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決戰(上)

大林村是一個很小的村子,總共也就是三十多戶人家,不到兩百人,它名字的來由是因為村後有一片極大的樹林。

樹林裏的樹木茂密繁盛,環境陰暗而潮濕,白天看不見太陽,晚上也看不見星辰,就算是村裏的人也不敢入林太深,因為隻要一迷路就難走得出去。

但楊錚不怕迷路,他從小就喜歡在樹林裏亂跑,到了八九歲時,更是每天要到這片樹林裏來逗留一兩個時辰,有時連晚上都會偷偷地溜出去。誰也不知道他在樹林裏幹什麽,他也不讓任何人跟他一起,就連呂素文都不例外。

這是他第一次帶她來。

他帶著她在密林裏左拐右拐,走了半個多時辰,走到一條隱藏在密林最深處的泉水旁,就看到了一棟破舊而簡陋的小木屋。

木屋的小門上一把生了鏽的大鎖,木屋裏隻有一床一桌一椅,一個粗碗,一盞瓦燈和一個紅泥的火爐,每樣東西都積滿了灰塵,屋角蛛網密結,門前青苔厚綠,顯然已經有很久沒人來過。

以前有人住在這裏時,他的生活也一定過得十分簡樸、寂寞、艱苦。

呂素文忍不住問楊錚:“這就是你父親最後生活的地方?”

楊錚沉默了很久,臉上又露出那種又尊敬又痛苦的表情,又過了很久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是的,他老人家臨終前的那一年,每天都會站在這個窗口,等我來看他。“

天暗了,燈裏的油已燃盡,呂素文在黑暗中默默地擦試屋裏的積塵。

楊錚卻翻開地上的一塊木板,從木板下的地洞裏提出個生了鏽的鐵箱子。

鐵箱裏居然有個火折子。

他打亮了火折,呂素文就看見了一件她從未見過的武器。

火折一打著,鐵箱裏就有件形狀怪異的兵刃,閃起了一道寒光,直逼呂素文的眉睫。

她不禁機打了個寒顫:“這是什麽?”

“這是種武器,是我父親生前用的武器。”

楊錚神情黯然:“這也是我父親唯一留下來給我的遺物,可是他老人家又再三告誡我,不到生死關頭,非但絕不能動用它,而且連說都不能說出來。”

“我也見到過不少江湖人,各式各樣的兵刃武器我都見過。”呂素文說:“可是我從來也沒有看見象這樣子的。”

“你當然沒有見到過,它本來就是件空前未有、獨一無二的武器。”

楊錚說:“我父親替它取了個特別的名字,叫做離別鉤。因為這柄鉤無論鉤住什麽,都會造成離別,如果他鉤住你的手,你的手就要和腕離別;如果它鉤住你的腳,你的腳就和腿離別,如果它鉤住你的咽喉,你就要和這個世界離別了?”

呂素文沉默半晌,忽然道:“這是一件很殘忍的武器。”

楊錚凝視著呂素文:他的聲音裏充滿了一種幾乎已接近痛苦的柔情:“我不願離別,不願與你離別。我要用這柄離別鉤,隻不過為了要跟你相聚,生生世世都永遠相聚在一起,永遠不再離別。”

呂素文明白他的意思,也明白他對她的感情,而且非常明白。

可是她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幸好這時候火折子已經滅了,楊錚已經看不見她的臉,也看不清她的淚。

永遠沒有殺戮和仇恨,兩個人永遠這麽樣平和安靜地在-起,就算是在黑暗裏,也是甜蜜的。

呂素文的心在絞痛,嘴唇已經被咬出了血,她甚至想盡千方百計留下楊崢,跟她在這種鬼地方過一輩子。但是她很冷靜,因為她知道他要去做的事是他非做不可的,如果他不去做,他們兩就要每天麵對著永遠離別的可能,他們的孩子就要麵對被當成盆栽的危險。

她更知道楊崢這段時間內心的掙紮,對於一個男人來來絕對沒有任何事比背棄自己的理念還要痛苦,這種痛苦可以讓一個三十歲的年輕人一夜衰老,可以讓一顆鮮活跳動的心變成一塊死氣沉沉的石頭。

所以她寧可自己忍受煎熬,也不願阻止她的男人去做他認為應該做的事。

一個女人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到這一點?

天已亮。楊錚已經悄悄地走了。

她知道他走,可是她假裝睡得很沉,他也沒有驚動她。

因為他們都已不能再忍受道別時的痛苦。

...........

侯府朱門外的石階長而寬闊,平亮如鏡,從大門口根本看不見侯府裏的情況,門裏有一麵一幅用彩瓷砌成雕刻九條麒麟的巨大石屏風,完全擋住了視線,牆後人聲寂寂,連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從屏風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繞出來一個胖胖的管事,眼睛幾乎要張在頭頂,仰著臉對楊崢說:“侯爺同意見你,叫你進去。”

這人一定侯府裏很有地位的一個下人,如果他沒有足夠的地位,一定不會這麽趾高氣昂,而如果他不是下人,也不需要這麽趾高氣昂。

高牆後是個很大很大的院子,沒有栽花種樹,也沒有養金魚。

院子裏隻擺著一個巨大古老的鐵鼎,卻更襯出了這個院子的莊嚴和遼闊。

前麵大廳的門是關著的,也看不到裏麵的情況,隻能看見廊前那一根根兩個人都合抱不住的雕花庭柱和高聳在白雲下的滴水飛簷。

到了這種地方,一個人才能真正了解富貴和權勢的力量,這個地方也實在是太大了,已經大得可以把所有的證據都埋沒,已經大得可以把所有對這裏主人不利的事深深的壓進地下。

楊崢走了三百步才走到大廳的門口,伸手推開了門。

大廳的門至少有兩個人高,可以並排走七八個人,可是陽光順著大門照進去之後卻漸漸的變淡消失,隻能照亮大廳外麵不到五分之一的地方。

這個大廳比外麵的院子還要大,還要深,大的需要在大白天在兩排點上幾百根手臂粗細的蠟燭才能看清。

順著大廳朝深處走,大廳的深處坐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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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磨刀老頭原來寫了,後來不滿意又刪了,這家夥的來曆很詭異,傳聞和《英雄無淚》裏蕭血淚有關係,看了下也找不到太多的聯係,如果有《一劍中的風情》,放在那裏麵比較合適。

今天釣魚一共掉了一百一十斤,杆子斷了一根哥們靈機一動砍了根竹子繼續搞,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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