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4 治傷
趙輝，“老板，我們現在要怎麽作？”他從他那輛已經有好幾個撞坑的皮卡前駕駛窗裏探出頭來問。
張辰似乎心事很多，他點了一下頭問，“方麗她們你都通知好了，對嗎？”
“是。”
張辰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在夜幕中的深港市，有很多東西像被淹沒在黑色的墨裏一樣。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段時間以來，從去救那個林老板的兒子起，就有些不安的感覺。到這個時候，似乎這種不安感，變得越來越明顯了。
張辰回過頭來跟仍在等待中的趙輝說，“你開車帶我們去‘大窪’鎮吧。”
趙輝點了一下頭。張辰和辛冬兒一起上了皮卡的後座。初冬，夜，窗外有風，帶著各種葉片和紙張在馬路上沙沙的響，有種說不出來的黑色的感覺。
張辰的直覺總是淡淡的，就好像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有個人在跟你說話，聲音很小。但是每次都肯定是真的有事要發生。這是他最擔心的。
深港市對外的關卡，此時已經是最後的閉關時間。趙輝的車靠著張辰的講武學院的老師證件才順利的在閉關的最後一刻出去了。
車往外開，路的兩邊都是那些還沒有來得及進去的難民，他們在初冬的冷漠夜風中瑟瑟發抖。對於那些從關卡中出來的人，他們總是滿眼的羨慕。
“這些人真是可憐呢……”趙輝一邊開車一邊說道，“相對於我們在市裏的生活。他們連點兒安全的落腳之處都沒有。”
張辰一手搭在車窗上，手指感覺著那初冬夜裏的風的寒冷。“不進去，或許還要安全一些……”他這樣說，趙輝有些奇怪的看了後視鏡中的張辰一眼，但是沒有敢多問什麽。這天的信，趙輝並沒有看過，所以他尚且不知道安遂發生了什麽，是以比較輕鬆。
車後遠處的關卡重重的閉上了，向扣上了一個阻隔生死的閘門。張辰有些出神。有的時候，你分不清楚危險至底來自於哪裏，那種感覺常常無處不在。
去“大窪”鎮。天亮的時候就已經開到了。從這個鎮的名字就能知道，這個地方的地形是什麽。趙輝是本地人，但來大窪的次數並不多。他大致的找到了鎮子的邊緣。辛冬兒這時在旁邊小聲說，“前麵有人……”
張辰讓趙輝把車停下了。“找個地方藏起來。自己保護自己。”張辰說道。
他跟辛冬兒兩個人一齊出發，這時沒有電話也無法通訊。但辛冬兒能感覺到那裏有人，那裏人比較多。所以路反而很容易走。
張辰的心情不太好。這次出現的情況實在太快，也太惡劣。有句話叫千金易得一將難求，謝安國雖然不是什麽異能者，但畢竟比之其它人。他的可信任度要高多了。而且這個人作事勤奮，對張辰也算忠誠。對於未來的發展實在很重要。張辰並不是什麽救世主。但他也需要一些人手作為發展基礎。這不是開玩笑的事。
大窪隻是個普通的小鎮。有著年久失修的都是坑的馬路。張辰一邊跑一邊想，謝安國在信上說他已經撐不了多久了。不管怎麽說，要先找到他確定生死。如果他死了要見屍，活了要見到人。
張辰跟辛冬兒可以用精神交流，直接告訴她找到謝安國。這對於辛冬兒來說並不算難事。她吞噬了女劍聖之後，也一樣擁有追蹤的能力。隻是能力弱一點而已。
大窪鎮小學。
外麵圍了最少四百多核槍實彈的人。而且在小學的左麵電視塔上還架了機槍。對麵的兩幢高樓上也一樣架著機槍。
張辰和辛冬兒潛伏到這裏時。悄悄的從兩幢高樓之間的夾角中穿了進去。
那邊正在喊話，有個粗獷的男聲正在說道，“謝老大，你是不是沒糧食了。看看這是你們的糧食啊。”說話間，小學門口的大門外有竹杆挑著一個白色袋子在左右的晃動，袋子裏的米在不斷的撒落。外麵有不少人在哈哈的大笑，“你的傷，看來已經沒治了吧。要不要出來當個飽死鬼。哈哈……”
旁邊有不少人在笑。
“龍老大，咱們要不要一齊殺進去算了。我看姓謝的肯定已經死了。”張辰站在兩幢樓中間的一個空調外機上。那前麵地麵上有近百名拿著槍的各色人等。靠後一點的石牆後麵有四個人正在說話，張辰聽力極好，能聽到那幾個人的小聲說話，“那個異能者，把這些人交給咱們來處理。這是看得起咱們。咱必須一個不露的全幹掉，要不然這臉就丟大了。”
另一人道，“是呀。我親眼看到，那個異能者一劍捅在他的肚子上。那種傷，他怎麽都應該死了。”
那中間是個長著雙下巴，的粗獷男子似乎是個頭頭兒，他這時嘿嘿冷笑了兩聲，“現在衝進去？你張老四衝還是我衝？有時間就慢慢的等，這幫人沒飯吃，等餓得差不多了，還怕他飛。”
“對呀，反正我們機槍封路。他們除非挖地道，要不然插翅難飛。”
幾個人在那裏哈哈的笑。
張辰站在樓上觀察，從角度上看，這所小學的前後四周確實是都被堵死了。而且小學裏麵的教學樓上，有明顯的人員活動的跡象，隻是周圍的敵人選擇的地點視角好。高度也比學校教學樓高的多。所以裏麵的人都處在仰視狀態，並不敢妄動。
“怎麽作……”辛冬兒輕聲問，她跟張辰站在同一台空調外機上。張辰能感覺到她身體上的溫軟，“進去吧。”張辰這樣說道。這個時候雖然外麵的敵情不明。但隻要不驚動就好了。先進去跟謝安國接上頭兒再說。從這些人的言語中，謝安國必然是躲在這裏的。隻是生死未知。
張辰選擇了一個視角盲點。人急速的從這些樓的中間穿過去。
那些正在大笑的人中，隻有少部分覺得眼前一花。但張辰人已經過去。到了小學圍牆的下麵，外麵的人的視線已經看不到他了。辛冬兒在他的後麵。她的速度遠高於張辰，而且還會漂浮和空中轉向，相對於張辰，那些人更不可能發現到她。
兩個人在小學的圍牆下麵，陽光把高樓的陰影打在了小學的紅磚圍牆上。外麵的那些圍著小學的混混兒仍然在尖笑和各種大罵中。“能知道謝安國在那裏嗎？”
辛冬兒閉著眼睛，一臉撫著額前的劉海，似乎在感覺。一分鍾的後。她睜開眼睛道，“知道在哪裏了……”張辰點頭，辛冬兒縱身像動物一樣四肢著地唰的就從牆上過去了。張辰在後麵用最快速度穿過了圍牆。
噠噠噠……有一梭子子彈打在了圍牆的地上。“誰開的槍啊？！咋了？”
樓中間的陽台上的那個粗獷男子大喝到。樓頂上有人回了一聲，“大哥，我好像看到一個影子過去了。”
“你媽，大白天的，那來的影子。”
那個人不敢多說。男子哼了一聲說。“認真給我看著。”
那人連連點頭道，“好的，知道了，大哥。”
張辰跟辛冬兒在小學裏沿牆的死角快速的前進，那小學裏的大部分區域都在被敵人的射點籠罩之下，所以大部分的地方並不能直接露頭兒。在這種環境下。張辰直接跟著辛冬兒這種潛伏天才要簡單的多。
兩個人快速的行進了一會兒，辛冬兒帶著張辰去的地方居然並不是之前在兩幢大樓之間看到的那所外麵放了很多擋子彈的障礙物的教學大樓。而是後麵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宿舍樓。
那房間裏有一口老式的座鍾。桌子上有很多小孩子的照片。屋裏門窗緊閉就算是白天，也十分陰暗。隻能看到桌子上的杯子碗什麽的。張辰和辛冬兒潛伏過去的時候，裏麵的幾個人正在爭吵，“現在怎麽辦？老大已經要死了。我們能投降嗎？”有個戴著肮髒黑色頭巾的男人說。
“這幫家夥對於投降的人一律殺了。你要投你投！”
“問題是現在怎麽辦？這樣下去我們餓也得餓死！”
“實在不行就硬衝出去拚了。拚一個是一個。反正都是個死。”以張辰的記憶，這三個人中有一個是最早跟著謝安國的。而那個黑頭巾和另一個男子都是其它投靠謝安國的小幫頭領。
之前那個戴黑頭巾的男的憤怒的站起來，他粗壯的長滿了絨毛的手臂氣得發抖道，“媽的，這幫混蛋。殺起人來，比喪屍還狠！”
謝安國的兒子這時也坐在門邊的椅子上，小孩隻有六七歲大，一直低著頭沒說話。
“謝安國在那兒？”張辰忽然問，他的聲音淡淡的，就好像是突然從空氣裏冒出來的，對於那正在討論問題的三個人來說，根本沒有誰感覺到有人進來了。何況他們，外麵的守衛十分森嚴。所有人一驚，哢哢哢都拔出槍來了。
“你是……”其中一人說道。
“你……老……老板……！”另外一個站起來的人有些結巴的道。這些人心裏也都很吃驚，這之前完全沒有聽到外麵有任何動靜。連個風聲都沒有。張辰卻突然就出現了。由不得他們不驚。
那黑頭巾這時也回過神來了，他是認識張辰，“……老板，您、您可來了。”所有人都站著。房裏的氣氛一下子活了起來。
張辰點了一下頭說，“謝安國呢？”
“他……唉……恐怕……”說話的人，神色很低落，這時往裏間走了一步說，“大哥，您自己看一下吧……”他敲了一下裏間的門。裏麵有人把門開了一道縫，有個年青的拿著手槍的男子在門後警惕的看了一眼。這推門的人衝他作了個出去的手勢。那人收了手槍，立即就從門口退出去了。
謝安國這時正躺在裏麵的**，臉色極蒼白，而且頭上覆著濕毛巾。
看樣子。他恐怕正在高燒之中。那黑頭巾這時也進來了說，“謝老大的腹部中了一劍。傷得很深。我們逃亡的時候。也沒有帶藥品。唉……估計是過了不了今天了……”說話間極是無奈的一歎。
謝安國的兒子這時也從外麵進來了，他拿手扶著謝安國的胳膊說，“爸爸……”那謝安國可能正在夢中，這時似乎是回光返照，突然睜開眼睛說，“大哥，大哥，您來了。”他慢慢的坐了起來。那嘴皮子全是白色的。
“躺著吧。你傷在哪兒了？”張辰問。
謝安國仍是半靠在**，他無力的搖了一下頭說，“……沒用了……大哥，我有負所托，糧食和人全沒了……隻剩下兩百多人了……”
張辰坐在他床邊說，“東西都是小事。我先給你看病吧。”
“大哥。真的沒用……我自己清楚……大哥您來了，就救一下這些兄弟吧……”他麵前的那三個頭目這時也都目光炯炯的。有張辰來了，他們立即都覺得有活路了。
張辰也不說話，這時揭開了謝安國的被子，有一陣腐爛的惡臭味立即傳了出來，那傷口的血已經黑了，傷口被縫過。但有黑色的水不斷的冒出來，看來傷口裏麵已經嚴重發炎了。
“有三天了……”張辰後麵站著的一個漢子這時說，“這是我們中間一個原來學過一點兒醫的人縫的，但是沒有消炎藥。所以沒有法子……”那謝安國的傷口他們幾個都看過多遍了，就算再沒有醫學常識的人也知道。不會有救了……
謝安國，“大哥……別費功夫了……”
“別說話了。”張辰的《療傷術》已有五級。這時已經有為別人療傷的能力。當然這需要內力。但張辰自從練《獨孤九劍》之後，攻擊就沒再用過什麽內力。
相對的自身的內力比較充沛。《獨孤九劍》這門功夫其實也有個很大的bug就是它不需要用內力，當年的令狐衝幾乎從頭打到尾都沒有怎麽用過內力。《吸星大法》對於他基本就是個雞肋。
張辰這時用手搭上謝安國的手臂。那謝安國立即就感覺到有一股溫暖的力量進入到自己的體內。它流遍全身之後，在它的傷口處開始發揮作用。那裏原本已經受了嚴重傷害的器官似乎在開始恢複。這是個奇怪的感覺。
謝安國幾乎能明顯的感覺到那種力量在幫自己的傷口再生。
張辰此時為謝安國施放的是“再生術”。這種能力對於內力的消耗是普通情況的四倍。但就算如此，以張辰的內力也足以讓謝安國的傷口中最嚴重的部分初步恢複了。到兩個小時以後，張辰終於慢慢的將謝安國身體上的嚴重傷口恢複完畢。這之後的也隻是外傷，需要的隻是養傷而已了。
那站在周圍的人已經很久沒說話，他們隻是看表麵，但也知道張辰正在給謝安國治傷。隻是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麽作的而已。這些人雖然大都見過那些異能者的厲害，甚至見過變異喪屍的厲害，但能這樣治傷的，真是沒見過。
到張辰停手的時候。那謝安國已經又昏睡過去了，隻是他的臉色已經好了不少。而且最讓人稱奇的是，這些人發現謝安國傷口上流出來的居然已經有紅色的血。這是個讓人目瞪口呆的情況。幾個人幾乎都憑住呼吸一聲不能出。
張辰這時有些疲憊的說，“給他縫傷口的醫生呢。叫他過來。”
沒過幾分鍾，就有個二十來歲麵容削瘦的眼鏡年青人被帶來了。他進來的時候，是被這些人推進來的。看起來似乎不是原本的謝安國的手下。
那黑頭巾這時跟張辰介紹說，“這個姓肖的就是醫生。是我們之前從敵人那兒抓到的。因為暫時用得著，才沒殺。”
張辰點了一下頭，看著那個有些瑟嗦，滿眼恐懼的年青人說，“別怕，你是醫生，好好作你的本份就行了。到哪兒都有飯吃。”
那男子連連點頭。他之前給謝安國縫過傷口，當時沒有藥，所以隻能那麽縫上去，他自己也知道肯定要出事。而且裏麵有很多創口完全沒處理。這樣子，這個人幾乎是死定了。此時叫他來。他以為是人死了，要跟他算賬。所以幾乎一直是處在驚魂未定的狀態。
結果對方似乎語氣還不錯。張辰這時道，“你幫他重新把傷口處理一下吧。”
那姓肖的醫生連連點頭，趕緊去過看謝安國的傷口，然後就一下子愣在那裏了。那傷口的黑水這時已經不往外流了，而且傷口上的肉居然是紅色的，“奇怪……”他這樣說道，仔細把線拆開了，裏麵的能看到的部分幾乎都沒有什麽大問題了，似乎已經愈合？
“這……這……奇怪了，怎麽好了？”這個醫生可能是個收呆子，居然扶著眼鏡就說了這句。那旁邊的人都是麵麵相覷。其實他身後的那三個頭目雖然也知道張辰剛剛在給謝安國治傷。但是相當不能相信。這時聽到那姓肖的醫生居然那樣肯定的說，幾個人臉上都是驚異。
然後都看著張辰。這才短短的一會兒居然謝安國的傷就已經好了？？
“還真沒見過有這種本事的。謝老大的命這次算是保住了。這位張老板，可真是了得呀。”
“跟著他混，要是受傷了，還能有救命的時候啊。”
“這可比那些打打殺殺的本事強大多了。”
那個肖醫生這時還在嘀咕，“真的好了。真奇怪。這些傷……我都沒法處理，上午看的時候還是腐爛的，怎麽會突然好的……真奇怪。當時這一劍刺的角度很叼……又沒有藥。我也沒法處理。怎麽會好呢？他明明應該死了才對。”
房間裏都是這個肖醫生疑惑的聲音。
張辰也沒多話，從自己的儲物空間裏拿了三盒消炎藥給他，“用這些藥幫他處理傷口吧。”這算是幾天來，這位醫生唯一一次看到藥。他立即就接了過去。
那屋裏的三個人還在小聲嘀咕，“這是救命的手段啊。”
張辰這時起身跟那三個頭目說道，“你們跟我出來吧。準備一下把外麵的人清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