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已經走到門口。

陳清頓了下, 不好意思對眾人笑了笑,“我需要上下洗手間,麻煩等下。”

“沒事, 下次記得出門前先解決好自己的個人問題。”黃海震擺擺手, 略微有些不讚同的看向陳清。

秦家樂雖然一直對陳清的感官很好,這次臉上也沒之前的模樣。

陳清微笑。

紀豔玲卻是心中一動, 跟了上去,“我也去下洗手間。”

黃海震無奈, “你也要去?!好吧!去吧!去吧!還有要去的沒?趕緊一起。”

“我也去。”這是一直沒有怎麽出聲的新人彭羊羊, 眼神有些不安的看了看黃海震, 見他雖然有些不耐煩, 但還是沒有不讓她去,腳下加快, 幾步飛快的跟上兩人。

陳清的房間距離在樓梯口很近。

後麵兩個女人跟上來,陳清並沒有阻止,隻將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回到了梳妝台的木偶拿出去, 才抱胸站在房內。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紀豔玲見她這番動作, 小心翼翼問道。

陳清微笑,她確實是有意引她們上來的。“你們警覺性還是挺高的。”

尤其是新人彭羊羊,沒想到她也跟了上來, 原先,陳清隻猜測過紀豔玲或者黃海震可能會跟上來, 沒想到黃海震沒上來, 反而新人中出了一個警覺性高的女孩。

“我覺得你不會犯快要出門還要掉頭這種低級錯誤。”紀豔玲回道。“作為女人, 先期體力上本就比不上男人, 除了智商。”

“你猜得不錯。”陳清也不賣關子, 爽快將自己的發現告知兩人, 她還是希望在任務世界中有更多的任務者能活下來,這個世界並不像自己之前認知的那樣,同行者多會多更多的路。

“接下來,你們如果有興趣,就想辦法告訴黃海震和秦家樂吧,當然,如果我方便的話,也會告訴他們。”

原來,劉品軍和秦家樂一起坐下的時候,秦家樂坐下的位置可以明顯看出床的部分因重力塌陷下去的部分,而劉品軍沉下去的部分卻比較小,就像很輕的東西放在**,和秦家樂的差別很大。

“我帶了紙,等下給他們塞個紙團,謝謝你,我還真沒確定劉品軍已經不是人了,隻是感覺有些不對。”紀豔玲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利索的翻出紙和筆,將信息寫上去。

彭羊羊也跟著說了感謝,隻是她什麽都沒帶,站在旁邊有點無所適從。

“沒事,先下去吧,我們上來的時間差不多了。”

這時,紀豔玲的字條也已經寫好了。

三人一道走向樓下。

那個叫小夏的村民已到,眾人的行動又受到了不小的限製,想要獲取信息隻能想辦法突破封鎖。

“早上好,想必大家對今天的觀光已經期待很久了吧!”見到眾人,小夏就揚起了一張極為燦爛的臉,渾然不管眾人什麽反應就自顧自的說著。

“今天我們村裏有一場婚禮,正是我們村最出名的特色場景之一,你們很幸運,今天我們的行程主要就是這場婚禮,大家請跟我來。”

難道還能說不嗎?

看著小夏身後明目張膽站著的十來名強壯村民,眾人沒說二話。

這幾天並沒有下雨,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路麵竟然有些濕潤,有些地方甚至是汙泥,一腳踩下去,總要粘上點泥巴。

出發沒多久,刺耳的樂聲就從前麵傳來。

“這是新郎出發迎接新娘了。”小夏臉上的笑容很大,大到有些詭異。

轉過幾道彎,很快,眾人就看到了今天迎接新娘的隊伍。

紅的刺目的披風披在走在最前方的年輕男子身上,後麵是敲鑼打鼓的隊伍和一頂深深淺淺的紅色花轎。

這兩者上麵都有不明的汙漬,好像是血液幹澀後留下的。

其他人臉上則是統一的笑臉,臉上刷得雪白,眉毛黑成一團,嘴唇又笑得詭異,像是牽線木偶。

說是迎親隊伍,不如說是奔喪隊伍

小夏帶著幾人跟在隊伍後,隨陸陸續續趕來的村民一起趕往新娘‘家’。

村落不大,沒有花幾分鍾,目的地就到了。

但這裏並不是一般的新娘家,已經對村落有所了解的任務者都知道,這裏是關押被拐騙來的女孩子的地窖。

果然,很快一個被綁住手腳的‘新娘’就被所謂的媒婆從地窖中背出來,夾雜著女子低低的哭泣。

隨後被塞入花轎,然後再沒有聲音傳出,除了詭異刺耳的‘喜’樂。

迎娶新娘的是幾個任務者之前不太熟悉的村民,接到新娘後迎親隊伍就帶著眾人在村裏繞行到臨近中午才到舉辦婚禮的村民家。

此時,酒席已經擺上,眾任務者被安排坐到中間一桌,任務者六人,剩下還有四個村民和他們坐到一起。

儀式開始,鎖啦和鑼鼓聲響起,夾雜著村長陰惻惻的司儀聲,周圍的村民則如同定格的木偶,每次轉頭和眨眼都幾乎一樣,和前兩天完全不同。

不過這種狀態維持的時間並不長,儀式才結束,和幾個任務者一個桌子的村民馬上轉過頭,嘴角往上幾乎拉到眼角,“來來來,吃菜,吃菜,村裏難得一次喜事,可以敞開肚子吃!”

說著,這大娘就給每個任務者夾了塊肉。

“不許不吃哦!這可是喜事。”夾完,大娘定定的看著幾人,那拉到眼角的嘴如同擇人而噬的野獸。

看起來,這肉,他們必須得吃!

碗裏的肉,類似於現實生活中宴會上的扣肉,一片一片被擺放得整齊有序,但是和現實生活中肥瘦相間的扣肉不同,這裏的肉整個都是黑色的,看不出肉質,就如同是爛泥糅合在一起。

再被切成一片一片,夾到碗裏,邊角都掉了一些,肉香味詭異,根本讓人升不起食欲。

“這是什麽肉?這,好像不是豬肉?”秦家樂拿起筷子夾了下,忍住想丟掉的衝動。

“當然不是,那種肉怎麽配讓我特地夾給你們。這是我們這裏的特產,味道獨特,香味濃鬱,吃了絕對還想吃第二次。”大媽一邊說一邊往自己嘴裏塞了塊,臉上滿上享受的表情,黑色的汁水順著她的嘴角蜿蜒流下,讓任務者更不想動碗裏的那塊肉。

可是肉沒有吃下去,周圍村民腦袋就沒有轉向,而且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可怖,仿佛下秒會全體化身為惡鬼。

“挺好吃的,大家快吃吧!”幾人還沒有動筷子,另一邊的劉品軍已經將碗裏麵的那塊吃完了,正在往盤子裏的另一塊夾去。

這時,眾人早已經知道他不對。

但是,怎麽將肉吃下去卻沒有真的吃到肚子裏,大家隻能各顯神通,尤其是兩名新人,一時根本找不到解決的方法。

陳清手中拿著一張符紙,據月冰講,這是一張有一定障眼法的符紙。

她的符紙根據功能的劃分,都藏在身上隨手可以取到的位置,現在剛好可用,別人也看不出她是怎麽操作的,但是她碗裏的黑色肉塊不見了後,旁邊的大娘就不再盯著她了。

黃海震和紀豔玲也各有各的方法,總之,幾分鍾後,隻剩下兩名新人被村民齊齊盯著。

“真能吃嗎?”秦家樂感覺自己拿著筷子的手有點顫抖,他以為老任務者們是真的吃了。

“當然可以,趕緊,等下菜冷了可不好吃了。”大娘催促。

陳清倒是想幫他們,但是月冰贈送的符紙都有特定的催發條件,在這些村民的眼皮底下很難實現。

另一邊,黃海震和紀豔玲的手段可能也不適用於新人,所以都沒有其他動作,隻能眼神稍微示意他們。

想要撐過去,隻能靠自己,秦家樂和彭羊羊都明白這個道理。

拚了!

秦家樂眼睛一閉,竟然真的將碗裏的‘肉’塊送入了嘴中,紀豔玲別無選擇,選擇了同樣的方式。

“不錯,你們都是很好的旅客。”大娘見所有任務者都吃下了肉塊,大笑。“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我們這裏山清水秀,自給自足,住在這種地方,壽命都要長一些。”

估計是陰壽而不是陽壽,陳清轉了下眼睛。

這時,桌子正中燃燒著的香不覺間燒得更加旺盛,薄薄的霧氣聚集在棚子裏。

陳清感覺有點暈,想要走開,卻見其他幾人先後都倒在了桌子上。

不好,這霧有問題。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隻能盡量給自己選擇了一處比較幹淨的位置趴下。

再醒來的時候,周圍黑漆漆的,若非陳清能在黑暗中視物,根本就看不清自己現在在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