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混亂紀元 第四百九十二章，不應存在的輪回
李煉所能做的隻有再次開啟紅魔狀態，將鶴白羽高高舉過頭頂。
他想起剛才在幻境中所看到的景象，那個名為李煉的男人躺在自己鮮血匯聚的血泊中，在痛苦中掙紮，徒勞的迎接死亡。
他那碌碌無為的生命，最終隻是換來一個悲慘的結局。
然而，那不是終點，隻是起點！
那是名叫李煉的凡人死亡的瞬間，卻是近神者李煉誕生的瞬間。
切斷！將一切都斬斷，超越生死的距離，將敵人化作無法拚合的兩半。
這就是斬殺之理唯一需要考慮的事情，沿著利刃切割之處，天地乖離，萬物切分。
“你既然求死，那我就給你！”
劍，揮落！
將一切斬斷，不管是生與死，還是空間與時間，甚至是這個所謂的“輪回世界”，一切不複存在！
如果整個輪回世界是一個巨大的“盒子”，那麽李煉的這一劍將盒子撕開了一個裂口。
跨越無數輪回世界的阻隔，貫穿了輪回世界的本質，李煉甚至可以看到那劍刃割破的縫隙裏映照出一片奇詭的景象。
恐怖的怪物……布滿天際！
它們的嗜血的眸子凝視著宇宙間的一切生靈！
輪回者們以為輪回世界是地獄，然而真相卻是……除了輪回世界之外，皆是地獄！
殺帝的殺戮之舞停止了，那個血紅的人影像是失去控製的人偶，在半空靜止不動。
猛然間，血紅霧氣迸散了，李煉看到一名蒼白如雪的女子靜靜的立在那兒。
名為殺帝的女子，容貌卻顯得怯怯弱弱，仿佛鄰家小姑娘。
她蒼白得仿佛妖精，雙唇卻嫣紅如血，她臉上似笑非笑，絕美的容顏仿佛一張凝固在時光中的假麵。
“嗬嗬……李煉……你做到了……我已經感受到了……死亡……很溫暖的感覺……”
“我累了……很多年了……到底多少年了呢？記不得了……記不起來了……”
兩行淚水在她嬌豔如花的臉龐上滑落。在寒冷的虛空中凝結成晶瑩的冰渣。
那種淒美讓李煉如此震撼，以至於讓他產生了把她抱在懷裏的衝動。
眼前的女子就那麽笑著，一邊笑一邊哭著，那雙如夢似幻的雙手按在自己心口。殺戮之理第一次作用於自己的身軀。
李煉聽到虛空中響起源自亙古洪荒的心跳，所謂西子捧心，人間絕美不外如是。
心跳聲漸弱，女子臉上的笑容越加燦爛。
李煉看出來了，這個名叫殺帝的女人根本沒有在剛才的戰鬥中盡全力。她隻是一心求死而已。
她那種淒美的眼神，仿佛一隻墮入蜘蛛網的蝴蝶，痛苦的掙紮了許多歲月之後，終於選擇投向死亡的懷抱。
對她來說，輪回之外的世界是地獄，而這輪回世界同樣也是監牢。美好之物隻存在於夢境裏，那遙遠的、宇宙不曾瀕臨毀滅的夢境。
她伸出雙手，將兩顆晶瑩流動的血珠彈向李煉，那是她的格位，兩條通向根源的道路。
“李煉。對不起了。輪回世界讓你們經曆了那麽多痛苦的事情，我們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如果結局注定了絕望，也許一切都不曾開始才是最好的結局。”
“輪回世界，也許根本不應存在。”
女子絕美的笑著，那笑容逐漸朦膿，仿佛一縷青煙，終究彌散在蒼茫宇宙中。
那兩滴血珠融入李煉體內，讓他的力量暴漲數倍，隻是李煉沒有一絲喜悅，隻有山一般的沉重壓在心頭。
“她終究還是選擇了死亡。”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入李煉耳畔。
他回頭看去。隻見一個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兒立在不遠處，她穿著純白祭袍，長長的後擺在虛空中飄**。她眉心點著一抹嫣紅，萬千青絲用一縷紅繩紮係。星星點點的光輝在她周身環繞。
她朱唇輕啟，一道仙氣飄飛而去。
與殺帝戰鬥中被破壞的物質迅速恢複原狀，就連混亂不堪的時間與空間都得到了修複。
那條被李煉撕開的輪回世界裂縫，也在眼前這個小女孩兒的修補下緩慢彌合。
看著女孩兒稚嫩的容貌，李煉心裏非常清楚，那是對自己來說非常重要的存在。
有某種無形的力量根植於李煉的靈魂深處。將某些重要的記憶封鎖。
那個熟悉的名字停留在李煉口中，卻始終無法說出口去。
“哥哥，殺帝所說的話也是我要對你說的。你現在要做的隻有擊敗所有其他近神者，將十六個格位融合為一。到那時，你將成為唯一的真神。”
眼前的女孩兒稱呼自己為“哥哥”，但是李煉卻想不起她的名字。
但是，有一點李煉卻非藏確信。
“森羅巫女，你為什麽要封印我的記憶？”
不錯，自從蘇醒以來就一直困擾著李煉的頑疾，那個根植於自己靈魂深處的封印，很顯然，那個封印正是眼前這位森羅巫女施展的。
“那……隻是為了減少一些悲傷。哥哥，你注定要成為唯一的真神，那些無用的記憶隻會成為你的枷鎖。”
“現在，用你的力量將所有其他近神者全部殺死，淩駕於這輪回的頂端，那麽，一切也將完美收場。”
眼前的女孩兒仿佛悲天伶人的聖女，張開細嫩的胳膊，森羅萬象環繞其身，她仿佛就是世界的核心。
如果殺帝所說的話屬實，正是眼前這個“森羅巫女”創造了輪回世界裏的萬事萬物，那無數異彩紛呈的世界，無數的星球與大地，全都是由眼前羸弱的女孩兒創造！
李煉笑了，他突然靠近過去，將手按在女孩兒的腦袋上，用力揉了起來。
森羅巫女像是傻了，呆呆愣愣的低著頭，仿佛被那掌心的溫度融化。
“雖然記不起來了，但是我還是很明白，那個結局真的是個大團圓的結局嗎？如果是，你的表情為何那麽悲傷？”
女孩兒愣了一瞬，緊接著，仿佛是要把積壓了千萬年的悲傷全部傾瀉，她猛地把頭埋入李煉的懷裏，痛痛快快的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