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最後的策略
張辰對辛冬兒的控製已經能達到一定的距離了，他控製辛冬兒跟著老梁出去，到了門外就站住了。袁東山的老婆出門後看到辛冬兒不走，就跟她說，“妹妹，我們一起下去休息吧。他們在這兒開會不知道要多久呢？”
袁東山的老婆畢竟也是官員的家屬對於開會這種事是有經驗的。
辛冬兒搖了搖頭。辛冬兒平時步步緊跟著張辰的事她們都是知道的。所以這時勸過了，她不聽就不再說什麽了。
所有人都清退之後。梁總關上了門。屋裏的人除了張辰外隻剩下袁、宋、梁三個人。
“老宋，我記得你們走的時候才不過五百多人吧。”袁東山問。
老宋坐在破沙發的扶手上，這時抬起來頭來說，“路不通。往這邊逃難的人，都被堵在這裏了。就像堵車一樣，越堵越多……”
說路不通。如果謹謹是路障是說不過去的。聚安鎮現在已經有幾千人。有什麽是搬不開的呢。袁東山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到底為什麽過不去？”
梁總在旁邊說了一下經過。原本老宋他們出發後帶著五百多人。
這種徒步撤離，是非常危險的。但老宋他們知道內務的一些消息。了解到不久前有保護重要人物的車隊已經從國道上過去了。就組織這些人沿國道前麵車隊開出的路撤離。他們隊伍有政府派給的一百多名拿著砍刀的武警，加上從人群中組織了一百三十多青壯年人當刀手隊。這一路上雖然也有危險。有死傷。但畢竟戰鬥力可觀，路又是通的。一路上倒也沒有大問題。
但一行人畢竟是步行，又帶著老幼背著大包小包，速度慢。好不容易走到黃金江市外圍了。國道突然被封鎖了，任何人不得通過。
老宋氣不過跑進去想理論，人沒看到，差點被人用箭射殺了。
用老宋自己的話說，“一箭把我的帽子都射飛了。”
“我們隻好繞道。反正離黃金江市已經近了。繞兩步也沒什麽，最多多走一天。我們有一百多個壯年刀手。加上一百名帶砍刀的武警。就算是龍潭虎穴，我們也過去了……”老宋他們那時還是十分自信的。
但老宋說到這兒突然就止聲了，然後咬牙不說話似乎在回憶什麽可怕又可恨的事。
袁東山跟屋裏的人都沒說話，這種時候明智的人都不會插嘴。梁總看到老宋半天沒話，他這時幹歎了口氣，把話接過來了說，“前麵的路上出了個非常厲害的怪物。我們過不去……”
屋裏的氣氛有些壓抑。老宋慢慢的吐了口氣說，“我原本想，我們有一百多武警加一百多精壯男人。怎麽都能衝過去吧。結果完全不行。衝上去的人傷亡狼藉。退回來之後，第二次我從人中精選了二十多個刀法最好的人去。結果不到十分鍾就死光了……”
他的話讓屋裏的幾個人都啞然無聲。
“那是個我從來沒見過的僵屍。極高大，有近兩米。會很惡心的笑，手裏還居然拿著一把大斧子。一邊殺人一邊吃死屍……”他說到這兒又一咬牙，手攥得緊緊的青筯直起。
袁東山在內務部多年，能查看的資料很多，自然知道老宋說的這種僵屍。這種級別的僵屍內部稱變異僵屍，一般人的攻擊對它確實沒什麽大用。張辰對此也是心知肚明。不過對於老宋剛剛說出的話，他還有另外一個驚奇。
“斧子？”張辰這時出了一聲，他跟袁東山略有驚異的對視了一眼。他們遇上過的僵屍很多，但要說拿武器的真沒見過。就算是張辰身後的辛冬兒，很強，可也沒有拿武器的習慣哪！原本到現在為止的理解中，僵屍這種東西就不應該會用武器。
梁總這時接著說，“這個大家夥簡直力大無窮，能一斧橫著把四個精壯男人砍成兩半。皮又厚，完全不怕刀砍。我們這邊選的最強的軍人，一刀砍上去，它連個擦傷印子都沒有。那邊路又被廢車堵上了，開車衝不動。我們簡直就是束手無策。”
梁總這時歎了口氣說，“這些天老宋沒少操心，這頭發都急白了不少。”
老宋說到這兒聲音低沉起來，“頭發白了事小。過不去可是要命的大事。”
這些事老宋跟梁總這些天肯定已經討論過無數遍。所以一個人說的時候另一個人並不說話。但是說到最後老宋又惱了，因為他要麵對現實性問題，“沒人管我們的死活。可這裏的幾千條人命要怎麽辦。而且這條路不通。後麵人肯定越積越多。隻要從這條路上逃難的難民都得死在這裏……”
老宋這時惱氣的說，“我就不明白那些A級封鎖區到底有什麽重要的，能比這成千上萬條人命還重要的。”他抱怨了一遭後說，“到了這個時候，我也沒什麽可瞞著了。我們的食物現在隻剩下兩三天的量了。馬上就要餓死人了……”
袁東山這時發問，“怎麽帶的糧食已經不夠了嗎？我記得當時有配發了兩車呀。”
“這麽多人在這兒坐著吃，怎麽撐的住……”老宋說到這兒眉頭皺的像一團麻，“我跟老梁現在能想出來的唯一辦法隻有最後一搏……”
老宋的所謂最後一搏——就是讓所有難民一齊從巨斧僵屍守著的這條路上硬衝過去，搭梯子過路障。“能活多少，看各人的命……反正隻剩兩三天的糧食了，不衝也都是餓死。”
他說話時嘴有些發抖。包括他自己都要從那個巨型僵屍的身邊衝過去。誰活誰死都是個賭命的事兒。
“……我估計最少也許能活個一半吧。畢竟那個巨斧就算再強也隻是一個。”他慢慢籲了一口氣，然後說，“不知道你們有什麽主意……”
張辰這時問了一句，“那是什麽樣的怪物呢？”
老宋看張辰麵嫩，實在是看袁東山帶來的人，所以回了兩句，“你說A級封鎖區的怪物嗎？誰知道。據說是個美女。連外國人都來了！”
張辰微一笑，然後說，“不是。我是說這邊堵住了路的怪物。”
老宋心裏對張辰不太看得上。但為了給袁東山麵子所以回了句，“剛剛不是說了，是個拿斧頭的。”
他旁邊的袁東山這時趕緊跟老宋說，“老宋，這位可是個高手。這一路上，要是沒有他，我們早就完了。”
“高手？”老宋看了張辰一眼，未置可否。
袁東山這時提議說，“要不然，老宋你帶我們一起去現場看一眼，再作商議吧。”
老宋點了點頭。四個人出門。辛冬兒迅速的跟在張辰的背後。這老宋腳步很快，估計平時就是個作事麻利的急性子。後麵梁總跟袁東山都緊緊的跟著，差不多是小跑的節奏。
聚安鎮的這條街，兩頭都被老宋的人堵上了。但是相對於袁東山他們來的方向的高台。現在所看到的這頭堵的才叫真堵。
為了防止那邊的巨斧僵屍，他們真的下了很多功夫。
兩輛雙層公汽並排橫在路頭上，大巴裏麵已經被填滿了土。後麵是用石頭木頭壘起來的兩米多寬的高台兩三米高，和前麵的大巴二者連成了一體。向小樓一樣。成了一個十分堅實的高台。
站在上麵的軍人也更多。看到老宋他們上來了，其中有個領頭的敬了個禮，“宋部長。”
“你們先下去吧。”
“是。”
老宋跟張辰他們五個人站在高台上。風很大，遠處的城市水泥鋼筋建築像一片叢林。建築物外表的漂亮裝修已經大量的破損。能看到黑色的水泥內芯。
落滿了灰燼的道路，盡頭是堵住路的廢車。這是張辰和袁東山都非常熟悉的障礙物。老宋在列列的風聲中指著那些堵塞的車輛說，“如果沒有那個怪物。二十分鍾內就能搬開……”
袁東山這時問了一句，“你說的那個怪物呢？”這是張辰也很想知道的。不知道為什麽張辰忽然感覺到身後的辛冬兒有情緒波動，似乎很興奮。不知道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老宋擰了一下眉頭，往那些廢墟的方向觀望了一遍，之後說，“我也不知道它具體在那裏。”他回過頭來跟袁東山說，“這個怪物跟我以前見過的僵屍都不同。它居然會隱蔽自己。我第二次組織人手去殺他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原位了。”
袁東山皺了一下眉，“你是說它有智商？”這種事是之前報道中從沒有提到過的。
老宋搖了一下頭說，“我說不好。反正它不會老呆在一個地方的。”五個人站在台子上沉默了幾分鍾。
老宋指著不遠處一輛上半截不見了的中巴讓大家看。“那個就是它幹的，一斧切開的……”那輛中巴從車窗處被完整的一分為二。斷口極整齊，看上去像是被一刀斷開的。
五個人都有點無語。以這種力量，不要說橫著切開四個人，十個人恐怕都能切開。
張辰之前曾經跟廚師長交過手。對於那鼓蠻力記憶猶新，但從力量上來說，恐怕跟這個家夥還是差遠了。
天空陰鬱。幾個人各想心事，在沉默了幾分鍾之後。
老宋看著遠處那被切了一半的中巴車問，“你們有想到什麽主意嗎？”他其實已經不抱什麽期待了，問也隻是無路可走時的例行公事。
袁東山肯定沒有辦法，因為這種對手已經遠遠越過了自己能對付的極限。他最後小聲的問旁邊的張辰，“有辦法嗎？”
老宋聽他問張辰，他籲了口氣，低頭把手裏的煙點著了。對於這個年青人，他是不抱希望的。
張辰略想了一下說，“我跟它交一次手試試吧。”
“交手？”老宋把剛剛要放進嘴裏的煙又拿下來了，“你是認真的嗎？”他以為說到這裏，所有人也應該都知道對手有多可怕了。雖然袁東山說這個年青人很厲害，但要他相信張辰能解決巨斧僵屍還是難了些。
張辰也不想多說，“到時派幾個本事強點的人跟著我。我試一試看能不能幹掉它。”
“你真的想清楚了……？”老宋兩指捏著煙。
袁東山衝老宋作了個止聲的手勢，老宋搖了搖頭道，“好吧。試試吧。需要什麽。隻要能提供的，我都會給。”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什麽都不需要。隻需要時間。”張辰的話讓大家吃了一驚。
“時間？”
“是的。”張辰笑了笑說，“要等四天時間。四天之後我動手。”
老宋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我們的糧食恐怕隻能非常勉強的撐到那個時候。”梁總這時也從旁邊說，“如果拖到四天後。那你失敗了，我們也沒有糧食等了。隻能當場就讓大家就衝過去了。”
這群人的糧食供給基本都是梁總劃的賬，對於糧食能堅持的時間他十分了解。
袁東山這時插了一句話說，“我們車上還有不少糧食。如果不夠先湊一下吧。四天之後，如果能成功打敗怪物不是更好。如果打不過，再硬衝也不遲。反正也要玩命。”
他說的大家都懂。
老宋歎了口氣，最後說，“好吧。試試吧……四天。四天之後，我給大家加最後一次餐。你們到時去的時候我也安排好百姓準備硬衝吧。如果不成，大家聽天由命……”
幾個人從高台上來後。
袁東山跟在張辰旁邊說，“你不要在意。老宋這個人話比較直。但他也算是有責任心的人。坦白說，他算個好官。就算是末世之前，有這麽有責任感的人就不多。現在就更是不容易。”
張辰能理解他說的話，“我明白。但是如果不拖這個時間，我也沒有辦法保證能贏。”
“如果拖了四天之後，你有多少把握呢？”袁東山站住腳步很謹慎的問。
“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吧。”
……
“辦公室”裏老宋也正在跟梁總聊這件事。
梁總，“你覺得他能過去嗎？”
老宋聽了這句話後歎了口氣，“如果他能幹掉那個巨斧僵屍。我給他磕頭都可以……”
兩個人說完，沉默了一會兒。老梁低頭把手裏的煙在煙灰缸裏按滅了說，“這個時代基本上已經是冷兵器的年代了。如果他真的能幹掉巨斧。那可真是驚天動地了。搞不好對整個燕省政府都是大事。”
“如果他真的能這個實力。自然前途無量了……”老宋這樣說道，“這四天要好好專門置辦他的夥食。讓他盡量保持最好的體能。不管從那個角度說。我都希望他能成。希望能有奇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