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詭異畫麵
一道勁風呼嘯，前行途中，王離猶如大鳥一般攜帶著寇徐兩人落了下來。
麵前是一個一片狼藉的小鎮，這年頭兵匪橫行，世道已亂，此時南北朝結束時間還不長，很多人依稀還記得那時的記憶。
隨著亂世的來臨，很多地方豪強既懼朝廷的官軍，也怕所謂的義軍，一個個再次立起塢壁，不少小鎮，也在外圍修建了簡單的城寨。
眼前的小鎮，就有城寨，可惜這城寨阻擋得了盜匪，麵對動輒成千上萬的義軍或者官軍而言，不過是一個笑話。
殘餘的火焰還在燃燒著，斷瓦殘垣中，數以百計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著，男女老少都有，天空中，幾隻禿鷲嘎嘎的叫著，更多禿鷲已經落下來準備飽餐。
更有幾隻些毛發掉光了，長的極為驚悚的野狗在滿地死屍中逡巡。
看著眼前的場麵，幾人皆是不語，傅君婥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臉色變幻不定，寇仲等兩人更是從未見過這場麵，一個個看的渾身打鬥，既有畏懼，也有氣憤。
“這麽多手無寸鐵的人被屠殺，是誰幹的？”
寇仲咬牙切齒的說著，目呲俱裂，他雖是小偷小摸，但是正義感還是有的，還講個盜亦有道，有時候偷了不該偷的人的錢，他還想著裝作撿到了還回去的。
這時候看到如此場麵，他心中恐懼憤怒交雜，喉嚨中都汩汩的響。
“你們好像準備投奔什麽義軍，這應該就是他們幹的，江淮地區，不是杜伏威，就是輔公佑的人。”
王離淡淡的說著，在尋秦世界，他一口氣整死幾十個齊國間諜，從所未有的視覺和心理衝擊，叫他心境都有些不穩。
可是到如今，一個世界億萬生靈毀滅的景象都有見過，眼前的景象實在算不得什麽。
“義軍，怎麽可能？興許是土匪幹的吧。”寇仲不可置信的說著，在他美好的想法中，義軍怎麽能幹這等事情？
“哈哈，土匪?這個小鎮人口不下千人，又修有城寨，你看那寨牆上死了多少人，抵抗如此堅決，什麽土匪能打得進？強攻的話，不死個幾十上百怕是連寨子都上不去。”
“這種情況，土匪寧願和寨子裏的人喊話要些浮財或者糧食之類，要的到就要，要不到也沒轍，所以，想破這種寨子，沒有個上千人是不可能的。”
“此時天下才亂不久，朝廷的體製約束力還在，官軍還沒淪落到幹這種事情的地步，而且搶奪財物，順便想要殺良冒功，怎麽也得將人頭或者耳朵摘走才是。”
“這些人腦袋耳朵俱在，所以可不是殺良冒功。”
“你再去城寨上看看，若我判斷沒錯，所謂的義軍應該還有些屍體在上麵，為了破一個小鎮，損失不小，所以破寨後，屠殺劫掠泄憤。”
王離哈哈笑了聲，對寇仲分析道。
“你還笑的出來？”寇仲沒有去看，他看王離言之鑿鑿的神情和推斷，就知道王離說的沒有錯，隻是發生了這種事，王離還笑的出來，原本的忿怒，牽到了他身上。
“如何不能笑的出來？有些事情看的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如今亂世才剛剛開始，你曰後還能看到更多義軍的所作所為，這還算輕的，你心中所謂的義軍還有會將這些人的屍體當軍糧的。”
無論哪個亂世，都不乏人吃人的現象，而這個時期的食人魔王，最有名的卻是所謂迦樓羅王朱粲，也是所謂的義軍。
“怎麽可能！”聽到拿屍體當軍糧，寇仲和徐子陵驚呼道，一旁的傅君婥麵色也是大變。
“怎麽不可能，你以後就會見到的，這等亂世，所謂義軍多數隻知破壞，不知治理，荒廢生產，亂一兩年還沒什麽，亂個三五年，方圓百裏千裏都得鬧饑荒。”
“這種情況下，逼得急了，他們拿人肉當軍糧就變得很正常了。”王離依舊是淡淡的說著，好似在陳述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額！”寇仲和徐子陵兩人看著那些死屍，又想著王離說的話，將自己代入進去吃人的感覺猶然而生，忍不住就幹嘔起來。
一旁傅君婥臉上也是不對：“公子，這種情況，你以前看到過許多嗎？”
王離搖了搖頭，沒有多說：“走吧，再看下去也沒意思。”
就在這時，他神色微微一動，足尖一點，大鳥一般飛騰上了城寨，然後向下俯視，片刻後，他落到鎮子裏一具屍體旁。
這是一具女人的屍體，渾身**，大張著腿，那處狼藉不堪，依稀可見幹涸的血液和其他**痕跡，她雙目無神的看著天上，可見死前已經徹底絕望到心死之境。
如果僅僅是這樣一個女人，當然無法吸引王離的注意。
重點在她身上，這時候她的身上竟有著一個年紀不大，隻會爬的女嬰，在她身上玩耍嬉鬧，不時還抓著她的**，似乎是在疑惑，為什麽沒有奶水流出。
斷瓦殘垣，滿地死屍，一個不懂事的女嬰，天真的嬉戲，一副詭異卻無比殘酷的畫麵。
王離的目光落在女嬰身上，這個女嬰可不同尋常啊，身上籠罩著一層氣息，比起現在的兩小強現在還濃烈一線，一舉一動，都能牽扯他人之心。
目光一轉，王離又看地上滿地被撕裂的衣物，衣服看起來不是這個鎮子中尋常百姓的衣物，式樣卻非是大家主人的樣子，倒是小女嬰身上的簡單衣物頗為華貴，不同尋常。
“公子！”這時，傅君婥跟了過來，正疑惑王離為什麽站在這裏，有什麽發現，這時候看到眼前的場景，也被這極具視覺衝擊力的畫麵驚呆了。
王離淩空一攝，小家夥便飛了起來，飛到天空，她不僅未有絲毫恐懼，還咯咯的笑了起來，兩隻小手不斷亂抓著，方向正朝著那女屍的**方向。
隻是她身體越離越遠，怎麽也抓不到，終於落到王離手中，小腦袋便轉過來，毫無任何雜質的瞳眸眨著眼睛看著王離。
“餓，餓！”看了一會，小女嬰忽然對王離喊了起來，她似乎還不會說話，卻能喊出個餓字，心靈、身體合著籠罩著她身上的那股影響力，三者合一，無比清晰的傳達了餓的信息。
一邊喊著，她有注意到王離捧著她的手，強自扭著身體，忽然張開嘴含住了王離的一根食指，允吸舔舐起來。
“哈哈哈！”看著小女嬰的動作，王離哈哈笑了起來，傅君婥也滿是慈愛的看著她：“公子，好可愛的小女嬰，給我抱抱。”
看著傅君婥的樣子，王離心道這女嬰身上的“氣運”厲害，傅君婥此時不是戰鬥狀態，並未開啟境界，她很輕易就被小女嬰身上的力量影響到了。
這樣的存在，哪怕她隻是個小嬰兒，隻怕在這環境下也未必死，若有旁人路過此地，定會為她輕易影響，將她帶走，隻看傅君婥的樣就知道了。
而即便沒有人過來，王離看向那些禿鷲、那幾條野狗，尤其是幾條野狗，說不定也會將她帶走，讓她好好生存下去。
“有大氣運之人啊，有趣！這等素質，說不得天生就是陰葵派或慈航靜齋選為傳人的料。”王離抱著她，任由她允吸手指，不過這樣允吸也是無用，依舊吃不到東西。
王離想了想將手抽了出來，小女嬰失去了他的手指，兩隻小手急忙朝王離的手抓去。
“要！要!”她咿呀咿呀的說著，兩隻手不住比劃。
王離勁力一運，食指的指尖瞬間裂開一個小口，點滴的血液就自小口上透出來，血液出來後，他再將食指放到小女嬰嘴邊。
女嬰嘻嘻的笑著，含住了王離的手，繼續允吸起來。
“公子！”傅君婥看王離竟是將自己的鮮血喂食這女嬰，驚訝的喊了一聲。
“沒事。”王離對她說道：“這麽點大的嬰兒，牙齒都沒有，也就能喝喝奶什麽的，這周圍怕是找不到奶給她吃，喝點血也沒什麽。”
“我的血液，可比奶的營養還要豐富的多呢。”
“哎呀，好可愛的小女嬰！”遠遠得，寇仲和徐子陵也走進了小鎮中，目光盡集中在王離手中的小女嬰身上，飛快的圍過來。
在這小女嬰身旁，無論是傅君婥還是寇徐兩人，一時間仿佛忘記了這裏是一個屠殺現場。
王離匯集體內營養於血液中，小女嬰吸了一會，便滿臉洋溢著笑容，沉沉的睡去，這個年紀的她，還不懂任何事，絲毫不知道今天究竟發生了怎樣險惡的事，滿臉盡是甜美。
在這鎮中，眾人並未久呆，稍後，眾人繼續出發，小女嬰交給了傅君婥抱著，王離依舊是提著寇徐兩人，如此，雖然隊伍中多了個小人，前行速度依舊不減。
接近中午的時候，遠處長江寬闊的江麵已經在望了，濤起濤落的水麵，四艘大船一起一伏，在並不湍急的江麵上靠著風帆逆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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