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代價
那團長被李青第二箭射死之後，身上的聖光護盾效果已經消失，身體被弩箭腐蝕了大半已經看不清楚原來的麵目，但是那柄紅色的大劍仍在血泊之中。
看到大劍李青就想到現在自己的處境——張勤梁需要治療，而他的這種傷勢想要真正治好，需要最高級的煉金術士或者巫醫的幫助。
畢竟任何世界遵循的都是真實的世界規則，血量隻是電腦助理小Q給出的一個較為直觀的數字化身體狀況評估，就是讓你看得較為明白唯一，其他沒有任何的意義，真到受傷的時候，並不是說補充血量就是萬能的。張勤梁受得這種傷勢，就算再給他一百瓶加100血量的紅藥，仍舊是補不過來——因為那是斷肢，或者叫斷體。致命傷還有器官缺少，現實規則中無法靠藥物來彌補。
必須靠更加高級的手段——在這個世界中，那就是最頂尖的治療魔法或者最頂尖的煉金術法才能治療。
李青記憶中諾克薩斯是有人能治療這種傷勢的，但是數量絕對不多。那幾個人的社會地位在諾克薩斯帝國中，大約相當於將軍級別——是最頂尖的人員，是李青目前來說遠遠接觸不到的，而想到得到他們的幫助，財富、地位、能力，缺一不可。
想到這裏，李青想到自己一天來了解的諾克薩斯軍功和戰功規則，起身前去把那柄巨劍也撿了起來，然後這才回到了張勤梁的身體旁。
“頭兒，我感覺不到我的身體存在了……”僅僅離開不到一分鍾，李青看到剛才還勉強支撐著和自己開惡俗玩笑的張勤梁已經臉色慘白了，身體被劈斷，他能支撐到現在完全靠著強大的體質和魔法藥劑的支撐，但是很顯然，這麽嚴重的傷勢，即使是他也完全撐不住了，他勉力喘息著看著李青，張了張嘴發出了微弱的氣流，“頭兒，我快死了！”
“不會死的，瞧，我把你屁股撿回來了！”李青看到曾經那個粗魯勇猛的漢子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心裏泛起一種酸澀的感覺。
“頭兒……沒事兒，不用擔心，我不怕死……”張勤梁看著李青想笑，但是生命力在他身上迅速的流失著，“我隻是感覺，跟你做兄弟，時間還太短……還沒做夠……你是個好人，從你去找申如意家人的時候我就感覺跟著你很安心，我……”
“少煽情了，死不了！”李青吞了口口水，心中酸澀的感覺愈演愈烈，他出聲止住了張勤梁的話，然後咧了咧嘴，做了個讓對方安心的表情，“看到我背後那大劍了嗎？這東西絕對價值不小，我賣掉之後給你請最好的巫醫。如果還不行，我還有頭盔，有護臂，有弓弩……這些都能賣錢。你如果撐不住，我就把你老二割下來，讓你下輩子做個妞！”
“哈哈哈……”張勤梁聽到李青的話，也想笑，但是已經有氣無力。
李青看到這樣的情況不再和他廢話，把弓弩和大劍掛在身上之後，再也不顧戰場的規則，一手一個抱起張勤梁的兩截身體就往城外二線戰區那邊跑。
那邊是魔法師和巫醫的所在。
抱起同伴的身體，李青盡量讓自己跑的平穩而快速，但是剛剛衝出城牆不到二百米，就被一個督戰官給攔截了下來。
那是一個拎著巨大戰斧的人，身上血氣濃厚，巨大戰斧之上符文的光芒在日光下閃爍著，在他不遠處還散布著他的同僚——作為督戰軍，他們的任務就是跟在衝鋒軍團的最後放，防止士兵臨陣脫逃。
“在戰場上反向衝鋒，這可不是諾克薩斯軍人的品質。”督戰官攔住李青之後，看了眼他抱著的張勤梁的身體，“無論任何理由，你這都是死罪，列兵！”
“我同伴快不行了，放我過去。”李青說著話，看了眼遠處逐漸圍攏過來的其他督戰，這些人各個人高馬大裝備強悍，不出意外的話，隨便一個督戰都有隊長級的實力，而督戰官就更是厲害。
從武力上和這些人起衝突明顯不智，想要得到他們的放行，隻能從別的方麵下手，李青盯著督戰官的眼睛，分析著他的情緒，組織著自己的措辭。
“列兵，我知道，在戰場上看到好友死亡是一件讓人不愉快的事情。”督戰看起來還算有點人情味兒，沒有因為李青衝出戰場就直接下死手，“但是戰爭這種事情，每分每秒都在死人，如果每個軍人在戰鬥時都向你這麽不顧規則擅自離開戰場的話，那死的人隻會更多。”
“但是我剛才殺了十幾個敵軍士兵，其中至少六個列長，還有一名團長——以一名列兵的身份。我想，如果我們的每個軍人都能做到這點的話，你是不會介意他們離開的！”李青說著話，轉身向那個督戰官展示了一下自己身後那個德瑪西亞軍官的佩劍，“你能感受到這劍中神聖的能量吧，這是一個團長的佩劍。”
這個德瑪西亞的城鎮之內一共也就兩三千駐軍，團長已經是最高級軍官，督戰官看到李青身後的佩劍時，也是愣了一下。震驚持續了大約兩三秒，隨後他身上符文光芒閃動，片刻之後，李青就看到那肉眼不可見的天空之上俯衝下來了一隻烏鴉。
烏鴉個頭很大，長著六隻眼睛，他落下之後在督戰官耳邊呱呱怪叫了幾句，那軍官似乎就聽懂了它在說什麽。
“走吧，放行。”督戰官這邊同李青說著話，另一邊對著自己的同僚揮了揮手，放行之時他用有些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李青，“想不到你還能斬殺一名光盾家族的旁係成員，其實如果你能繼續作戰，這次肯定能得到極大的晉升。不過在戰場上脫離這種行為，在諾克薩斯是很難被容忍的，而且看起來……”
督戰官說著話又看了一眼，李青抱著的張勤梁的兩截身體，“你現在就算回去，你的朋友也救不活了。”
“總得試試！”對方已經放行，李青就不再浪費一分一秒，簡單的回了四個字之後，抱著張勤梁就往第二戰線跑——那裏的巫醫們也許不能真的救活張勤梁，但是起碼能延緩他的死亡速度。
抱著這個信念，李青一路穿過一千多米的距離跑到了法師陣營那邊，在別人疑慮的眼神中，運氣極好的一眼就看到了混雜在前排的那個給張勤梁治療過的巫醫。
“幫忙治療一下吧！”別的人身份李青不敢確認，所以看到那巫醫之後，李青直接就跑到了他的跟前。
“是你？這……你怎麽回來的？”巫醫看到李青回來，和其他人一樣用震驚的眼神看著他——列兵出逃放行，這在諾克薩斯戰場上是從來沒有夠的先例。
“這別管了，督戰已經通過了，你也履行你軍人的職責吧！”李青抱著張勤梁的兩截身體，第一次產生了焦急的情緒——因為他能感覺，那身體已經開始逐漸發冷了，而那個平日熱火朝天的夥伴，此刻也徹底的閉上了眼睛。
“跟我來吧！”聽到“軍人的職責”這幾個字，那巫醫不敢怠慢，看了張勤梁一眼之後在周圍法師疑慮的眼神中，領著李青來到了戰陣後方一個簡易的醫療帳篷內，隨後說道：“把你同伴放在**吧，我檢查下身體狀況，但是不出意外的話，我是沒有辦法治療他的。”
巫醫看了一眼張勤梁的狀況，就基本下了定論，而等到李青把他身體放好那巫醫又檢查了一遍之後，正式搖頭道：“基本已經死了，沒搶救的必要了。”
“可是總得試試吧？”李青聽了這話，心涼了半截。
“沒用，身體都斷了，你這是在難為我？”巫醫聽了李青的話有些急了，“下次你幹脆拿一堆肉醬過來讓我治療得了，人都成這樣了，你以為我這裏是租安的亡靈科學實驗室，連這兩截的人都能救活？”
“那有沒有能幫忙延續生命的魔法，不需要救治，能讓他暫時不死就行了。”李青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同時把背上的那紅色大劍解了下來，說道：“這是我自己繳獲的，按照諾克薩斯軍功這就是我的，來源明確，這是一柄非常好的附魔武器，如果你能幫忙，我願意用它交換！”
“這個……”巫醫看到那紅色的大劍，細小的眼中露出了些許貪婪神色，李青剛才遞過去的時候，用腕表鑒定了一下這件裝備，比想象中的還要好，是一件高級附魔武器，內有強大的火焰和聖光的能量，裝備評分高達七十幾，而且由於是刀劍類的通用武器，受眾群較多，如果真把這東西帶回死亡學校，有可能能賣出5000點的高價。
他思索這樣的東西即便是在這裏，也是一件昂貴之物。
那巫醫盯著這大劍片刻，又用手指泛出魔法能量敲了敲劍脊粗略的鑒定了一下成色後，想了想說道：“我可以試試，但是不保證成功。”
“那真是萬分感謝。”李青聽到有一絲希望，趕忙把大劍放在了帳篷的桌麵上。“那請巫醫大人抓緊時間吧，我朋友已經快不行了。”
《無限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