛。
畢竟是青國皇宮的寶庫,機關重重,守衛森嚴。
可江然一路走過,遇到機關要麽避開,要麽破壞,要麽觸發。
而他護體神功之下,被觸發的機關根本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至於遇到人……往往在對方現身之前,江然就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於是,在他們出手之前,江然便搶先出手,直接將對方點在當場。
讓其動彈不得。
然後就領著金歌,一路往寶庫深處走去。
沿途也算是大開了一場眼界。
畢竟是一國寶庫,裏麵的各類奇珍異寶,當真數不勝數。
珍珠瑪瑙各類寶石,這些都屬於司空見慣的東西。
裏麵各類奇珍異寶之中,不乏江湖上流傳許久的奇珍,還有神兵利器。
江然沿途挑選,一把黑鞘單刀引起了他的注意。
身為刀客,對於刀他也有一種敏銳的直覺。
雖然這把黑鞘單刀,跟那些鑲嵌著寶石的刀劍相比,顯得有些平平無奇。
可江然還是伸手將那把刀從架子上取了下來。
隨手拔刀,銳利的鋒芒頓時四散開來。
江然甚至有一種,這把刀出鞘的刹那,就要斬殺周遭一切的錯覺。
但是當他看到金歌下意識的往後閃躲,便知道這不是自己一個人的錯覺。
是這刀鋒太盛,殺意太重,刀刃出鞘的一刹那,周遭的人都會產生同樣的錯覺。
江然口中發出了一聲冷哼,嗤拉一聲,單刀徹底出鞘。
未曾運使,隻是刀刃自然於半空之中劃過痕跡,一旁的劍架和上麵嵌著七顆寶石的長劍,就被這鋒芒一分為二。
“好刀。”
江然微微點頭。
金歌此時則發現,方才那種催人的殺氣已經在江然冷哼從出口的瞬間,消散無蹤:
“大哥,這把刀被你馴服了?”
“……說的就跟它活了過來一樣。”
江然搖頭一笑:
“不過這把刀確實是有點野性難馴的味道,一般人用它的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被寶刀所傷。
“但是對我來說,卻沒有這樣的後顧之憂。
“嗯,左右已經來了,你先容我一番,我挑選挑選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刀劍,帶回去當禮物。”
江然身邊用劍的人主要是葉驚霜和葉驚雪,長公主也用……隻是不如前兩者那般精通。
有合適的寶劍,正可以帶回去哄哄。
順帶著,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好東西,給詩情畫意她們也帶一點。
畢竟這類的地方,來一趟也不容易。
江然又不是真的江洋大盜,天天往人家國家的寶庫裏鑽。
所以既然來了,那還是得一碗水端平。
金歌連連點頭:
“正是如此,大哥紅顏無數,總得有些表示。”
“……無數?”
江然黑著臉看了他一眼。
“咳咳咳……”
金歌佯裝咳嗽,抬眼看向天花板。
江然歎了口氣,收刀入鞘,一甩手把手裏的寶刀扔給了他:
“先幫我拿著。
“回頭,這把刀我打算送給我師父。”
金歌點了點頭,還以為江然想要換掉碎金刀呢。
原來是要送給師父的。
卻不知道,老酒鬼至今為止用的還是江然小時候給他雕刻的木刀。
當時江然本打算將碎金刀轉贈,老酒鬼卻沒答應。
如今既然遇到了合適的,自然是得想著這個老滑頭。
當然,心中是這麽想著的,卻也還有一個念想,那就是得看看這老東西還想不想跑了。
如果想的話,那就打斷了腿之後,再把刀送給他。
接下來的情況,就忽然變了畫風。
本來是一路往前,周遭一切隻看不動。
現在可好,但凡刀劍一類,必然上前試試。
要麽看鋒芒,要麽看韌性,江然兩根指頭一敲,劍刃發出劍鳴之聲,而不曾折斷,就算是韌性不錯。
隻可惜,這寶庫裏琳琅滿目的珍寶雖然不少。
可是能夠承受他兩根指頭一敲的,卻是不多。
以至於他所過之處滿地的殘刀斷劍。
當中也不乏珍品,可是和葉驚霜葉驚雪她們原本用的也相差不多,也就不值一提了。
這般閑逛,就有點逛超市的意思了,這青國寶庫還大,一路往裏走的速度就不如先前那麽快。
轉過一處藏寶室,江然一抬頭,就被掛在牆上的兩把劍吸引了目光。
這兩把劍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月白色的劍身,劍柄上各自嵌了一顆黑色的寶石。
劍鍔如葉,又似雲。
滿是縹緲之意。
兩把劍的不同之處也在於此,一個劍鍔左寬右窄,一個右寬左窄,正好對應。
江然伸手取過了當中一把,出鞘三寸,就見劍身之上寫著兩個大字:藏鋒。
劍刃徹底出鞘,江然屈指一彈。
嗡的一聲劍鳴響徹,引動這房間裏不少長劍跟著一起在劍鞘之中發出劍鳴之聲。
“不錯不錯。”
江然當即點頭,收劍入鞘,又取來了另外一把劍。
這把劍上寫著的是:藏戮。
“藏鋒藏戮。”
江然一笑,眸光一轉,看向了這房間裏另外一把劍。
方才藏鋒劍鳴,引得其他長劍都展現鋒芒。
唯有藏戮和現如今江然所看的這把劍不曾有半點動靜。
把藏鋒和藏戮交給金歌保管,江然又將這把劍拿了過來。
隨手一揚,青色的劍芒便呈現在了眼前。
劍身之上無名,但是劍柄頂端,卻有‘青竹’二字。
“藏鋒藏戮,青竹劍……”
江然點了點頭:“這把就送給長公主了。”
“恭喜大哥,喜得三把神兵。”
金歌笑著說道。
江然把這把劍也交給他:
“小心一點,這些兵器都很鋒利,你別有所損傷了。”
兩個人再往前,江然又從其中拿到了一些寶物。
一個半透明的麵具,戴在臉上,輕薄如無物,冰冰涼涼,很是貼合。
江然稍微嚐試了一下,這麵具刀槍難入,很是不凡。
便收起來,準備送給唐詩情。
其後又在一個房間裏,發現了一件天蠶寶衣。
此物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江然也收了起來,準備送給唐畫意。
而在看到一把軟劍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一個許久不曾有過聯絡的老朋友。
水月劍派的柔水劍阮玉青。
輕歎一聲,也給收了起來,打算回到了金蟬之後,托人送到水月劍派送給她。
一路走一路看,收拾了不少的奇珍異寶,神兵利器。
開始的時候金歌還能將這些抱在懷裏,後來實在是抱不住了,隻好找了個大包袱,將這些東西全都放在了包袱裏麵,背在了身後。
江然看了他兩眼,給出了中肯的評價:
“更像賊了。”
金歌一陣無語……
隻是一路走到現在,奇珍異寶拿了不少,卻始終不曾見到追雲弓和逐月箭。
兩個人都感覺有些古怪。
又找了一圈,江然還找到了一個紅玉葫蘆。
這東西非金非鐵,其實也不是玉。
堅硬異常,卻很輕。
江然拿過來掂量了一下,就收入了懷中,準備回頭拿來裝酒試試。
當然,也不能真的裝了就喝。
誰知道這玩意什麽材質……回頭裝上了美酒,自己喝了中毒事小,浪費了美酒,那可就可惜了。
因此打算回頭嚐試一下看看裝過東西之後,會不會引起毒物反應,再決定拿來做什麽。
反正光是看這東西的顏值,江然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可到現在還是沒找到他們真正想找的東西。
所以,在下一次遇到守衛的時候,江然就未曾將他們全都點倒。
順手抓了一個。
這守衛看著江然和金歌,以及金歌背著的大包袱,整個人都傻了。
這是什麽地方?皇宮寶庫!!
這種地方什麽人敢膽大包天的進來做賊?
而且,看起來這兩個人不僅僅是做賊,而且還做的很成功啊!
這大包袱裏麵,到底都藏了些什麽?
前麵那些守衛難道都死了嗎?就任憑這兩個人這般橫衝直撞的來到這裏?
當即賣力掙紮,想要從江然的鉗製之下掙脫,好為國盡忠。
結果用力過猛,就聽卡巴一聲,一條胳膊斷了。
“疼疼疼疼……”
守衛哆哆嗦嗦的開口,疼的臉都扭曲了。
可江然還是沒有放開他,而是說道:
“你是打算為國盡忠,還是打算為自己的性命考慮一下?”
守衛陷入了沉默……他是想為國盡忠的,可問題是,為國盡忠太疼了啊!
因此,他幹笑了一聲:
“二位……嘶……二位想要知道什麽?我,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江然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問你,這寶庫之中,可有追雲弓和逐月箭?”
“沒有。”
守衛斷然搖頭。
江然冷笑:
“你最好再想想。”
說話之間,隨手在旁邊的牆壁上抓了一把。
五指過處,就好像是抓豆腐一樣,直接在牆壁上抓下來了一把碎石。
那守衛整個都傻了。
這寶庫之中的牆壁,都是大青石開鑿壘砌而成。
看似平平無奇,實則堅硬無比。
他隨手一抓,石頭好似豆腐,那他抓自己的腦袋,自己多半也會被他瞬間抓的稀爛。
因此他深吸了口氣說道:
“我雖然從來都沒有見過追雲弓和逐月箭,但是,但是我聽說……聽說追雲弓和逐月箭,被藏在了寶庫最深處的密室之中。”
江然聽著感覺古怪:
“為何藏得這般隱秘?”
昔年青國老皇帝為了這兩件東西,不惜滅了金氏一族滿門。
他這般大費周折,沒道理會將這兩件東西藏的這麽隱秘。
平日裏取用,他也不方便啊。
那守衛苦笑一聲:
“我哪知道啊……不過聽他們說,是因為坊間的一個傳言。
“傳說金氏一族還有餘孽尚存,終有一日,會取回追雲弓和逐月箭,將陛下……陛下……
“射殺在他的龍椅之上。”
“所以,因為這個,青帝才將這追雲弓和逐月箭藏在了寶庫最深處?”
江然冷笑一聲:
“帶路。”
那守衛固然是點頭,卻也忍不住問道:
“您……您二位是什麽人?難道,難道是金氏餘孽?”
“年輕人,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死。你現在還好端端的活著,就應該明白,少說話多做事的道理。”
“是是是,我不問了。”
守衛哪裏還敢再問,就領著江然和金歌往寶庫深處走去,隻是走著走著他又說道:
“不過,二位大爺,小的得提前說明。
“那密室是不是那個地方,我也隻是道聽途說。
“不敢完全確定……如果到時候沒有找到二位想要找的東西,那二位,能不能……能不能饒了我一命?
“我家中尚有八十老母,還有未曾滿月,嗷嗷待哺的孩兒……”
江然聽著這番話,就感覺耳熟的厲害,都有點納悶,這求饒的台詞怎麽都一模一樣?
這麽多年了,就沒有人在這方麵用一下於武學之上探究的精神,將其推陳出新一番?
便說道:
“你今年能有三十?”
“……不足二十五。”
“那你母親八十了?她多大年紀生的你?”
“啊……”
“你說孩兒未曾滿月?那他現在吃奶,和你也沒有關係。等你死了之後,你婆娘改嫁,孩子未來也未必沒有飯吃。”
那守衛都聽傻了,這是人話嗎?
還想再說點什麽求饒,就聽江然說道:
“我勸你少說兩句,我耐心有限。
“你再說一個字,我就將你另外一條胳膊也給掰折了。
“再說一句話,我就把你的手指頭一根一根切下來,然後喂給你吃!!”
那守衛當即周身一緊,再也不敢開口。
悶頭帶路,還幫著江然他們避開了陷阱。
一路走走停停,約摸著過去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
他這才站在了一扇門的跟前,張大了嘴巴,似乎也很驚訝。
可雖然驚訝,他卻一語不發。
隻是對江然做了手勢,表示追雲弓和逐月箭,就在這其中。
江然點了點頭:
“開門。”
守衛頓時滿臉為難,支支吾吾,用手比劃著表示自己不會。
江然也確實是不想聽他說話,哪怕到了這份上都沒讓他開口。
而是自顧自的來到了那密室門前,伸出兩根手指頭,一寸一寸的探過。
最後眉頭微蹙,對金歌說道:
“進門需要信物,應該有一個專門對應的器物,裝在對應處,一扭,就能打開。”
金歌聞言歎了口氣:
“原來如此,這樣的那我們先回去,回頭等找到了信物之後再來。”
那守衛趕緊捂住了耳朵。
搞了半天,這兩個人還要來!
如今這件事情被自己知道了,他們會不會殺人滅口。
“倒也無需這麽麻煩。”
江然對金歌說道:
“把包袱裏的那把刀拿出來。”
金歌放下包袱,就開始在這些東西裏翻找,很快就找到了那把刀。
守衛趁著空閑瞄了一眼,繼而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兩個賊的眼光可夠狠辣的啊。
偷的可全都是好東西啊。
這要是被他們拿走了,整個寶庫裏所有的守衛,隻怕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想要勸一個賊放下贓物,回頭是岸……那顯然不太可能。
一時之間開始愁眉苦臉的想辦法,到底怎麽做才能夠自救呢?
而江然此時則已經拿到了那把黑鞘單刀。
守衛抬頭一看,搖了搖頭,知道江然是想要把這扇門給劈開。
但是這扇門可不同於寶庫之中的其他那些牆壁建材,這個門戶可是用精鋼所鑄,堅不可摧。
當然,這些也是他道聽途說。
過去未曾當真,如今真的見到了這扇門,可見那些傳說都是真的。
正想著呢,就見到鋒芒一閃。
不見火星,未見微光。
那守衛正以為江然隻是隨手在這亂揮,就見江然一腳踢出,那大門之上頓時出現了一個三角形的缺口。
哐當一聲響起,則是那三角形門戶落地的聲音。
守衛瞪大了雙眼,全然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切。
這到底是什麽人啊?
你們武功高到了這樣,幹點什麽不能掙錢啊。
但是轉念一想,是啊,他們就是因為武功太高,所以才有恃無恐的跑過來偷皇室寶庫了嘛。
而此時江然已經一伸手,將這守衛給抓了起來,一甩手就給扔到了密室之內。
屁股著地的守衛,倒是未曾受到什麽傷害,隻是臉上都是迷茫之色。
沒事把自己扔進來幹嘛?
然後就聽江然說道:
“看起來沒有機關,我們進去吧。”
守衛吐血!
這是用自己的小命給你們自己探路呢!?
賊人果然狡詐,沒有人性,可惡至極!!
然而更可惡的是,江然和金歌進來的一瞬間,就先將這守衛給打昏了過去。
再抬頭,就見這房間正中,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大台子。
台子當中,正擺著一張極大的弓。
和現如今金歌身上的,幾乎一樣大小。
弓身鎏金,兩側頂端則鐫刻雲行圖案。
“追雲弓……”
金歌下意識的上前一步,眸子隱隱泛紅,再低頭一看,於弓前一共擺著七根箭。
通體金光的巨大箭矢,每一根的三角箭頭上,都鐫刻著一輪彎月:
“逐月箭!!”
然而江然此時卻眉頭緊鎖,提出了一個疑問:
“就七根箭?射完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