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就在三個小組互相之間的戒備中度過,等這次門打開後,三組人都不著急往裏走。

馬尾辮盯著寧之風他們幾人,將手裏的設備抱得緊緊的,顯然覺得寧之風他們這組人十分危險,就是害他們第一場直播失利的罪魁禍首。

而第三組人則在角落裏貓著,像是毒蛇一樣掃視在場的所有人,事實上這五人在休息時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態。

當寧之風他們率先走進門後,實打實的體驗了一把什麽叫做芒刺在背。

“這些人不會來找咱們的麻煩吧?”李盛問道,“他們看人的眼神全都陰森森的。”

沈川烏歪著嘴冷笑了一聲,“來了不是正好嗎?全都解決掉就幹淨了,說起來,寧哥剛才何必把設備還回去,咱們把設備毀了不就少一組競爭對手嗎?”

寧之風不知道沈川烏怎麽突然對他恭敬了起來,反正問的也不是什麽關鍵問題,他索性解釋道,“我是還了設備,但是沒說還一個能用的設備。”

“你把攝像頭弄壞了?”

寧之風搖搖頭,“沒壞,但是讓白慕瑾給電腦加了個開機密碼。”

剛才交給馬尾辮時電腦沒關,看上去好像一切正常,馬尾辮檢查不出來,可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小時,電腦肯定自動休眠了。

“等到再開機時,對方肯定要把我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一遍。”寧之風笑眯眯地說道,“如果不想一敗塗地,他們就得拿我想要的東西來交換。”

他們剛才走在最前麵,和馬尾辮那一組第一次直播時去的方向相同,憑馬尾辮對他們的戒備,對方一定能猜到寧之風他們直播的位置。

白慕瑾也小聲提醒道,“我改了使用人的名字,就叫‘拿第三組的信息換密碼’,反正這些人也沒直播設備,不如直接幫我們搜集信息。”

說到這兒,除了寧之風和沈川烏外,所有人的表情都有點沉重。誰都知道搜集第三組的信息意味著什麽,一旦正常手段沒辦法贏得比賽,那他們就得痛下殺手。

任明爍輕歎一口氣後說道,“恐怕不容易找到人,那組人都在室外活動,我看到他們衣服上有很多樹葉劃出來的綠色痕跡。”

“那就是馬尾辮的事情了。”寧之風的笑容中全是冷漠,“十四號樓到了,與其擔心他們,不如想想我們怎麽完成這一次的直播。”

在上一場中直播中,李盛和沈川烏因為看久了彈幕所以開始不受控製地自殘,可按照規則來說,不看彈幕又沒法獲得打賞,事情好像陷入了死循環。

再者說,上一次觀眾已經借玩家之手殺死了一個人,這回提出的要求恐怕會更加喪心病狂,白慕瑾忍不住摩挲著自己的手臂,“那個人是被我放幹了血一點點死去的......”

“既然我們沒法完成觀眾的要求,那就得引導他們提出一些我們可以接受的要求來。”在走進十四棟時,寧之風提醒道,“我小時候有人告訴我,訓人和訓狗沒有區別。”

這話說得難聽,可是細想起來好像還真是那麽回事兒。

尋常人意識不到,要麽是因為腦子不夠聰明,要麽是心不夠狠,對別人起了憐憫之心,

不過,這些話是該對孩子說的嗎?

任明爍垂眸看了一眼寧之風的側臉,回想起了對方在腿削掉燙傷的肉時狠辣的樣子,發現係統這SAN值給的確實準確,寧之風的精神狀態果然不是正常人可以比擬的。

他們從半熟芝屍上撿來的鑰匙上寫有房間號,正是102,任明爍找到對應的房間後,還沒開門,就發現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門框和門扇的中間部位已經掉漆了,說明有東西經常摩擦這個部分。”任明爍摸了一下露出的金屬,“摩擦的東西柔軟光滑,所以沒留下什麽劃痕。”

寧之風想起劇本裏麵的介紹,“是人的肚子。”

也就是說,曾經住這裏的主播已經胖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可以想象到曾經的主播進出時,整個人就像是個被捏扁的湯圓似的。

這和陳實他們最後的樣子倒是很像。

而且這人不像是其他超重的人,因為身體上的不便和精神上的懶惰而一直躲在屋子裏,反而頻繁進出,應該也是為了尋找各類食材。

在開門的一刹那,幾個易拉罐就滾了出來,伴隨著的還有一股食物發黴的潮濕味道,這比起屍臭味和血腥氣已經好多了。

屋子裏麵很亂,地上散落著一些食品包裝袋,客廳裏麵看不見普通的沙發茶幾,而是被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餐廳,和開放式廚房連接在一起,占據了絕大部分的空間。

剩下的地方放著一個頂到天花板的櫃子,在看清楚上麵擺放的東西後,所有人身上都涼了一下,那是滿滿登登的各類人體器官,全都裝在了玻璃壇子裏。

最中間放著的是個半大的嬰兒腦袋,已經被棕褐色的**泡得不像樣了,壇邊臉頰上還縈繞著些絮狀物。

“這以前的主播是不是有心理問題?”白慕瑾捂著嘴問道,“怎麽放這麽多標本?”

李盛則咽了一下口水,“我咋越看越像我奶奶家醃泡菜的壇子,你看這上麵的蓋子,還有壇口四周凹槽裏麵的水,那就是為了密封用的。”

像是怕寧之風他們不信,李盛還想開一罐給大家展示一下,卻被任明爍單手鎮壓下來,“別亂動,先布置設備準備直播。”

寧之風則掃了一眼桌子上使用過的幾個餐盤,上麵的醬汁還沒幹,應該是馬尾辮他們剛開始直播時使用過的。

他正想要將這些東西收起來,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身奇怪的喘息聲,就好像是有人憋了許久的氣,此刻猛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似的。

可是他身後,除了任明爍外,沒有其他人。

“剛才是你嗎?”寧之風小聲問道。

任明爍不明所以地回望寧之風,“什麽?”

不等寧之風解釋,這聲音再次響起,而那罐子裏麵的人頭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緩緩活動起來,從腦袋低垂變成了向外平視,一連串的氣泡從看不出顏色的嘴唇中冒了出來。

曲麵的罐身將這東西折射得異常腫脹和邪異。

寧之風咬著牙問道,“這回你聽見了嗎?”

“你是說氣泡聲嗎?”

任明爍來回張望著,不明白寧之風為什麽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