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無法償還的情
“在你死之前我想問一句，你當初要逃，我是絕對難不住你，但你為什麽不逃，為什麽一直至耗盡能量？難道你認為孟翔在打敗仙水之後還會過來助你一臂之力？”玄天邪帝突然收起笑容，認真地問。
“當初我的確這麽認為！”
“那你後來為什麽不逃？”
“不逃？我……”孫研語塞，臉上卻露出甜美幸福的笑容，在這一刹那，她回憶起早前與孟翔回家，見到孟翔雙親，吃著溫馨家常便飯……
“我為什麽不逃？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不能逃跑，不能讓你們二人圍攻孟翔，就算我死，也絕不能……”孫研喃喃自言自語。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好，兒女情長，但是，輪回世界不需要感情，你為你的豐富情感付出代價吧。碎乾坤！”玄天邪帝大喝一聲，疚瘋與星宿劫刀劍相交，內力凝聚。
霎時間，風雲變色，大地震動。
刀劍合璧三大絕技之一——碎乾坤，可以斬碎天地。
數百平方米之內再無任何安全的區域，刀劍散發的光芒將整個空間籠罩著，夾雜著精神與物理攻擊，在控製物質流動的空間，疚瘋與星宿劫突然以超音速揮舞，在常人甚至在孫研這種強者眼中，玄天邪帝手上的武器就像消失了一樣。
“嗖嗖嗖……”刀劍合璧，鋒芒幻化刀劍光影，在這個空間，就如微風，也化成刀劍之刃，撕刮著整個區域。
身在數百米之外的孫研也無法幸免。她的八龍無法施展，不死火鳥無法移動，這是因為她的能量已幾乎耗盡。
“孟翔，進入輪回世界至今，我最幸福與最快樂的時間，就是之前與你回家，與你雙親吃飯的那數十分鍾。那一刻，我體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前所未有的幸福。那一刻，我甚至一度認為我的的確確與你回到現實世界，被你攜著雙手去見你的父母。雖然一切都是幻影，但我知道，我不能拋下你，你隱藏著巨大的潛力，你要逃，沒人能阻攔你，你打敗仙水後快點離開吧，別來找我。”孫研嘀咕著，沒再理會腳下刀鋒逼近，反而轉頭望著孟翔與仙水激戰的方向，隻見一個頗為猙獰、赤身露體的高大魔人直飛過來，臉上布滿焦慮、擔憂。
“孟翔，他勝利了？但是……”孫研急急大叫：“孟翔，快逃，別過……”
“唰唰唰……”無數刀劍之刃刮過孫研的身軀，在這一刻，時間就像停頓了一樣。
“孫研……”孟翔飛掠而來，一頭撞入鋒芒籠罩的“碎乾坤”之中。
孫研的身體如枯泥一樣碎裂，一片一片，隨風而落，隨風而散，眨眼間，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化為碎片，伴隨著鮮血飛濺與不死火鳥的消失，“嘩啦”一聲，在天空散開飛揚。
孟翔打敗了仙水，他花了6秒，在豪氣的正麵對抗中，他轟碎了仙水的腦袋。他與仙水享受著這短暫的對峙，戰鬥結束後甚至意猶未盡，但是，隨即感到玄天邪帝的氣勢大盛。
孟翔知道孫研處境堪言，已顧不得損耗能量，以音速直飛而來，但還是遲了一步。
如果他早一秒擊敗打水，絕對可以救出孫研，二人也可以全身而退。
但一切都為時而晚，孟翔再一次親眼目睹著同伴在麵前死亡，他深深地體會到孫研的情感，也想像得到孫研為什麽在力竭時不逃跑。
一切，都是為了他，就像慕飛兒那樣，寧願為同伴而死，也絕不苟且偷生。
但是，他與孫研隻是泛泛之交，並不像與慕飛兒那樣推心置腹，是什麽力量讓孫研寧願犧牲生命也要拖延著玄天邪帝呢？
孟翔想不通，也不去想，不敢去想，他隻知道，他欠了這個少女一份情。
一份他無法償還的愛情。
雖然說愛情也為時過早，但他知道，孫研的心中已生長著愛情的苗頭，那代表著她對現實世界的渴望。
輪回世界不需要情感豐富的人，所以孫研死了。
玄天邪帝對孟翔的出現並不感到驚訝，他屏息靜氣，暗暗調整內力，以備施展最強的一擊，與孟翔分個勝負。既然仙水敗了，他就無需遵從約定，他可以無所顧忌地與強者戰鬥。
孟翔徐徐飄下，與灑著孫研鮮血與肉碎一起回到地麵。
“哈哈，孟翔，你遲了一步，你的朋友已經死了，不過我還沒盡興，你有義務盡全力與我一決生死。雖然對你有些不公平，但是，我已經逼不及待了。”玄天邪帝刀劍輕揚，周圍再次鬼哭神嚎。
“沒錯，我的確是遲了一步，所以，我現在所能做的，隻有殺掉你。你與仙水都是我尊敬的強者，我不想帶著仇恨與你戰鬥。這一戰並不會不公平，你與小研也戰鬥了這麽長時間，損耗了不少能量。來吧，我們一擊分勝負，要麽你死，要麽我死。”孟翔將“小研”兩個字說得突別大聲，在他心目中，已將孫研視為至交，視為親人。
作為報答，他必須殺掉玄天邪帝，作為尊重，他必須全力以赴。
“好，你果然狂妄，那麽我也不顧一切了。最後一招，‘滅紅塵’，這一招將耗光我的力量，哪怕殺掉你，恐怕我也得躺在地上數天。如果你能承受我這一招而不死，那麽死的肯定就是我。”玄天邪帝果然豪氣逼人，讓孟翔佩服萬分。
孟翔見識過玄天邪帝刀劍合璧兩大絕招——斷風雲與碎乾坤，知道這是足已與皇甫羽抗衡的絕技，哪怕他發動初階靈聚，也未必可以匹敵。
餘下的靈光聖氣不足3成，換算成初階靈聚，大概還可以發動4秒多。4秒是無法打敗玄天邪帝的，而且初階靈聚也未必可以與玄天邪帝的最強一擊匹敵。
高階靈聚絕對不可以發動，那麽唯一的方法，恐怕隻有看誰的生命力頑強……
一招分勝負，最合孟翔心意。
鋒芒再現，玄天邪帝身上的氣勢全部匯聚於刀劍之上。孟翔知道他沒說假話，這一招之後，他必定內力耗盡，任人宰割。
“果然好戰成狂，那麽，我也不能在氣勢上輸於他。”孟翔念及此，聖氣再次爆發，刀劍鋒芒就像塵埃一樣被吹散。
“哈哈，好，果然好。孟翔，你比傳聞中更強悍。你實力雖然未達到巔峰，但整個輪回世界，你將是我最敬佩的強者。”玄天邪帝越來越興奮。
孟翔輕輕一笑，熱血沸騰。此時他心中的並非憤怒，而是戰意，與敬重的強者一較高下的戰意已掩蓋了孫研被殺的憤怒。
“小研，對不起，但我實在無法怨恨玄天邪帝，我唯一為你做的事，就是殺掉你的仇人。”孟翔如箭一樣飆前，右手持著天晶母劍，左手捏著天晶子劍，子母雙劍，與玄天邪帝的疚瘋與星宿動兩柄魔兵對決。
“滅紅塵！”玄天邪帝高大聲喝，狂風驟起，溶岩大地再次沸騰，然後在刀劍之氣的壓擠下，裂開兩邊，變成一條岩漿大瀑布。
刀劍齊施，精神與物理雙重攻擊，物質與無形的入微攻擊雙重擠壓，足已撕碎所有有形與無形之物。這一招，就是玄天邪帝全力轟出的刀劍之技——滅紅塵。
孟翔在澎湃的靈光聖氣籠罩與爆發下，毫不退讓。
二人不約而同地同時以媲美音速的超速度直接撞在一起。
正如孟翔所說，這一戰是公平的，他損耗了大部份能量，但玄天邪帝為了擊殺孫研，也至少損耗了一半能量。二人此時此刻的身體狀況都不在最佳狀態，不過這最後一擊，二人都竭盡全力，不死不休。
孟翔的精神無比集中，初階靈聚爆發的力量更強，注入天晶的靈光聖氣，讓天晶子母雙劍光芒從未試過如此強盛。
滅紅塵，可斬碎塵世間的一切有形及無形能量，甚至可以進行靈魂入侵的精神攻擊，劍刀還未正式展開，周圍數十米已籠罩在鋒刃的攻擊之中。
“轟！”孟翔硬接玄天邪帝的“滅紅塵”，竄入了劍氣與刀芒之中的身體立時受到撕刮，哪怕展開了靈光防禦，卻仍然無法抵擋，身上“唰唰”地出現道道深達見骨的傷裂。
天晶子母雙劍同時與魔兵疚瘋及星宿劫壓在一起，隨即衝擊波瘋狂地如海嘯向四麵八方擴散，不過周圍的地麵要麽裂開，要麽布滿溶岩，根本就沒有任何聳立的建築被刮倒。
“喀！”孟翔的左臂臂骨拆斷，疚瘋的精神攻擊襲擊孟翔的靈魂，幸虧孟翔是潛能鎖4級強者，而且又與心魔融合，這等精神攻擊對他的損傷不大。
勝負在於星宿劫與天晶母劍的對碰。
孟翔以初階靈聚以及強悍的魔化體格去硬接玄天邪帝的奪命一擊，雖然落於下風，但折掉的左臂，事實上孟翔故意的。隻有這樣，玄天邪帝的力量才會分散，讓他右臂的天晶壓力驟減。
“呼……”兩股截然不同的能量互相糾纏，形成颶風擴散，溶岩上，二人就像末日中的猛獸，為爭奪最後一塊食物而作垂死之戰，互不退讓。
光這一刻的對峙，已損耗了孟翔2秒的靈聚。玄天邪帝這一招雖強，但後力不繼，在“滅紅塵”的勁氣不斷被消減之後，便再也無法與孟翔的靈聚抗衡。
“孟翔，果然有種，你果然是我最佩服的對手。”玄天邪帝說完這句話，手一軟，被天晶一掃，胸口及頭顱立時被輾碎，失去保護的身體立刻被能量波動刮成碎片。
血霧中，孟翔昂首望著天際，數公裏的大地，除了他一人，再無任何聳立之物，地麵要麽成為溶岩，要麽裂開，要麽成為深不見底的深坑，誰也無法將現在的境像與數分鍾之前那個和平的縣城聯係在一起。
一擊分勝負，孟翔勝利了，發動靈聚的孟翔比玄天邪帝稍強半籌。
孟翔渾身是傷，在“滅紅塵”的鋒芒內，就算擋住了最強的疚瘋與星縮劫，但孟翔身上有數處深達見骨甚至傷及筋骨的裂縫，胸前與後背，裂開的肌肉甚至可以看到裏麵敝著鮮血的內髒。
“小研，我勝利了，謝謝你。”在失去意識之前，孟翔喃喃自言自語，臉上露出了既滿足又悲痛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