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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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是周六的,周日中午前和晚上兩章依舊。

關中大俠不是朝廷禦賜的那個子曾經曰過的文弱秀才,山西雁也不是那個用金絲大環刀的渾身暗器的白眉毛。

關中大俠就是關中大俠,享譽三十年,以一雙鐵掌威震關中,被江湖中人尊稱大俠。

蘇陽一直認為,什麽少俠、女俠、老俠客、老英雄、前輩之類的詞,都隻不過是客氣話而已,但一個人能被稱為“大俠”,那一定不是件簡單的事。

山西雁還沒到,而他家的院子裏已經站了幾個人。

一個抽旱煙的老頭,手裏的煙袋鍋子卻是純鋼的;一個賣包子的小販,人家的包子都是在蒸籠裏,用幹幹淨淨的紗布罩著,他的包子卻是放在地上,幾十個包子,一個疊一個,筆直的疊起七八尺高,這小販就以金雞獨立式,站在這疊肉包子上,居然站得四平八穩,紋風不動。

一個滿身酸氣的窮秀才,背負著雙手,施施然走進了院子走來走去,嘴裏念叨著陸放翁的詞。

牆角蹲著個蓬頭垢麵的乞丐,一個賣野藥的郎中,背著個藥箱,蹲在乞丐旁邊,一臉嚴肅在和乞丐說些什麽,那乞丐卻笑嘻嘻的一臉渾不在意的樣子。

還有賣花粉的貨郎,挑著擔子的菜販,舉著一杆白帆的相士,不大的院子倒是熱鬧,就像鎮上的集市一樣。這些人各忙各的,即沒有去主動招呼蘇陽陸小鳳和花滿樓,也沒有人去問他們什麽。

蘇陽也不客氣,自顧自走到小院旁的的廚房裏找了幾隻大碗放在桌上,然後倒滿了酒。

還沒喝,院子外忽然走進來一個普普通通的禿頂老頭子,他的臉黃慘摻的,身上穿著件灰樸樸的粗布農裳,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剛好蓋著膝蓋、腳上白布襪、灰布鞋,看著就像是個從鄉下來赴集的土老頭。

但他一雙眼睛卻是發亮的,目光炯炯,精光四射。

院子裏這些人看到他來了頓時站在原地安靜了下來,默默的讓出一條路。

這禿頂老人走得好像並不快,但三腳兩步,忽然間就已走到了陸小鳳的身前。

天禽門三種頂尖的輕功,‘雁南飛’本就排行第一,關中大俠山西雁的外號至少有一半是來自這門輕功。

桌子的四方桌,蘇陽、花滿樓、陸小鳳各坐一邊,山西雁在空著的一麵坐下,端起一碗酒嗅了嗅,道:“好酒。”

陸小風點點頭,道:“確是好酒。可你不該搶我的那碗。”

山西雁望了望蘇陽,道:“你給我也來一碗?”

蘇陽二話不說給他也倒了一碗。

四個人端起碗就咕咚咕咚的喝,頃刻間桌上就隻剩下四個大空碗。

山西雁黃慘慘的一張臉,忽然變得紅光滿麵,整個人都像是有了精神,伸出袖子來一抹嘴道:“好,酒夠勁,人也夠勁。”

陸小鳳道:“人夠勁,酒才夠勁。”

山西雁看著他道:“三年不見你居然還沒喝死。”

陸小鳳指著蘇陽的葫蘆道:“我若是早幾個月碰到這隻葫蘆,恐怕就已經喝死過了。”

山西雁抬頭仔仔細細的看了蘇陽一陣,道:“能讓陸小鳳喝死的酒,想必連皇宮大內都找不到,能找到這樣酒的小夥子,一定是快劍小蘇了。”

蘇陽點頭笑道:“快劍小蘇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說!”山西雁道。

“霍天青是不是青龍會的人?”

山西雁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道:“霍天青雖然和我有好幾年沒有任何往來了,但他是天禽門的人,是我的師叔。”

“我知道,所以我們才來問你。”陸小鳳道。

蘇陽卻問:“你們好幾年沒有來往了?”

山西雁點頭:“是的,從三年前,師叔就不再到我這裏來,我們上門拜見,他也一概擋駕。”

“如果....”陸小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來:“我是說如果,他是青龍會的人.....”

山西雁直接打斷了他,卻也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指著院子裏的一個抽旱煙的老頭,道:“那老怪物,姓樊,叫樊鶚,你認不認得?”

陸小風道:“莫非是昔日獨闖飛魚塘,掃平八大寨,靠著一根旱煙袋專打人身三十六大穴,七十二**的樊大先生?”

山西雁道:“就是他。”

花滿樓接著道:“西北雙秀,樊簡齊名,那位窮酸秀才,想必也就是簡二先生了?”

山西雁點點頭,道:“那窮要飯,野郎中,賣包子跟賣菜的小販,賣花粉的貨郎,再加上他們幾個是結拜兄弟,也有人叫他們山西七義。他們也都是我的同門,論趙輩分來有的甚至是霍天青的徒孫。”

陸小鳳已經明白山西雁的意思了。

山西雁道:“祖師爺一生效力武學。到七十七歲那年,才有後代,正是霍天青,天禽門第一條大戒,就是要我們尊師重道,這輩分和規矩,都是萬萬錯不得的,所以無論他見不見我們,他都是我師叔,也是唯一能繼承天禽門道統的人也是他,我們深受師門的大恩,縱然粉身碎骨,也絕不能讓他有點意外,這道理你想必也應該明白的。”

陸小風道:“我明白。”

山西雁長長歎了口氣道:“所以他若有死了,我們天禽門上上下下數百第子,也絕沒有一個還能活得下去。”

陸小風皺了皺眉,道:“也許是我死呢。”

山西雁道:“你是我的朋友,我也不願你死。”

陸小鳳還要再說什麽,蘇陽卻道:“我想你們都搞錯了一個問題,我們今天來這裏,不是讓誰去死的,而是要查清楚一個問題。”

“他如果是青龍會的人,他就該死。”山西雁堅定道:“可他絕不是青龍會的人,三年前他還因為珠光寶氣閣在河北道的分店,和青龍會幹了一場,殺了青龍會一名堂主。”

“三年前?”蘇陽問道:“是不是從那以後,他就不再跟你們來往?”

山西雁點頭:“是的。”

“在這之前,青龍會有沒有找過天禽門的麻煩?”蘇陽接著問。

山西雁道:“青龍會一直想把天禽門吞並,甚至早就給我許諾了一個堂主的位子。”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三年來青龍會並沒有再找過你麻煩吧?”

山西雁回想了片刻,道:“不錯,就從三年前那一仗之後,青龍會好像被師叔打服了,非但再為難過珠光寶氣閣,也沒有再派人來過天禽們。”

三年,三年,三年,好幾個三年加在一起還是一個三年,三年裏發生的事,這種風格簡直太眼熟了,小青龍啊小青龍啊,你做事就不能有點新意嗎?

蘇陽猛地一拍桌子,大聲道:“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