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這樣。”小夏陰沉的表情停頓了幾秒, 見眾人不再反對,才換回之前熱情洋溢的表情,之間毫無過渡, 如同一個假麵具。

在他的帶領下, 一路上眾人所見和上午區別很大,再也沒有爭執和碎嘴的村民, 山間小道上經過的村民無不熱情又樸實,各個都揚著幾乎一樣的笑臉, 就連之前被陳清帶出來的女人也一樣, 隻是這些再加上隨處可見的木偶, 實在很違和。

整個下午眾人幾乎沒有收獲。

“明天那個小夏隻怕還會跟著我們, 這讓我們怎麽打聽消息。”回到房間,紀豔玲抱怨道。

“很有可能。”黃海震點頭, “每個任務都有一定限製,見機行事吧!今晚也是一個關鍵點,大家不要放鬆警惕, 雖然是老生常談了, 不過我還是特意給大家準備了一個口哨,萬一來不及喊,吹這個口哨也可以。”

說完, 黃海震從背包裏掏出了幾個塑料口哨,每人發了一個。

口哨的穿透力強, 傳播距離遠, 眾人一一道謝接過, 任務者團隊中有一個這樣的人, 確實比一團散沙的團隊要好, 不說能不能完成任務, 起碼新人有人帶領。

吃完晚餐後,眾人回房。

陳清住在隊伍中間的房間,靠近樓梯,安全性和方便性都是隊伍中最好的,這也是考慮到她獨自一人住一間房間。

房間的陳設和中午幾乎沒有變化,陳清一一對照手機裏的照片,浴室、床…沒有問題。

不對,她將手機上的梳妝台放大,赫然發現木偶的眼珠不對,咬了下舌尖,確定木偶的身體沒動,但現在的眼睛直直對著床,而中午卻是看向門口的。

這木偶果然有問題,陳清確定房間中隻這兩個木偶後,思考片刻,試探性碰觸了下兩隻木偶,沒有反應。

以防萬一,陳清貼了張符紙在身上,才將它們拿起放到了走廊盡頭的桌子上。

同時,想到這一點的顯然也不止陳清,黃海震、紀豔玲和劉紅軍都先後將木偶送了出來。

折騰了一天,陳清和衣躺在**很快入睡。

窗戶外沒有一絲光,月亮和星子仿佛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節奏的敲門聲突然在門口響起,陳清立馬睜開眼睛,新買的手表顯示現在是晚上十二點。

來了,陳清悄聲起床,房間的燈一如她所料,根本打不開。

陳清也沒有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黑暗中,隻見她準確走到門邊,仿佛在確定什麽,然後掏出一張符貼在門上成人膝蓋的位置處,剛好和木偶的高度一致。

敲門聲停頓,然後再不見響起,起效了,陳清挑眉,看來月冰的能力很不錯。

早晨,陳清是在一片喧鬧聲中醒來的,六名任務者一個不少。

“昨天晚上你們有沒有聽到敲門聲?”黃海震的房間中,紀豔玲輕聲詢問。

“我聽到了,沒敢開門。”秦家樂眼圈都黑了,一夜之間,嘴巴邊上一溜的坨,看來昨天和昨天晚上的經曆給他的壓力不小。

劉品軍也點點頭,不過陳清注意到他的表情好像較昨天少了一點。

“這才第一天,一般來說,第一天不會有太大的危險,隻要別中鬼怪的圈套就行。”黃海震看了大家一眼,接著道,“先去看看下麵發生了什麽。”

眾人沒有異議,準備出去。

大廳中,熱騰騰的飯菜擺在八仙桌上,香氣撲鼻,兩個新人吞了吞口水,但想到老任務者的告誡,隻腳步微微停頓了片刻。

躲在陰暗角落中的蔡姨眼神僵硬的看著眾人走出院門,沒有一絲表情。

“誒,昨天下午那人沒來。”秦家樂揚聲。

幾人眼睛轉了一圈,原來是那自稱導遊的小夏沒在這裏。

“趁現在趕緊走,大家速度快點。”紀豔玲這是擔心小夏突然出現。

眾人點頭。

此時是早晨六點多,村民們有些也才剛剛起來,幾個任務者夾雜在往吵鬧聲趕路的隊伍中一 點都不突兀。

陳清特意走在隊伍的最後,暫時沒有發現任務者有什麽異常,隻是隱隱覺得劉品軍今天話少了很多,對他多了一絲關注。

這次吵鬧的發生地是這個村的村長家,就是昨天他們放火的位置。

一夜過去,昨天燒完了的村長家赫然如同昨天沒有燒過之前一樣立在原處。

任務者們愕然,從瞳孔處能清晰的看到他們都很吃驚,兩名新人就不說了,驚訝都寫在臉上 。

“這,這是怎麽回事?”秦家樂指著村長的房子。

黃海震將他的手指壓下,看了周圍一眼,見沒有村民關注,幾不可見的對他搖了搖頭。

幾名任務者到達的時間比較早,前方並沒有多少村民,但剛秦家樂的動作也讓幾名村名注意到了他們,不過在見幾人之後沒有動作後,又恢複了原狀。

此時,村長小院的門口正有兩名老人跪前麵,砰砰砰的對著村長磕頭,站在兩名老人前麵的則正是昨天被黃海震親手結束的那個年輕村長。

這個村長怎麽也沒死?!

那麽殺死這裏麵的‘人’意義隻怕不大,幾乎所有老任務者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集中的村民每個人的神情和表現都不一樣,就如同活生生的人,但黃海震昨天是用對付鬼怪的道具殺死那所謂的‘村長’的。

如果這裏的‘人’不能用道具殺死,那麽這些‘人’到底是什麽東西?!這個任務又怎樣才能完成?

陳清仔細回憶著從昨天到現在發生的一切,試圖從中間找到線索。

隨著時間的推移,周圍村民的數量越圍越多,這場爭吵的來龍去脈很快清楚。

原來這兩名老人正是昨天那個名叫狗子的男人的父母,現在跪在村長的房子前麵,是想要討回媳婦,昨天媳婦就沒回,兒子回去時,不小心跌下一個小石坡,斷了腿。

兒子不能前來,就隻能兩個老人來,希望村長能網開一麵。

圍過來的村民不少,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沒有人偏幫村長,但是也沒有人為兩個老人說一句話。

開始那村長還沒有說什麽,隻是讓兩個老人回去,講這是村規,不能破例。

但雙方僵持一兩個小時,兩名老人還是跪在地上,這村長就很不耐煩了。

“你們這個媳婦不行,不是處|女之身,昨天冒犯了祖宗,已經被祖宗處罰了。”

“什麽?~死了!”停頓了一會,兩個老人好像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半晌,其中的老婆婆才顫顫巍巍抬起頭。

“是的,被祖宗處罰的,這是她的榮幸!投胎轉世洗幹淨再回來。”村長無所謂道。

“那,那我們…的孫子呢?~”

“什麽孫子,你們哪有孫子!”村長矢口否認。

“孫子就在我媳婦肚子裏啊~~你…你…”連翻打擊之下,加上這老婆婆本身身體就顫顫巍巍的,當即白眼一翻,居然昏厥了過去。

村民頓時驚呼,其中有和這家老人親緣關係近的,當即你一句我一句就和村長吵了起來,大致是要求他廢除這個製度,大家鄉裏鄉親的。

“廢除可以,但是不要忘了你們的老婆、媳婦是怎麽來的,如果沒有我哥,你們連後代都不會有,你們這是不想要老婆和媳婦了嗎?”

這話一處,剛還在爭吵的村民頓時啞口無聲。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嘶啞的老人哭聲陡然傳出,原來就在剛剛,昏厥多時的老婆婆一口氣沒喘上來,居然就這麽去了。

“嗷什麽嗷,下一批我給你去尋摸個年輕老太太,送你一個,不要錢,還搭個十八歲的小媳婦給你兒子,這總可以了吧!”村長看向嚎哭的老人,不耐煩的皺眉,“事情已經說清楚了,我這裏沒有你要的人,趕緊抬著老太婆走。”

“出人命了啊,村長,你還能稱之為村長嗎?你這是要我家滅門嗎?”

“我不是村長,難道你是,還有,我要滅你的門我還用等到現在!老不死的!趕緊走,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村長暴怒。

“你這是要我的命啊!”老人憤怒的站起,眼睛發紅。

村長正要囑咐幾個人趕老人走,此時,老人距村長隻有幾步遠。

走路慢吞吞的老人在這一刻突然速度快極了。

猛然,一道寒光閃過,村長頓時睜大了眼睛,看清了老人手裏拿著一把刀,忙要躲閃,不過距離太近,隻偏了一下,讓老人戳中了胳膊。

“老頭子,你這是找死吧!”村長痛叫出聲,將近二十公分粗的另一隻手反手一把就奪過了老人手上的菜刀,一刀直接劈到老人脖子上。

暗紅色的血頓時噴出,兩名老人一前一後躺倒在地上。

“把這兩人扔到後山,晚上我家殺豬,請大家吃殺豬飯。”村長按著傷口嗞了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