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帳篷裏麵燈火通明，孔缺慵懶的爬在麵前的茶幾上，和白楊、克裏斯蒂安的腦袋湊在一起，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的心思。

石之軒和石青璿已經返回了自己的石屋，順便也“借”走了他們三盞應急燈。現在他們父女重逢，自然在石屋裏促膝長談。可是三名輪回者現在，狀態都不太好。今天傍晚的打擊，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夠大的。

“都說說吧，做下檢討也好，看看我們這次都犯了那些錯誤。”孔缺攤開手掌，伸出五個指頭，“我是隊長，我先來。首先是我的不對，明知道這裏是石之軒的老巢，我就不該去外邊打獵，忘記身處險境的你們，對石之軒掉以輕心了，這是我的錯。”

“輕敵了，我們也是這樣啊！”克裏斯蒂安敲了敲桌麵，一大長串話侃侃而出，“其實，你們回顧一下，我們已經犯過好幾次這樣的錯誤了，掉以輕心，對吧？或者說疏忽也可以。這次我們在外邊伐木，最穩妥的辦法當然是應該帶上警戒裝置，以及生命探測儀。但是我覺得，這不能怪我們。為什麽？因為我們畢竟還沒有習慣將戰鬥當成我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們都來自和平的環境，讓我們一下子成為合格的戰士，我認為，這有些強人所難。好在，我們的運氣不錯，這幾次的錯誤，都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但是以後，或者說我們不能再依靠運氣。我們需要隨時提高警惕，我們需要讓自己，成長為一個合格的戰士。這裏，不再是我們那個安逸和平的世界了。”

“安說的對，”白楊說，“無論是誰，驟然換個身份，總要有一個適應的過程。我們不想推脫責任，但是安說的這一切，都是事實。”

“我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孔缺表明態度，然後把話題拉回來，“我是想讓兩位反思自己戰鬥的過程，我相信我們可以做得更好的。要說大意，或者換個說法，要說我們不夠警覺，這的確強求不來。不過我們可以做得更好，對吧？”

克裏斯蒂安聳聳肩，“當然，如果我在預感到危險的第一時間就施展飛行術，也許就能避免被他生擒。這和我們對技能的熟練度有關，也和戰鬥經驗有關。在最危急的時候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很顯然，現在我們都還沒有這樣高的戰鬥素養！”白楊點點頭，略做思索，“這是我們必須邁過去的一道堪，從輪回殿給出的輪回世界來看，大部分都有著這樣或那樣的危險。我們必須盡早擁有較高的戰鬥技藝，否則……我們不可能每次的運氣都這麽好。隻是，我們該怎麽做，才能訓練出來？”

“主神這裏應該可以兌換出一部分訓練方案吧？這次返回後，我們也可以進入訓練空間，在那裏可以設置各種虛擬的對戰，這樣我們就可以比較快的擁有一些實戰經驗。但是現在……”

孔缺望著茶幾旁邊，在那裏，放著生命檢測器。在上麵，兩個紅點距離他們不到百米遠近。白楊望著上麵的紅點，“他的實戰經驗，恐怕是非常之多吧？”孔缺說：“當然，他真是天才，無論是政治上的才華還是個人的武學，無一不是當代翹楚。我和他對戰的第一瞬間，他就把握住了機會，讓我沒有飛到半空。如果不是有七霞蓮，我都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現在回想，孔缺也不僅為石之軒的戰鬥經驗讚歎！除非他在第一時間就不顧白楊和克裏斯蒂安的生死，用金雷劍搶攻，這樣才有一絲勝算——畢竟石之軒的速度，快不過飛劍。但是等到石之軒開始行動後，他的反應就跟不上了。他仔細的回憶著對戰的每一個細節，也不得不佩服。從一開始，石之軒就掌握絕對的優勢！每一步，都打在他的弱處，如果不是依靠七霞蓮強悍的防禦，以及飛劍的犀利作為威懾，他甚至無法從石之軒的掌下飛到半空。

自己擁有的，可是禦劍的訣竅，但是戰果實在是讓人慚愧。孔缺暗自想，如果是一個正牌的劍俠，肯定可以輕易的放翻石之軒！

正在他沉思中，白楊猶豫著開口了，“我覺得，我們還是缺乏基礎的訓練。你們看，我們的技能來的太輕鬆，和劇情世界裏的人比起來，我們幾乎就沒有多少練習，而他們生來就有了戰鬥的覺悟。這些事情，恐怕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改得過來的。”

“改不過來也得改！”孔缺說起來，甚至有些咬牙切齒，“除非我們想死，否則這些事情我們必須學會，並且要做得更好！”

克裏斯蒂安和白楊對望一眼，克裏斯蒂安說：“好吧，我們聽你的，你說，怎麽辦？”孔缺再次望了眼生命探測儀上的紅點，“石之軒，明天我去探探他的口風，如果有他肯幫助我們，那麽我們就有機會在短時間內提高許多！”克裏斯蒂安驚訝的問：“他肯幫我們提高戰鬥的素質？”

“事在人為啊！”孔缺笑笑，“這可是難得的一個機會，在這個世界裏，想要再碰到如同他一樣的超級高手，是非常難的事情。而且，他並不是沒有破綻和欲望的人。隻要他有欲望，我們就有機會！”

“他有什麽欲望？”白楊問，“難道說他也想當皇帝？”

孔缺望著那兩個紅點，擺擺手，“當然有，但是他的目標可不是當皇帝，他的目標比當皇帝更難辦到。”看著白楊和克裏斯蒂安好奇的目光，他說：“石之軒的目標，是統一兩派六道，重現魔門一統！”

“這很難嗎？”克裏斯蒂安有些不明白，在一個帝國裏，還有什麽比當上皇帝更難的事情？隻要想一想，就知道需要麵對什麽樣的困難了。這些困難，足以讓絕大多數人望而卻步。

“當然，在這個時代來說，這個目標比當皇帝難多了。”孔缺看見克裏斯蒂安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裏麵寫滿了無知。於是解釋道，“說起來，這就話長了，不過我簡單的解釋一下，你們也就明白了。

這個需要從魔門的起源說起，而要談魔門的起源，道魔同源的問題不能不講。西漢初期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後，被儒家正統打壓的諸子百家開始進行有機結合，以道家思想為主幹，雜和墨、醫、巫術、方術等各家之長的原始道教開始形成。魔門的形成過程與道教類似,因而初創之時兩者有許多雜匯、交叉的地方。道分陰陽，人有生死。道、魔兩家皆本於道，隻是側重點不同。

而魔門的無上秘典，‘天魔策’就出現在東漢前後。根據各個階層對天魔策的解讀不同，魔道分為陰葵派、花間派、聖極宗、魔相門、滅情道、天蓮宗、真傳道——後分為老君觀、道祖真傳兩支、補天閣。魔門至典十卷《天魔策》，兩派六道各執其一，是為九卷。餘下那卷名為《刑遁術》，內容為遁術和刑訊逼供手段。魔門中隻有一人練成遁術，即五胡亂華時的鬼影，此人練成遁術後毀書，導致遁術不傳，《刑遁術》滅失，故到隋唐時《天魔策》隻剩九卷。（注：天魔策本書中取10卷為全本）

所以，我們首先可以用十卷天魔策來和石之軒交易——這對他是個很大的**。他本人就身具兩家之長，天蓮宗的安隆又對他忠心耿耿。其他的人，就和邪王完全不對路，想要統一，絕對是難上加難。而這個，涉及到了各個階層的信仰問題，所以，比當皇帝更難。”

“你說這麽多，就是說我們可以用天魔策和石之軒做交易，還有沒有其他可以利用的條件？”克裏斯蒂安問，做叫要也要看相互的地位，國王和乞丐是不需要做交易的。

孔缺沉思一會，突然興奮的說：“對了，還有一個，那就是石之軒有非常嚴重的精神分裂症！也可以說，是嚴重的心理疾病！在這個時代，這種病就是無法治療的，他隻能依靠和石青璿在一起來減緩病痛。但是對於我們來說，治療好他的病，並非不可能的事情！”克裏斯蒂安驚喜的問：“真的？真的是心理疾病？”孔缺點點頭，“這就是之所以他被稱為邪王，而不是魔王的原因。在他的心理，善和惡交替掌控他的人格，所以他的行事看起來才無比詭異，讓人琢磨不清。”

白楊欣喜的說：“這麽說，安可以去試試，配合從主神空間兌換出來的先進藥物，也許可以治療好他的精神疾病。”克裏斯蒂安也很高興，她還以為她的專業技能不會再有使用的機會了呢，“治療好不敢保證，但是至少可以讓他的病情穩定下來。無論他最後固定下的是善還是惡，那樣至少他的行為就有跡可循。和一個瘋子打交道，是任何人都無比頭疼的事情。”主神空間的藥品，肯定比她以前所知道的藥品，效果要好得多。這也給了她足夠的把握。

“那就這樣決定了，我們明天去找他！”

孔缺說完，也不僅有些期待，作為這個世界裏最頂尖的武功高手，假如真能夠得到石之軒的點撥，絕對可以讓他們三個人以後的戰鬥，有質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