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喻晝寧的堅持下,祁見最終答應了她。
這個決定下得太倉促,還需要時間準備。
喻晝寧從那天起,就再沒去上過班,都在家裏待著。
準確來說,她住進了祁見的家裏。祁見很貼心地幫她把廚房都收拾好了,在他家她也可以直接開播。
“寧寧的老公”的賬號再也沒有上線過。
由於喻晝寧曾經提到過這件事,所以一直有人在問。
她看到後,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就說他和他的女朋友關係很好,為了避嫌,就再也不來了。
有人表示遺憾,也有人好奇那個女生的長相。
再多的,喻晝寧都不回複了。
她換了場地,當然備受關注,這點她無可避免,必須給出說明。
“我現在住在我男朋友家裏。”喻晝寧很坦然地說了實話,“之前一直沒說,是因為還沒有定下來。但現在,我們可能要一起搬走,去新家生活啦。”
她從來沒有營銷過單身人設,因此得到的大多是祝福。
連運營小姐姐都給她發來了恭喜的表情包。
她整理幹淨台麵,開始準備當天的晚飯。
祁見回來時,她已經等候許久了。
因為擔心他開車,所以她並沒有去打擾他,隻在他到家後才好奇地問:“今天怎麽回來得這麽晚?是路上堵車了嗎?”
“不是。”
祁見把外套掛好,挽起袖口幫喻晝寧把頭發束起來:“差不多都安排好了,過段時間我們就能走了。”
“那真是太好了。”
“所以我今天……去找了你哥哥。”
喻晝寧倏地扭過頭看她,頭發批落肩頭。
“你去找他幹什麽?”
她的反應很不正常,祁見一頭霧水,小心地答道:“我們要走了,不應該和他說一聲嗎?他是你的親人。”
“那也該由我來說。”
“……是的。但是今天簽合同的時候,恰好遇到了你哥哥,於情於理我也不該直接走掉。”
喻晝寧心底冒寒氣:“你說什麽了,說我們要搬走?”
“我們在一起之後,我還沒有正式上門拜訪過他,想來覺得失了禮數,所以……”
“你為什麽要自己做決定啊!”
喻晝寧打斷他:“我不是都說了嗎,以後我會找機會讓你們碰麵的,你為什麽自作主張?”
這是喻晝寧第一次對祁見發這麽大的脾氣,哪怕是她發現祁見一直在耍著她玩的時候,她也盡可能心平氣和地和他交流。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真正動怒。
祁見愣住了。他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麽她會如此生氣。
“對不起,我沒想太多,隻是覺得正好遇上,順便把遺留的問題解決一下。”
他無措地想去觸碰喻晝寧,被她毫不留情地甩開:“我們說開了,以後他不會再因為我來為難你了,這樣不好嗎?”
喻晝寧胸口起伏,無法原諒現在這種局麵。
她說不上來自己在生氣什麽,隻覺得事態脫離了她的掌控,這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她凝視著他,幾分鍾後,在祁見起身攔住她之前,抓起車鑰匙,衝出了家門。
祁見跟他說了……可哥哥沒有來質問她,甚至都沒有一條短信……喻晝寧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抽空看了一眼空****的消息列表,心裏煩得不行。
她跑進哥哥家裏,卻沒看到人。他還沒有回來。
喻晝寧坐在客廳裏,心神不寧地等著,沒有動一下保姆給她泡的茶。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都黑了,喻晝安還是沒有回家。
以前喻晝安在需要加班的時候,都會告訴她一身,讓她不用等他。現在喻晝寧和哥哥分開了,他自然也沒有每天向她匯報的必要了。
喻晝寧心口悶悶地疼。
她固執地等著,直到過了零點,才終於等到。
沈暮成扶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喻晝安,挑了挑眉:“你怎麽在這裏?”
喻晝寧無暇解釋:“有點事找他……他怎麽喝成這樣了?”
“那你照顧他吧,我先回家了。”
沈暮成也不回答喻晝寧的問話,把喻晝安往沙發上一扔就算大功告成,絲毫不留戀地走了。
喻晝寧和保姆手忙腳亂地燉了一鍋醒酒湯,慢慢地給他喂下去。
喻晝寧又急又氣。喻晝安以前是不喝酒的,怎麽今天喝了這麽多?
她想到也許和自己有關,表情不自然了一瞬。
幸好他雖然酒量差,但是酒品還算不錯。乖乖地躺著,倒也沒有發酒瘋,隻是嘴裏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喻晝寧自己也很累了,還要強撐起來照顧喻晝安,哄著他。
後半夜,他總算是恢複了一點神智。
這個時候,保姆早就睡下了,叮囑她也早點睡。喻晝寧敷衍幾句,繼續在床前守著他。
喻晝安睜開眼睛,看見喻晝寧毛茸茸的小腦袋,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撫摸。
喻晝寧抬眼看他。
“怎麽突然想到喝酒了呢?明天不上班了?”
“上啊……就是,心裏難受。”
喻晝安還沒有徹底恢複清醒,血液裏的酒精讓他無法起來抱一抱妹妹。
“想到你馬上就要走了……就很難過啊。”
喻晝寧鼻頭一酸。
她離開的原因之一,分明是為了哥哥,可最後被她傷得最深的也是哥哥。
“你就當我是去外地讀書了,逢年過節,我還是會回來看你的啊。”
喻晝安失落地說:“不一樣啊。”
“那個時候年紀小,我知道你不管在外麵多久,總有一天還是會回到我身邊的……但是你真的長大了,有自己的家庭了,哥哥對你來說,算是累贅了吧?”
喻晝寧拚命搖頭,眼淚不堪重負,滴了下來:“哥哥怎麽會是累贅呢?哥哥是我最愛的人啊,我不管走到哪裏,還是會想著哥哥的。”
“寧寧最會哄我了。”
喻晝安落寞地笑著:“我早就知道的,你遲早是會長大的。可能是因為父母早逝吧,我總是習慣性地把自己當做是你的長輩,你的衣食住行都忍不住去關心。”
“現在,喻家的小女兒要飛走了,去找她自己的幸福了。”
喻晝寧和哥哥抱在一起,眼淚肆意地流淌。
她最大的願望啊,就是哥哥能夠幸福,哪怕需要舍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