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內的場景依舊如同她離開前一樣。

陳清低頭看了眼手表, 如果沒有記錯,進入別墅的時候自己剛吃完早餐。

而現在手表上的指針赫然停留在九點十五分,這和她進入別墅的時間一致。

陳清再次在手機上確認了日期, 沒錯, 正是二零三零年六月二十八日。

同一天,同一時間。

這表明做任務花費的時間在現實世界中隻過去了不到一秒。

心念一動, 手腕上的玉質小刀瞬間化為半人高的大刀,這在之前, 她確定自己做不到, 不光這樣, 陳清還能確認自己的視力和聽力都同時強化了不少, 不是很明晰,但能肯定。

時間沒有流逝, 她變強了。

變強的感覺真令人著迷…

陳清把玩著又恢複成原本大小的迷你玉刀,看向牆上掛著的導致自己進入任務世界的詭異黑畫,微微眯了眯眼睛。

生與死之間的遊戲和現實世界中的生活完全不一樣, 她隱隱覺得自己本該就是那些世界裏麵的人。

不過陳清沉默一會後, 還是將那幅畫取了下來並毫不猶豫扔進外麵的垃圾桶。

如果能選擇的話,她還是選擇平穩而毫無波瀾的生活,因為這裏有她的父母、親人, 她不想自己某一天突然消失而讓家人傷心。

關於老任務者提到的任務中死亡現實生活中就會死亡一事,結合得到的消息和自己的判斷, 她能確定這是真的。

打開電腦, 從海量雜亂的訊息中陳清很快篩選出某某省家庭主婦買菜回家突然猝死門口, 某某省外圍女在活動中突然倒地猝死的新聞。

訊息中, 家庭主婦和外圍女的頭像雖然打了馬賽克, 但以陳清的眼力, 一眼就能確定這正是這次任務裏的那個家庭主婦和楚玲,至於其他人,陳清就不打算再浪費時間了,證明在任務世界中死亡本人確實就會死亡這點就夠了。

那麽,關於任務世界會將已參加過的任務者持續拉進任務世界這點估計也是真的,陳清望向垃圾桶的方向,毀掉那幅畫意義不大。新聞中,家庭主婦的住所中詭異的多出了一幅黑色的畫,但關於楚玲的死並沒有報導這方麵,她是在活動中猝死的,活動場地麵向大眾沒有任何一個位置出現差錯。

這意味著,黑畫隻在第一場任務起作用,之後將任務者拖入任務世界並不需要那副畫。

大致將思緒擼順,陳清轉身朝車庫走去。

道路兩側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在為了生活忙忙碌碌的活著,好像和以往沒有什麽不同。

但一進門,外婆就發現了陳清今天的表情有些不對。

“小清,今天怎麽過來了?不是去驗收你爸送你的別墅了嗎?”一進外婆家的大門,外婆就柱著拐杖小碎步飛快的溜了過來,一邊說一邊還不停的打量著陳清,隻不敢上手摸,因為以前被外孫女三令五申過,但這不能限製她還很靈活的小眼睛。

“哎,怎麽變瘦了?發生了什麽事嗎?別墅不好?還是誰找你麻煩了?你給外婆說,外婆讓你表哥去揍他!”

事實上,外婆兩天前才剛見過陳清,她的體型也並沒有肉眼可見的變化。

“不是這些,是別的事。”一來就是這樣,陳清略有些無奈的笑了下,順著外婆的拉扯往餐桌邊走去。

那邊,外婆已經喊上了, “老趙,給孩子上兩個菜,加個湯。” 邊喊還邊和陳清嘀咕,“外麵的飯菜沒營養,還是自己家裏麵的飯菜好,你也知道這裏的飯菜都是自己家請人種的,純天然無汙染,沒事不要在外麵吃,多過來吃知道嗎?”

“好的。”陳清乖乖的,反正到了外婆這裏隻要被安排就行了。

“你啊…”外婆寵溺的拍了拍陳清的手,接著停頓了下,又仔細看了看她的臉,等管家下去後,悄悄的湊了過來,壓低聲音。“好了,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表情微微變得有些嚴肅,但話音剛落,剛好看到陳清拿出那把玉質變得更加透亮的小刀,臉色頓時大變。

“這是,認主了嗎?” 停頓了好一會,老人好容易調整好表情,有些繃不住,尾音都是顫抖的。

看來,外婆果然知道些什麽。

陳清了然,也是,這小刀本來就是外婆傳給母親,母親再傳給自己的。

“應該是的,它能變大變小。外婆,你能將關於這把刀的信息都告訴我嗎?”陳清點頭。

“看來,是傳到了你這一代。”外婆看了小玉刀一眼,沉默了許久,才長長的歎了口氣,“來,我們去書房,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原來這把玉刀的上一任主人正是外婆的母親,在外婆的記憶中,她的母親是一個有些憂鬱又特別的美麗女人,她不像別人的媽媽一樣會做可口的飯菜,給自己紮好看的辮子。

她隻會低著頭一遍一遍的摩挲著手上的小玉刀,同時躲在書房不斷的嚐試在黃紙上畫一些什麽東西。

在外婆的童年,這種行為被定義為封建殘餘,她母親隻能偷偷摸摸的拿著黃草紙畫那些東西。

她當時很不理解自己母親的這些行為,但自己的父親卻還幫著遮掩。

對自己母親的認知,直到外婆十五歲的那年才改變。

她記得他們家的家庭環境在當年相對於其他家庭來說相當優越,父親開的是當年全省車價最高的一款車,自己的包包隨便拎一個到學校都要被小夥伴羨慕許久。

這些是她優於其他人的地方,但這種優越,也讓想謀奪他們財產的惡人眼饞不已。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車道上的雪足有十幾公分高,司機開車的非常緩慢。

即便如此,路上還是堵車了,而且因為下雪的原因,好幾個車道都因為車輛打滑出現了連環車禍,交通徹底堵塞,司機不得不從其他車道繞路。

雪一直下著,又黑又冷,空調都驅趕不了寒意,凍得十五歲的外婆上牙齒碰下牙齒,同時也讓她的記憶變得無比清楚,到老了都記得牢牢的。

司機在那條路上走了大約十幾分鍾突然發現前方又出了一個車禍,他們正想掉頭,就在這時,後麵又跟著駛來了好幾輛越野車,嚴嚴實實堵在他們車子後麵。

司機正想去協調,卻見那些車子上下來了上十個正值壯年的男人,目的正是當時隻有十五歲的外婆。

上十個壯年男人對一個男人和一個少女,就算司機是退伍軍人,結果也不言而喻。

外婆很輕易的就被綁走了,司機因為保護她被狠狠的打暈在冰冷的地麵上,後來被送到醫院確診嚴重腦震**,出院後不能再開車,這次傷害還讓司機的肢體協調上出現了嚴重的滯後,體質變差,隻能留在別墅內給他們打理草木,後來早早就過世了。

外婆猶記得那天晚上非常冷,室內的地麵上都有白霜,她被綁著蒙著眼睛,不知道到了哪裏。

到達目的地後又被歹徒隨意丟在房間的角落,凍得直打哆嗦。

而那幾個歹徒卻在一邊熱火朝天的吃著火鍋,商量著怎麽利用她拿到更多的錢。

冰冷的角落裏,她又冷又餓,內心十分恐慌,那些被綁架撕票或者被侮辱的信息,時不時從腦海閃過,每一秒鍾都十分漫長。

不知道是什麽時間,她隻知道那些綁匪的火鍋還沒有吃完。

伴隨著呼嘯的北風,本來關得十分嚴實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吱呀一下打開了,一個披散著頭發穿著白裙子的女人,拿著一柄帶血色的大刀從外赤腳走入。

一刀下去,在場的上十人全部被拍倒在地,然後被後麵跟來的警察帶走。

事後外婆得知那正是自己的母親,當時她剛洗完澡,還穿著睡裙,得知自己女兒被綁架來不及換衣服,就直接衝了過來。

母親對孩子的愛不比其他母親少,這次開始,外婆才開始慢慢了解自己的母親,她神秘,那是因為她每時每刻都可能會死,經常需要去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她畫符,是確有其事,同時能給她護身。

但這樣的交流沒有兩年,外婆的母親就在一次睡覺的時候突然去世了,和她以前給自己說的一樣。

留下的,除了傳給陳清的小玉刀,還有一個盒子,裏麵有十張符和一本日記本。

“這裏麵的東西我看了,但一直不怎麽明白。”外婆盯著陳清手腕上的玉刀,“現在我明白了,這個盒子你拿走,本來也是要留給你的,母親說這些東西必須傳給女兒,一代一代的傳下去,不可以傳給兒子,才有傳女不傳男一說。”

“為什麽?”

“她說是體質問題,兒子不會有那種體質。”說著,外婆看著盒子,眼中滿是回憶。

原來是這樣,陳清了然,“什麽樣的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