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分青海,攪碎半天煙雲?”

江然聽著這句話,嘖嘖稱奇:“這到底是真的,還是誇誇其談?”

“江湖傳說,往往喜歡誇大其詞。”

道無名笑著說道:

“江兄莫要在意這些小事,總歸來說,昔年這位無名道人,確實是憑借造化正心經震驚了江湖。

“武功之高,可謂是匪夷所思。

“其人曾言,造化正心經或許是昔年正心宗鎮宗絕學。

“其意博其理奧其趣深,自一點祖氣,化四時行焉……確實不負造化之名。

“隻可惜,想要修行這門武功,不可存爭勝之心,需持清淨心,守無為之意。

“如此心境通明,正心正道,方才可以行氣。

“其後便是水磨工夫,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滴水穿石。

“而前六重造化正心經都是威力平平無奇,還不如一些基礎的入門心法。

“雖然有打通任督二脈之能,卻並不能讓內力壯大多少。

“但若能在八十歲前,修成第七重,造化正心經的威力,就會脫胎換骨,遠超同儕。”

“……”

江然開始的時候,聽的還挺認真。

但是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便有點扛不住。

八十歲前……修成第七重?

瞥了一眼道無名,想起這貨是一個隨身帶著金蟬豔談的主,便看向了厲天心。

厲天心點了點頭:

“他說的沒錯……而且,那無名道人之所以無名,是因為,這番話說完之後,他就壽終正寢了。

“根據他臨死之前的話來看,他修行了一輩子的造化正心經。

“最後出手,也就是這一兩次。

“有了這位的經曆,天下習武之人,無一不躲著這造化正心經。

“就算是那些以正心正統自持的道門中人,也未曾將這造化正心經收回……大有不想承認的意思。”

江然一時無語,簡單地說,造化正心經很厲害。

練成了之後,強的一批……

但是,江湖上沒人能練成。

江然也明白了,為什麽自己能夠修成這造化正心經的第七重。

是因為自己體內那六十五年的精純內力,再加上,自己修煉造化正經的時候,是從第二重開始練。

所以,他是以這六十五年的底蘊,硬生生的將這門功夫推到了第七重。

怪不得木四郎發現自己練得是造化正心經的時候,直言以為見了鬼。

道無名發現的時候,也是不敢相信。

畢竟他現如今的年紀,怎麽可能修成這樣的功夫?

道無名此時則往江然這邊湊了湊:

“江兄,你如今修到了第幾重了?”

江然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厲天心默默的看了道無名一眼,眸子裏隱隱泛著一抹譏笑。

道無名咳嗽了一聲:

“罷了罷了,是小生失言了。

“對了……江兄,你要是再不信,要不咱倆一起看?”

江然愣了一下,方才想起來這廝要跟自己看什麽。

當即連忙搖頭。

厲天心則忍不住問道:

“你們一起……看什麽?”

江然頓時如蒙大赦,一把拉過了厲天心:

“讓他陪你看,你們當是同道中人。”

“啊?”

厲天心一臉迷茫。

道無名則驚訝的問道:

“難道……厲兄也喜歡看‘方誌’?”

說話之間,主要還是看的江然。

江然連連點頭:“正是。”

“哦?”

道無名再看厲天心的時候,已經有了一種‘吾道不孤’之感。

“倒也還行。”

厲天心隻以為他說的是地方誌,也沒有太當回事,隻是說道:

“有需要的時候,也會看看。”

“那太好了。”

道無名大喜:“待等這英雄大會結束之後,小生這裏正好有一本珍品,屆時邀請厲兄共賞。”

“珍品?”

厲天心有點奇怪,方誌還有真品?

想了一下問道:“難道是名家抄本?”

“正是!”

道無名連連點頭。

“這……恭敬不如從命。”

厲天心抱了抱拳,算是謝過。

江然在一邊聽倆人對話,勉強用‘坑蒙拐騙’四字要訣,控製臉上表情。

不然的話,他真的擔心自己會笑出聲來。

真虧這兩個人各說各話,還能聊得這般投契。

回頭再看場內,萬掌櫃的手下都在四處張羅接待客人。

江然在這些人的身上,一一掠過,卻沒有見到程即墨。

就在此時,他忽然心中生出一種異樣之感,好似有人正在看他。

下意識的順著心頭感覺去找,就見一人遠遠站在一根柱子後麵盯著他,四目相對之間,那人腳下往後撤了一步,轉身便走。

江然眉頭一挑,對厲天心和道無名說道:

“二位繼續閑談,我去上個茅房。”

說完之後,起身便走。

厲天心當即站起身來,就要跟上。

卻被道無名給一把拉了回來:

“厲兄別走,你我再聊一會。”

這一耽擱的功夫,江然已經腳底抹油,融入人群之中就沒了蹤跡。

厲天心眉頭微蹙,冷冷的瞥了道無名一眼,無奈重新坐下。

……

……

萬家大院很大。

離開了那場地之後,跟著先前那人,兜兜轉轉,不過片刻的功夫,就來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房間。

那人推門踏步入內,江然緊隨其後。

待等江然進去之後,那人就將門關上。

江然回頭,就見那人自懷中取出一物,交給了江然:

“公子,李飛雲想要下毒。”

“你給他獻策了?”

江然接過了他手裏的東西,看了一眼跟前的青衣。

他的臉上做了易容。

多了一把胡子,但是眼神還跟過去一般無二。

因此,四目相對之時,江然一眼就看出來他的身份,否則的話,他也不會追過來。

“沒有……我手裏的這個也不是他要下的毒,而是解藥。”

青衣眉頭緊鎖:

“我是昨日進的城,下山之前,李飛雲將這些解藥交給我們這一批進城的人。

“說大會當日,萬掌櫃會宴請群雄。

“飲宴之前,需要提前服下此藥,否則毒性一發,必然癱軟在地。”

江然沒有大意,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手裏這個小紙包,提鼻子聞了聞,點了點頭:

“他下的應該是一種使人癱軟的迷藥,這一包解藥專解此類之毒。”

他說到這裏,忽然微微蹙眉。

看了這個房間一眼,問道:

“這房間你來過?”

“沒有……隻是這裏沒人,這才帶你過來。”

青衣有些奇怪:

“這房間怎麽了?”

江然沒有說話,而是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

這是一處偏房,家具看上去有些老舊,有些地方灰塵遍布,但是有些地方卻又一塵不染。

尤其是地麵,被人整理的幹幹淨淨。

江然的目光一寸一寸的自這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掃過,最後落在了房梁一角。

青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便見到一枚銀針正嵌在房梁角落之中。

“飛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