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曆史]輪回
該懵懂無知的依然懵懂無知,該心懷鬼胎的依然心懷鬼胎。
羅網是嬴政手中的一把利刃,但是就像嬴政雖然佩戴名劍天問,但是他的私人兵器庫中絕對不止一把兵器一樣,嬴政暗中的勢力也絕對不止羅網。隻是相比之下,羅網最出名,也比較好用而已。
就比如魔音,“曾經”就是嬴政信任的下屬之一。
當然既然開始籌劃離開羅網,魔音就已經決定背叛嬴政了。當然在完全撕破臉之前,魔音還是嬴政的暗衛。
自從幻音加入羅網,也許是趙高找到了魔音的“軟肋”,所以給魔音的任務也開始不客氣起來。當然畢竟魔音並不是趙高培養出來的,所以雖然任務較多,但是並不算太苛刻。偶爾嬴政也會給個指示,要魔音去查一些東西,或者監視某個人,不過時間一般都不長。
所以即使再次接到嬴政的召喚,魔音也沒有任何意外之感。此時已經是深夜,是嬴政就寢的時間,所以魔音出現的地點自然是嬴政的寢宮。
這是魔音第一次來嬴政的寢宮,嬴政雖然嚴苛,但是也算是勤政,寢宮也比不了其他國家那麽奢華。當然就算不奢華,守衛總是最嚴密的。不過對於魔音來說,不動聲色的進入寢宮並不難。
嬴政沒有睡下,房間裏還點著一盞油燈。秦國尚黑,嬴政的龍袍也是黑色的,不過這時候嬴政並沒有穿朝服,而是隻穿了一身白色的裏衣。少了些平日裏的肅穆莊嚴,在昏暗的光下倒是顯得柔和了不少。
嬴政也懂武,不過作為王,他習武的時間並不多,隻是為了強身健體,以及有些自保之力以防刺客而已。不過就算並沒有花太多的精力在習武上,嬴政的武藝也不差,起碼一般的刺客還是近不了身的。
魔音當然不在嬴政能夠防範的範圍內,隻是他也不會離這位千古一帝太近的距離。
“王上。”
出現在距離嬴政十步以外的地方,魔音行禮,同時也提醒這位有些心不在焉的王者回神。
“聽說韓國出現了一位天賦異稟的公主,去勘察一番。”
勘察的重點其實並不是這位公主的能力如何,而是看看這位公主是否對嬴政的大業有所阻礙。當然魔音要做的隻是如實匯報這位公主的能力而已,判斷的事情則是由嬴政來做。
“是。”
這對於魔音來說是個相當簡單的任務,所以魔音也沒有拒絕的理由——話說其實從一開始,嬴政給魔音的任務魔音也都從來沒有拒絕過。
這樣的任務其實很簡單,而難的部分卻是如何在不引起趙高懷疑的同時完成任務。一般情況下,魔音的選擇是找個目標地點接近的任務,兩個任務一同完成。所以既然接受了嬴政的命令,魔音也就開始想著最近有沒有到韓國去的任務。
沒有嬴政的命令,魔音並不會離開。嬴政看著昏黃的火苗,少見的居然在愣神。一隻飛蛾撲棱著撞上火苗,很快被燒掉身子,落在嬴政手邊。
飛蛾撲火,自取滅亡——相當愚蠢的行為。但是就算是相當的愚蠢,也有無數人肯當做飛蛾為了所謂的不知道能不能實現的“信念”而前仆後繼。
裏衣的袖子並不太長,堪堪隻到手腕處。稍一動,就能看到一些平常被寬大的袖子蓋住的地方。嬴政年齡已近而立,但是因為平時保養的好,看起來不過也就二十出頭。因為養尊處優,就算是習武,嬴政的肌膚也比尋常的武夫細嫩,說是肌如凝玉也不為過。
咳咳,當然魔音關注的絕對不是嬴政的肌膚或者嬴政那張非常看不出真實年齡的臉,而是嬴政左手腕處掛著的那條紅繩,以及紅繩上麵吊著的玉佩。
一般來說,玉佩這玩意要麽掛在脖子上,要麽掛在腰上,鮮少有人會選擇掛在手腕處。尤其是男性,在手腕處掛上一個玉佩,就更加奇怪了。出於好奇,魔音不動聲色的挪動幾步,讓自己能夠看到玉佩的全貌。
這塊玉佩質地相當不錯,在燈光之下透著一股瑩潤的光澤。形狀是很尋常的圓形,背麵不知道是什麽,然而正對著魔音的那一麵,刻著一個字——玨。
魔音表情不變,然而心裏卻有了些輕微的波動。這塊玉佩代表的是身份,或者說,這塊玉佩代表的是秦國王族的身份。嬴政自己有一塊玉佩,背麵是古樸的花紋以及代表了王族的龍圖騰,正麵則是刻著他的名字“政”。這塊玉佩嬴政平時穿龍袍的時候便會掛在腰上,魔音見的次數並不少,可刻著“玨”的玉佩,卻是第一次在嬴政身上見到。
隻是看繩子的色澤,顯然這塊玉佩嬴政掛著的時間並不短了。隨身攜帶嗎?竟然比代表了自己身份的玉佩更重要……麽……
魔音微微垂下眼瞼,平息了心中一切的猜測。這已經與他無關了,而無關的東西,最好少管。
“順便看看韓安的情況,據說他現今臥床不起,而他的兩位公子也正在為王位明爭暗鬥,查查情況是否屬實。如果屬實,最好能想辦法讓韓安別那麽早死。下去吧。”
現在無論哪個公子繼承王位,對嬴政來說都是弊大於利,所以嬴政更希望韓王安能在王位上多坐幾天。
“是。”
也不知道算不算魔音的運氣,原本魔音還想著找個去韓國的任務,趙高便主動把任務交給了魔音。
護送閻樂出使韓國。
閻樂其實根本就不需要誰護送,他是羅網中僅有的幾個在朝堂上也身負職位的人之一。雖然年僅十五六歲,不過武功著實不錯,而且頭腦敏銳,出手狠毒,對於趙高也是忠心耿耿。閻樂在羅網的地位並不低,原本應該也是劍奴之一,不過因為他和趙高的女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且有婚約,是趙高的準女婿,所以劍奴這種沒多大前途的位置趙高不會安排給閻樂。
因為年齡並不大,雖然能力出眾,但是閻樂在朝堂上的地位並不高。而這次出使韓國,就是趙高為閻樂爭取來的,意在為閻樂鋪路。作為使者出使他國,排場什麽的都是必不可少的。也為了保證閻樂的安全,除了魔音之外,劍奴中斷水亂神和也一樣在護衛之列。
跟著護衛隊,一路上的待遇自然沒的說,不過對於魔音來說隻能算是喜憂參半。而這憂的部分,自然來自於亂神。魔音一直到現在都沒能弄明白為什麽亂神會把目標放到自己身上,但是顯然這麽久以來亂神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魔音不懼這些,但是也煩不勝煩。就算惹急了把亂神揍一頓,也隻不過能讓他消停幾天,然後屢敗屢戰。可惜在這種時候,魔音不能把亂神打殘扔一邊,所以隻能忍著各種騷|擾,同時期盼著盡快抵達目的地——同行的斷水和閻樂居然隻在一邊看笑話而不管管,那麽到了目的地魔音以“防騷|擾”的名義不呆在行宮而是去別處,他們也沒理由阻止。
一路上並不平靜,山賊強盜什麽的是不敢打出使隊伍的主意的,但是不妨礙他國派人扮演山賊強盜過來襲擊。魔音他們的任務僅僅是保護閻樂,所以除非敵方的隊伍中有真正的高手坐鎮,否則他們是不會出手的,一切都交給隨行的士兵和仆從們。
作為“侍衛”之一,魔音是沒有資格麵見韓王安的。而事實上,因為韓王安有疾在身,使者團雖然被韓王安的長公子安排了行宮,但是就連閻樂都沒有見到韓王安。
原本魔音、亂神和斷水都是保護閻樂的,閻樂一直在行宮,那麽他們理論上來說也不能離開。但是因為魔音和亂神氣場不和,通常亂神在什麽地方,那麽在那個地方魔音絕對不會出現,所以倒是給魔音製造了不少離開行宮的機會。當然就算魔音離開行宮,也不會被人察覺,他們隻會以為魔音“一直呆在房間裏”。
嬴政當時並沒有細說天賦異稟的公主是哪位,而韓王安的女兒也並不少,隻不過倒是有一個最得寵的公主,封號“紅蓮”。
魔音覺得他被十四歲的紅蓮蘿莉給萌到了。紅蓮公主最得寵不是沒有理由的,聰明伶俐不說,相貌也是在所有公主中最出眾的,尤其是那一雙大眼睛,幹淨中透著一絲狡黠,相當的討人喜歡。
作為公主,其實多數是用來和親或者籠絡大臣們的,雖然是養尊處優,而且不會像公子那樣為了王位你爭我奪勾心鬥角,但是隻能是,她們後半生的命運,都掌握在王座之上的那個人手中。如果是太平盛世,公主們或許還會有機會選擇自己的如意郎君。但是在亂世,她們後半生的命運,恐怕大多數不會好過。
紅蓮的幾個姐姐已經下嫁給幾個掌握了實權的大臣,也有些被送往他國和親,成為他國王的妃子——受寵不受寵這種事情當然沒人猜得到。原本下一個就是紅蓮了,她的年齡雖然不大但是也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齡,但是因為受寵,韓王安舍不得紅蓮受苦,這也是紅蓮能一直呆在王宮的原因。
當然也不得不說,紅蓮有個好哥哥韓非。流沙雖然不受重視,但是好歹是大名鼎鼎的刺客團,輕易也不會有誰膽敢得罪。韓非並沒有參與爭權,所以紅蓮和韓非都是各個公子拉攏的對象,在韓王安重病期間,紅蓮的生活也依然沒有多大的變化,隻是多了些對父王的擔憂。
不過顯然這並不會長久,以韓國的國情來看,如果哪位公子繼位,紅蓮恐怕立刻就會出嫁。就算不是公子繼位而是韓王安重病痊愈,紅蓮也不可能有多少歡樂的日子了。內患外憂,韓王安剩下的幾個女兒年齡都太小,下一個和親或者下嫁的,隻能是紅蓮。
所以魔音也有認真考慮過要不要拐走這個萌妹紙,但是想想自己僅剩的不足半年時間,隻能遺憾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紅蓮是少數習武的公主之一,她的師父是一個女劍客,是不知道哪個公子為了討好紅蓮而送過來的。不過在魔音這種見慣了高端劍術的人來看,紅蓮師父的武功實在高不到哪去,而教習紅蓮更多的是像在逗她玩。紅蓮資質不錯,如果繼續由這個師父來教,隻是在埋沒她的天賦。
但是紅蓮的劍術並不差,頗有青出於藍的架勢,而且更有意思的是,紅蓮的劍路,和她師父的雖然相似但卻不同,這多少引起了魔音的注意。
排除其他的公主,恐怕嬴政口中的那位,就是紅蓮了。萌歸萌,該做的任務總是要做。紅蓮蘿莉雖然深得魔音的大叔心,但是如果不能拐走,那麽魔音就算憐惜,也不會手下留情。見慣了生死,自己手中也有不少如同紅蓮這般年紀的蘿莉的命,魔音早就是個冷心冷情的了。
每隔幾日,紅蓮公主都會揮退身邊的侍女,到一個隻有她知道的地方去。每次去那裏的時候,紅蓮公主殿的心情總是最好的,就連韓王安重病都未能影響。這是魔音打聽到的消息,所以當紅蓮公主再次揮退侍女的時候,魔音悄悄的尾隨過去。
不大的湖心小島,粗壯的藍楹樹飄落著粉色的花瓣。這是一個如夢如幻的地方,清澈清涼的湖水,柔軟嫩綠的草兒,蔚藍透亮的天空,即使隻是看著這風景,就有種浪漫的感覺。身著粉色宮裝的少女歡快的踏著水,因為她看到了靠著樹幹的,她期待了一次又一次的少年。
華貴的黑色短打,袖子上繡有龍的圖騰,朱紅的額帶透著一股英氣,俊朗帶著一絲邪氣的相貌最是吸引少女的流連。在這飄著花的樹下,少年的氣息仿佛也柔和了很多。靠著樹微微抬頭看著天空,冰藍的眼眸中映著白雲的形狀,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唇角微微上勾,挑著一抹溫和的笑意。
魔音並沒有跟過去,湖麵上沒有可供遮擋的東西,而那個湖心島,也隻有一棵藍楹樹。但是即使隔著湖水,也足以魔音得知對麵那人的身份。
“莊——”
少女的聲音透著歡喜,魔音的心仿佛隨著少女的呼聲微微顫抖。
小莊……衛莊——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