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相信品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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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虛在武當山下找令狐衝幹嘛,向獨孤九劍傳人驗證他毫無破綻的太極劍圈,補他數十年前被風清揚碾壓的心障是其一,而他真正的目的卻是落子。
看衝虛在武當山下與令狐衝相遇的作為,他先是試探令狐衝,倚老賣老的騎個驢子直衝令狐衝的大隊人馬中去。
令狐衝的大隊人馬實際上都是任盈盈麾下的魔教人馬,根本就不知尊老愛幼,一掌就將他的驢子劈死了,害他衝虛一跤跌在地上。
魔教的左道豪客管也不管,可是令狐衝不同啊,令狐衝過意不去,親自去將他扶起。
如此一個照麵,再有過往江湖傳言,外加方正對令狐衝的認識,令狐衝的性格直接在他心中圓滿了,了解的令狐衝的為人,接下來就是對症下藥,引令狐衝為他們所用了。
衝虛和方正對人的利用並不似日月神教那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而是講究個雙贏,這一點和王離對待可以直接交朋友的人行事方法是一致的。
所以,令狐衝不自覺成為他們的棋子,按照他們引導的方向去前進時,得到的好處也是大大,到最後,方正連《易筋經》這等絕學也願意給令狐衝。
而這等行事,顯然非有大器量和大見識者所不能為。似任我行那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唯我獨尊,瑕疵必報者,哪能做這等事?
衝虛和方正究竟有多大的器量。連《易筋經》這等絕學都願意拿出去這不過是其中之一。
另外一件事也是可以體現,武當和少林身為正派一流,像其他的門派若抓到了魔教的聖姑任盈盈會如何對待?不用想,任盈盈的下場是極慘的。
可是少林拿到了任盈盈卻並不似尋常江湖門派那樣,僅僅是正當理由給她看押起來,好生伺候著,要知道任盈盈可是親手殺了不少少林的人啊
。
這種容忍度,當真非同凡俗,而在這器量之下,正是那盤江湖大棋。他們早就超脫了尋常江湖人的層次。
身為下棋的人,他們已經不是在棋盤上搏殺的棋子,當然不會在乎哪個棋子的仇恨得失,在乎的是整個江湖的棋盤,而他們的屁股無疑是座在自己本門之上的。
王離如此想著,心道他將衝虛和方正這樣理解,若放到物質界麵傳出去,怕是要壞了許多人眼中衝虛和方正的高人形象,很多人會不爽。高人怎麽能有私心呢?
這話若叫他聽到,當真是要笑掉大牙。然後回一句“嗬嗬”。
決定一個人的行為的,本質上是自己心底本身欲求,但凡有欲,就有私,欲望和私心乃是一體兩麵不可分割,一個人的行為,無不是欲望私心的體現。
說的透徹點,那就是人性本私,概莫能外。隻是私心大小罷了。
有人道不是還有心底無私的善人嘛,這卻是他喜歡做善事才做,以之為樂,若不喜歡做卻做,顯然是有其他目的,而這一切終歸是出於他的意願,有意願就是私。除非他是機器人,隻知道做善事……
有人說不是有人大公無私嗎?這又是錯了,所謂大公實是大私。
大公,隻是這個人的私心比尋常人都要大。將整個團體視為自己本身了,將集體包容進了自己的私心之中,將他人都視為自己的一部分,甚至看的更重,如此甚至會為了別人虧待自己。
也有亂世之中有心為帝,心懷天下者者,整個天下人都在你爭我奪,肆意妄為,毫不顧忌百姓塗炭時,他不會如此,他會極為愛護每一位百姓,哪怕是敵人治理下的百姓。
這是為何?隻因他的心太大,他的野心,他的私心已經大到了足以包容一國的地步。
這樣的人,早就將天下百姓視為自己未來的財產,自己的子民,若非不得以之時,讓他去砸自己的財產,去燒自己的家,他是絕不會幹的。
而這等人一旦得了天下,其私心所體現出來的大公更是難以想象。
朱元璋手下膽敢貪汙者,不論親疏,全部是剝皮填草示眾,他對天下百姓一視同仁,連他的駙馬,連自己的親戚都不放過,這是何等大公,尋常人能做到嗎?
所以,不可認為高人無私,越是高人,私心野望越大,大到超越常人想象。
尤其是被包容在這位高人私心之內者,看著那浩瀚無邊的大公大愛,直是高山仰止,原書中令狐衝對衝虛和方正的敬仰,也正是如此。
王離來此世界,對這方世界諸多主要人物都是有著研究,相對透徹。
今日從衝虛攔路開始,衝虛的諸般打算他已經看穿了,衝虛來找他,實是因為他的武功和在江湖上掀起的風浪,已然成了當今江湖格局的大變數
。
這個變數正如令狐衝帶著任盈盈麾下上千江湖豪傑前往少林一樣,不是一般的大。
這樣的變數出現在他們的棋盤上,身為執棋之人豈能無視?此行衝虛不得不來,過來看看他這個變數到底如何。
若是這個變數太小,他絕對立馬就走,不會對未來江湖局勢造成任何大影響,這樣的人連給他們當棋子的資格都沒。
隻是很遺憾,王離往日展現的見識和手段隻一看就不是尋常江湖人。
而今日見麵之後,更看到了他王離的眼力和宗師武道境界。如此武道,如此見識和手段,這個變數當真是無比之大,不可小視。
不過變數再大,他王離喊出的口號是複興華山,衝虛便覺有求就好啊,而且是所求越大越好,就怕不知道他要什麽。有求,就可以雙贏引導。
你想有求,可以,他來滿足,當然,按他的方法來滿足,如此自然成了他的棋子。
隻是王離自己身為執棋之人,哪會輕易成為他們的棋子,的確,以衝虛和方正的做事方法。他按照去做,絕對是好處多多。
隻看衝虛與令狐衝認識之後,果是與他好處,知他身懷吸星大法,便是許以《易筋經》,此話不成,又是願意與方正做保讓他重回師門等,這對令狐衝自是有大好處。
隻是如此好處並未打動對任盈盈情根深種的令狐衝,可是卻也結了個大善緣。更看出令狐衝的重情重義,這一次行為儼然為日後的引導打下基礎。
衝虛如此行事。對尋常江湖人而言,那自是高明無比,可是於王離而言,卻是不同。
而所謂好處多多,王離也在衝虛話中品出了個味道,一大難點,一開口是難點,這實際上就已經為未來不能達成找出了借口。
王離估計衝虛的確準備給他好處,給出一條路讓他自己去爭取。至於未來能否達成,有著難點,你若自己不能達成,那隻是你自己的問題,他指點還是指點了。
此人無論是話術,又或是言談布局都有一定造詣。可是所謂複興華山,也隻是他王離的一個口號罷了。他的所求,又豈是衝虛等人能想象?
相比他們而言,王離的執棋等級更高。
所以,王離壓根就不接他的話題。不中他的話術,反倒是將話題一轉,然後以一番話將他裹挾了。
這時馬車緩緩而行,王離想著關於衝虛與方正的種種,忽然將目光看向衝虛:“衝虛道長,我一直有兩個疑問,想了許久也是不明白,不知道長能否與我解惑。”
衝虛聽著眼前一亮,一張老臉笑了起來:“掌門請說,不過老道卻也有個疑問,想要請掌門解惑呢
。”
王離同衝虛稽首道:“長者為先,還是道長先說吧。”
衝虛與王離點了點頭:“王掌門一身如此清新華麗的裝束,與老道三人穿著這渾身破爛甚至泛臭的衣服,心中難道不覺有任何不適感麽?”
“我以為道長有什麽大的疑問,原來是這個問題,我倒想反問一句,道長,在上古之年,我們整個世界的人都沒有衣服穿的時候,大家都光著身子是否有不適?”
衝虛眨了眨眼,渾然沒想到王離這般反問回來,一時間倒想不出什麽好的回答,卻聽王離繼續道:“那時候大家都沒有不適,為什麽會這樣,因為他們心中覺得這樣很正常。”
“道長,我現在覺得我們就這般坐著很正常,說起來我倒寧願穿著道長這一身呢。”
“哦?”衝虛疑惑的看著,清虛和成高也將目光放了過來。
“道長別看我這一身衣服很是華麗,其實從舒適度上而言,未必比得上道長身上那一身,而道長可以隨便穿什麽,怎麽舒服怎麽穿,但是我卻不行。”
“道長已經是武當掌門,武當乃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大派,掌門如何穿著別人眼中是好的,你穿得好,人家會說你仙風道骨,你穿成這樣,知道你是武當掌門的也會說,這才是高人。”
“我呢,不穿這一身為什麽不行,想我華山正欲複興,我若是穿著道長這一身出去,外人看到了隻道我華山如此寒酸,身為掌門連幾兩銀子買身好衣衫都沒有。”
“掌門都如此,那門人弟子呢?”
“人皆是趨利而動,隻這樣一看,就覺入我華山沒有前途,所以為了華山的複興,這一身衣服即便不舒適,我也得穿著。”
“不僅我得穿好了,我那兩位弟子,一個個也得穿好,一言一行,更是要為江湖俠少的典範,為他們所仰慕,因為我們代表的是華山的形象。”
“這個形象樹好了,不用我去找徒弟,不知多少江湖少年、富家甚至官宦子弟隻怕求都要求上門來拜師呢。”
王離在心中補充了一句,相信品牌的力量。
“哈哈哈哈!”衝虛略微一想,大笑了起來:“掌門真是高論,不知掌門心中有哪兩個疑問呢?若是衝虛所知,定與掌門解答。”
“果真?”王離忽然目光灼灼的看著衝虛:“那我便問了,道長若是話都出口,卻是不答,那可就是食言而肥了。”
聽著王離這一句,衝虛心中頓覺不妙,心道剛才那句話如何出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