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下）

“這位是從西突厥遠道而來的蓮柔公主，”絲娜笑盈盈的給大家介紹了，蓮柔的美目也隨著她的指引而望過去，“這位就是孔有缺孔老板，這兩位是他的夫人，白夫人和安夫人。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川蜀才女，石青璿小姐。”

“原來是蓮柔公主，歡迎來蒞臨中原。久仰公主美名，不知中原的風情，還讓公主滿意嗎？”等到絲娜介紹完，身為主人的孔缺開口說道，在他的身邊，白楊和笑著應和，“今日能在燈會上見到公主，實在是我等的榮幸。”

說起來，她和孔缺對這個公主的頭銜並不十分感冒，因為在後世的中國，早就沒有了這樣的稱號。雖然也有特權階層，但那些階層從名義上來說，還是要接受民眾的監督了。倒是克裏斯蒂安對這個公主很好奇，隻不過她忍住沒有開口而已。她想看看，這個身為公主的人，和自己從資料上了解到的公主，有什麽不同。

“中原的風情的確和塞外有許多不同，”蓮柔微微一笑，“川蜀之地更是繁華似錦，有如人間天堂。似今日成都的情形，我也就在長安見過一次，可是長安的民眾遠沒有成都的民眾們安逸幸福。”

絲娜嗬嗬笑起來，“那是，川蜀之地在解大哥的帶領下，可從來沒有經曆戰火，自然有著其他地方所沒有的平靜和安詳。好了，我們邊走邊聊。”突厥雖然在隋朝的打擊下分為東西兩部，但是他們對中原的野心都是路人皆知。隻是因為西突厥暫時式微，所以才向中原尋找盟友。而關中李閥，也不是省油的燈，絲娜雖然不知道他們合作的細節，但是能夠做到一幫的首領，她怎麽會是愚笨之人？這兩個勢力的合作，完全是麵對當前形勢下的迫不得已，遠遠做不到互相推心置腹。

眾人相攜前行，光頭李自告奮勇的走在最前邊，他的魁梧的體形和帶刀的剽悍造型，是個非常合格的開路人，普通的民眾看到他的樣子，自然就讓出一跳路來。他的兩個兄弟，也很有眼色的分散到隊伍的側麵和後麵，不知道的人，很容易就把他們看成一個恪盡職守的保鏢。孔缺一眾人，現在多少也有些派頭，看起來就好像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遊玩。

克裏斯蒂安望著蓮柔，目光中不禁閃過一絲失望。這個公主，和她所期待的公主，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無論是神態還是談吐，看上去都是個低俗的人，完全沒有想象中的那種風度和修養——她不知道，所謂草原上的公主，豪爽也許是有的，但是修養和風度，不是茫茫草原可以孕育出來的。也許在這個時代，一些門閥的閨秀和世代書香的碧玉，才能擁有她想象中的那種高雅風度。（注：假如有草原上的讀者，這裏說明一下，沒有嘲笑大家的意思。三代才能知穿衣，而草原上民族的更替是非常快的，想和中原一樣延續數代的家族或世家，是非常難的。）

“蓮柔小姐，你不是一個人來川蜀的吧？”

走了幾步，孔缺終於理順了自己記憶裏的大致劇情，再根據這幾個月從江湖上聽到的傳聞，他終於記起來，現在西突厥和李閥聯手——確切的說，是和李世民。而師妃暄也早兩個月見到了李世民，並且積極向天下宣布他就是真命天子。雖然因為，師妃暄受到了一次神秘的襲擊，但是憑借劍心通明、禦劍術和她身邊隨時跟著的輪回者保護，反將襲擊者全部擊殺。有證據顯示，這次的襲擊是李建成手下的輪回者做的。和江湖上的風雨比起來，關中李家也是暗流洶湧。

“當然不是，”蓮柔笑著說，“我是先到一步，師仙子隨後就到。不過她的行蹤很隱秘，我並不知道她會什麽時間來，也不知道她來了沒有。”

克裏斯蒂安驚訝的問：“師妃暄也要來？”她說完看了眼孔缺，見孔缺神色無異，這才微微放心。她和白楊可是知道，孔缺從慈航靜齋騙回來許多的積分和技能卡片，那些東西現在還躺在孔缺的私人空間呢！真不知道，他假如碰到師妃暄，該怎麽辦？

孔缺也望著她，蓮柔絲毫沒有替師妃暄隱藏行蹤的心思，點著頭說：“師仙子當然要來，巴盟、川幫我還可以和他們談條件，但是解家提出的條件就不是我能答應的了。”說著她轉過頭對絲娜說：“好姐妹，你明白我的苦衷。”絲娜歎口氣，“勢不如人，有什麽好說的？”要說天下紛爭，他們幾個頭領一點爭霸的心思都沒有，那是騙人的。但是光川蜀之地，就有三股勢力，彼此牽製之下，想要成事實在是沒機會。他們幾個，也沒有經天緯地的才華，故一直維持這種局麵到現在，卻也無意中給川蜀人民免去了一大災難。至於說李家開出的條件，的確豐厚，可這條件，也是看各自的勢力給出的，解家能得到的，自然比巴盟和川幫多。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他們並沒有什麽不平。

“嗬嗬，不談這些，我們今日的主要目的就是出來放鬆，且看這些花燈，隻談風月。”白楊笑著招呼眾人，大家沿街行走，來到了一片鬧市區。這裏遊人如織，揮汗成雨，密密麻麻的遊客擠滿了整個空間。一眼望去，說不出來是人多，還是花燈更多。

隻是這些花燈再耀眼，也沒有讓蓮柔忘記她的目標，幾位女孩說說笑笑，她突然轉過頭來，對著孔缺說：“久聞孔老板的孔家山莊，有千萬奇妙的物品，蓮柔也想與孔老板交易，不知道孔老板有沒有興趣？”孔缺笑道：“此事孔某求之不得，既然蓮柔公主有這心思，不如我們改天詳談如何？”蓮柔立刻說：“好呀，就是不知道孔老板那天有空？”她和孔家山莊做生意的心思道不十分強烈，但是她卻很想將這六個輪回者，全部給拉攏到李世民的麾下。甚至有可能的話，她都想讓這些人，為他們西突厥效力——但是這個難度就比較大了，也不知道這些輪回者都來自那裏，但是根據他在李家的觀察，無論是李建成手下，還是李世民手下的輪回者，都對外族人抱有很強烈的戒心。

“隨時奉陪，如無意外，本人基本上都是宅在孔家山莊，很少外出的。”孔缺也的確有和外人合作的想法，因為最近的局勢越發的明朗，李家在爭奪天下的過程中，除了雙龍外，能夠成為他們阻礙的勢力還真不多。孔缺並不想在他們之間下注，因為下注就意味著賭博，意味著風險。他討厭風險，這些可以避免的風險他一個都不想主動的湊上去。

可是如果是做生意的話，那他非常歡迎，他不介意和魔鬼做生意，即便因此而帶來一定的風險，隻要收益足夠。

蓮柔對孔缺的回答很滿意，隻要可以接觸，她對自己的魅力還是相當的自信。即便她談不下來，那麽介紹給李世民，讓師妃暄去談，那應該也是無往而不利。因為她在關中的時候，見過許多人都抵擋不住師妃暄的魅力，誰敢保證孔老板就能免俗？

有了這個基調，眾人逛街的興致更高。唯一讓孔缺有些鬱悶的，就是白楊和克裏斯蒂安買的小巧零碎，不適合在絲娜和蓮柔麵前收進空間，隻好由他代勞，提在手裏。好在他倒是找了機會，趁著五個女孩在店鋪裏的時候，往往偷偷的往私人空間收進去一些。要不然，即便他體力超人，也會抗不住的。

“這不是青璿小姑娘了麽，和你在一起的，都是些什麽人？”眾人剛剛從一個店鋪走出來，就看見一個穿寶藍色長衫的中年人，背負著雙手站在另外一邊的屋簷下。他目光從眾人身上一掃而過，閃過一絲失望，“你父親石之軒呢？我有事情要找他。”

石青璿愕然的轉頭，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閣下是誰？我們認識嗎？”孔缺望著他的衣著，突然想起一個人來，按照劇情，他也就是這最近會出現在成都，於是試探著問：“你是天君席應？”

“你是誰？竟然認識我？”席應的目光猛的暴漲，仔細的望著孔缺，但是怎麽看，這人的水平都不超過二流，實在讓他沒有動手的價值。

“哈哈哈，席應你可看走眼啦！他就是孔家山莊的孔有缺，孔大老板！”

一個粗豪的簫聲從旁邊的屋頂上傳來，隨後一個高大的人影走屋頂飄了下來。眾人望去，正是獨尊堡的首領，川蜀內的大佬解暉。跟在他後麵，孔缺看見川幫、巴盟的首領紛紛出現在那裏，他的臉色不由得有些難看。

他媽的，這裏怎麽聚集起這麽多的高手？

但是緊接著出現的一個身影，更是讓他的臉色狂變，因為那個身穿白色長衫，背負長劍的曼妙身影，他曾經和其生活了大半個月，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那就是師妃暄，連她也來到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