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二姐你老了
李青竹將孟憶蕭交給風陵之後便獨自一個人前進見郭襄了。
“吱呀。”
李青竹將郭襄禪房的房門慢慢推開，一股檀香味就撲麵而來，李青竹有些不適應的聳了聳鼻尖，這才慢慢步入了進去。
近處有幾盞燭台，李青竹有些疑惑這大白天的怎麽會點上蠟燭，再仔細看看，燭台之上的蠟燭卻是馬上就要燃光了。
“咚，咚，咚……”
緩慢而又有力的敲擊木魚聲自李青竹進門之後就沒有停下，李青竹仔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後背有些佝僂的尼姑正跪坐在蒲團之上，麵對著佛像閉目誦經著。
李青竹輕輕走了過去，眼神帶著一絲柔和。
“二姐，你老了。”
李青竹的話音剛落，郭襄敲擊木魚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我們都老了。”
郭襄的聲音有些疲態，聲音也有些低沉，卻是聽不出幾十年前的風采了。
郭襄慢慢放下手中的木槌，然後用手拾起衣角，慢慢從蒲團上站立起來。
待郭襄轉過身之後，李青竹才發現，郭襄是真的老了，那滿是溝壑的麵容提醒著李青竹，此時的郭襄，已經是七十歲的老者了，而在古代，能夠活到七十歲，也的確是高壽了。
“青竹，自從上次一別，也有幾年了吧？你也是，明明幫中也沒有什麽大事，也不知道上來看看我。”
郭襄還是用以前那樣溫和的眼神和語氣跟李青竹對話著。不管李青竹在江湖之上取得了多大的成就，他始終還是當年那個初次見到郭襄就驚為天人的小屁孩。
李青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從丐幫諸位老人相繼離開之後。他便沒有了到處亂走的心思，寧願每天都宅在屋子裏，他也不想出門。
以前每隔幾年還會來峨眉山看望看望郭襄，後來就基本上沒有出外的打算了。
“抱歉呢，二姐，發生了很多各種各樣的事情，您是念佛的。也知道很多時候，我們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郭襄點點頭，老態龍鍾的走到椅子旁坐下。道：“我懂，我懂，畢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按照我們的意願去發展，不過。有時候順其自然會好很多。不是嗎？”
郭襄慈愛的看著他，就像是一個老太太看待自己的晚輩一樣，郭襄和李青竹兩人十二歲的年齡差，在古代的確也可以算作一個代人了，盡管兩人一直姐弟相稱，可是隨著郭襄年齡的增長，她也越來越把李青竹當成晚輩看待了。
李青竹笑著點了點頭，即便郭襄說得不在理。他也會順從郭襄的話語，畢竟她已經七十歲了。
“二姐。您給我書信我已經收到，最近明教行徑還是那麽高調嗎？”
李青竹笑著詢問著郭襄，似乎一點也不把明教放在眼裏，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自從大宋滅亡之後，以前對抗大宋的摩尼教正式改名為明教，並且將矛頭又轉移向了元朝統治者。由於明教行事詭秘，經常不按套路出牌，所以朝廷被騷擾得焦頭爛額，每次要派兵圍剿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的目標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忽然消失了。
隨著和朝廷對抗的時間越來越長，明教也漸漸浮現在了江湖人士的眼中，隻是因為他們乃是外來教派，而是行事作風又頗為古怪，所以不被中原人士所喜。
“或許是因為前些年的事情吧，他們有些看不慣我們峨眉派，是以我派弟子在山下行走之時，多受到他們的‘照顧’。”
郭襄微微笑了笑，或許在她看來，明教的作為就像是一個小孩子的報複行為吧。
“你也知道了，我老了，精力沒有以前那麽好了，能活到這個歲數也多虧了君寶傳我九陽神功。我已經有打算將掌門之位傳給風陵，隻是我甚是擔心風陵的江湖經驗無法扛住這樣的背負。”
郭襄一邊說著，一邊歎了口氣，顯得憂心忡忡的。
“你明明知道丐幫和武當會力挺風陵的，瞎操什麽心呢？都這把年紀了，就好好的安養身體吧，這些事情風陵自然會有所考慮的。”
李青竹沒好氣的教育著郭襄，引得郭襄連連發笑，這七十歲的老太太隱隱還有點年輕時候的風采，如此笑著竟然也帶有一絲風度。
“唉，我是擔心風陵不夠冷靜啊。明教中人行事偏激，又獨樹一幟，就拿當年的事情來說，他們明知那些人是冒充他們的教派，可是卻因為峨眉派當年落了他們的麵子，所以便要找峨眉的麻煩。”
“風陵性格雖然沉穩卻不夠謹慎，我是害怕她因此和明教對上，做出沒必要的犧牲。”
郭襄搖了搖頭，顯然她一點也不把明教的騷擾放在心上的，反而還因為有這樣鍛煉弟子的機會而感到高興。
隻是風陵卻並不是她這樣的性格，所以郭襄總是很擔心。
“您放心吧，二姐，畢竟她也叫我一聲前輩，即便是為了這個稱呼，也得幫襯著風陵一點不是？您就別擔心了，還為了這個事情專門將我和師兄召來，您到底是想和我們說這個事，還是單純的想我們了？”
李青竹嗬嗬笑著開著她的玩笑，郭襄也不置可否的笑著答道：“都有吧，人老了，總是喜歡懷念以前的東西，二姐現在變得比以前要囉嗦了，你也別嫌棄我。”
李青竹輕笑一聲，然後用手指了指腰間的碧玉葫蘆道：“還記得這個嗎？當年你這麽囉嗦我不都這樣挺過來了？”
郭襄聽後莞爾一笑，然後起身對李青竹說道：“青竹啊，陪我出去走走吧。”
李青竹欣然應是。
李青竹扶著郭襄走出了禪房，兩人圍繞著整個峨眉派散起了步。
“當年我開創峨眉派，隻是想有一個安身之處，沒想到今時今日，它也變成了江湖上的一個大派了。”
郭襄看著周圍的弟子用心練功的模樣，頗為感歎的說道。
“有時候你用心去做一件事不見得會成功，而無意間的作為卻會促進一件了不得的事發生，這不就是緣分嗎？”
李青竹笑著看著她說道，郭襄讚同的點點頭道：“沒錯，就像我當年遇見了你們一樣，這是我幾十年來，最開心的事情。”
行走了十幾分鍾，李青竹和郭襄卻是無意間碰見正在玩耍的孟憶蕭以及陪同她的風陵，當然，還有存在感依舊爆棚的赤凰。
赤凰遠遠便看見了郭襄，立刻仰起頭嘶叫了一聲，似是在向郭襄問好。
郭襄聽力還很好，聞聽赤凰的聲音之後，她開懷的笑著揮手跟赤凰打著招呼，同時也看著李青竹笑道：“這孩子還是和以前一樣精神啊，你把它照顧得很好嘛。”
“嗬嗬，沒辦法，它現在已經是我的家人了。”
李青竹笑得很溫馨，赤凰陪了他幾十年，已經是不可替代的家人了。
“青竹大叔！”
受赤凰的反應所致，孟憶蕭和風陵也看見了漫步走過來的李青竹和郭襄二人，孟憶蕭頓時就跑了過去，笑語嫣然的抬頭看著李青竹喊道。
風陵亦走到郭襄身邊，躬身行禮。
郭襄笑眯眯的看著孟憶蕭，向李青竹詢問道：“青竹，這個小妹妹是？”
“嗬嗬，二姐還記得我身邊的孟家兄弟嗎？這便是孟老大的孫女，孟憶蕭。”
李青竹給郭襄介紹著，而孟憶蕭也不怕生的看著郭襄問道：“您便是青竹大叔的姐姐嗎？”
郭襄聽後笑得很開心，點頭道：“對啊，我就是。”
“唔，我該怎麽稱呼您呢？您看上去比我爺爺要大，可是又是青竹大叔的姐姐。”
孟憶蕭一臉糾結的看著郭襄說道，這個問題也纏繞在她心頭很久了。
郭襄哈哈笑道：“你想叫我什麽都可以，隻要你開心。”
“那我叫你奶奶，你不準生氣噢。”
孟憶蕭有些膽怯又有些的看著郭襄，她的奶奶已經離開她很久了，在她第一眼看見郭襄的時候就覺得郭襄十分親切，所以她很想叫郭襄奶奶。
郭襄卻不以為意的笑著應道：“不生氣不生氣。”
“奶奶你真好！！”
孟憶蕭立刻歡呼一聲，然後撲到了郭襄懷裏抱著郭襄撒著嬌，她已經有好久沒有在如此和她奶奶年紀相似又和藹可親的人麵前盡情撒嬌了。
郭襄亦開心的抱著孟憶蕭任她撒嬌，現在的她就跟一個普通老太太差不多，若是當年她選擇了嫁人而不是出家，恐怕孫女比孟憶蕭都要大了吧。
李青竹笑著看著這一切，郭襄的年齡比孟星華還要大幾歲，孟憶蕭叫郭襄奶奶也很正常，隻是李青竹似乎平白無故的矮了一輩。
不過他也不介意，各交各的嘛，而且看郭襄的樣子，似乎也挺開心的，隻要身邊的人開心了，他沒有任何想法。
由於張三豐還沒有到峨眉山，所以李青竹也不急著離開，就在峨眉山住了下來。
孟憶蕭和郭襄非常親近，對於這個新認的奶奶她很是喜歡，幾乎天天纏著郭襄，李青竹也不以為意。
就這樣，李青竹在峨眉山一直待了大半個月，某個騎著毛驢的邋遢道人才姍姍來遲的出現在了峨眉山的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