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再遇楊會鋼

麵對醜鬼,我實在是煩躁。這丫的真是冥頑不靈,給她做美容的人模,是沐藍藍,若我真給她做了美容,沐藍藍輕則見血,重則死亡,這種損人之事,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做的。我說你要我給你做美容,行,不過得換一個人模,比如我從市場上找一個已經去世的人所留下來的模子,醜鬼卻不同意,非要用沐藍藍的,說對沐藍藍的身材非常滿意,而且沐藍藍長得又俊俏,是她心中的美人。我把利害關係跟她講了,醜鬼依然固執地道:“這個我不管,我隻要你給我美容,其他人的生死,與我毫無關係。”

見說不通她,我心裏暗想,難道得請一個會收鬼的人來把她給收了?我突然間想起了一個人來,也就是趙東陽,這小子對付鬼就像對付螞蟻,要他來幹掉醜鬼,那豈不是手到擒來?但是,我曾經又答應過醜鬼,說會給她做美容,萬一我叫人把她給收了,豈不是自食其言?我身為巫醫,不是收鬼,而是為其醫治、引渡、勸善,況且她的身世這麽悲催,我是從心底同情她。

見我一直不做聲,醜鬼驟然逼上前來,陰森森地問:“你到底做不做?”

一股冷氣撲麵而來,我有一種被“強迫”的感覺,忙說:“做,隻是我才從鬼市回來,身體虛弱,手軟無力,根本無法做,給你美容是大工程,是不是應該等我精力恢複了再做?”

“我且再相信你一次,”醜鬼冷冷地說:“讓你休息一天。告訴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待醜鬼回到木傘裏後,我想叫冉冉出來去勸勸醜鬼,卻發現她不見了,估計又去尋找胡黑蛋了。我想她一直在外麵飄,遲早會出事。看來我得加把勁,早一點將何碩找回來。

天亮後,我打了一個電話給於封,請他幫我找兩個人,一個是楊會鋼,另一個是胡黑蛋。胡黑蛋的樣子特殊,我一說於封就懂。而楊會鋼,我跟於封說,這個人沐藍藍也是認得的,當初跟富麗大廈裏發生的血屍案有關,身為財務總監,在這一行業應該是小有名氣,要找他不會太難。

果然,中午我才下課,於封就打來了電話,說找到了楊會鋼,目前還在我們這座城市,也查到了他的手機號,並且將那號碼發了過來。我暗暗驚歎,於封真是好樣的,辦事效率太高了!

我立即打了一個電話給楊會鋼,楊會鋼問哪位,我自報了姓名,楊會鋼立即叫道:“楊師傅!”我嗬嗬笑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心裏美滋滋地。楊會鋼響亮地道:“當然記得,我正想找你呢,你就打電話來了。”

“找我?”我好奇地問他找我有什麽事,楊會鋼沉重地歎了一聲,說如果我有空的話,想跟我見個麵。我本來想當麵轉達旗袍女鬼要對他說的話,現在他主動請求見麵,我自然是欣然答應。

相約的地點離我學校並不遠。是一間比較高檔的飯店。

見麵後,相互客套了一番,我見楊會鋼大腹便便紅光滿麵地,比上回所見到時又發福了,便問他現在哪裏發財,楊會鋼樂嗬嗬地說在搞裝修,手下有兩千多號人,三家分公司,光秘書就有四個。我暗暗稱讚,這家夥不簡單,果然是富貴之人,今天的飯錢,看來不用我出了。

我想起他說過要找我,便問他找我有什麽事,楊會鋼邊給我倒酒邊說:“你打電話給我,一定也有事,你先說說你的事。”我把旗袍女鬼的名字說了,問他認不認識。旗袍女鬼的名字叫呂旗。楊會鋼聽了後,驚訝地問我怎麽認識呂旗。我說我昨晚見過她。楊會鋼呀地一聲,倒酒的手猛地抖了一下,瓶中的酒也濺了出來,他驚愕地問:“你見過她?在哪裏?”我說在鬼市,也就是陰間。楊會鋼這才哦了一聲,收回酒瓶,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衝我大聲問:“陰間?”

“對,陰間。”我說:“不然你以為我還能在哪裏見到她呢?”

“也對,也對。”楊會鋼喃喃地道:“像你這樣的高人去陰間也不奇怪。”

我說她有一句話要我轉達給你,他忙問什麽話,我將呂旗要我轉達給楊會鋼的話說了,楊會鋼聽後,苦笑了一聲,眼睛定定地望著杯中的酒不吭聲。慢慢地,他眼圈紅了,半晌才極傷感地道:“我沒想到她會死得那麽早,當年,我們很要好,性格相仿,誌趣相同,我以為,我們會走一輩子,可誰知道她……”說到這兒,楊會鋼抓起麵前的那杯酒,一飲而盡。

自古人有悲歡離合,最是感情愁人。見楊會鋼這樣,我又想起了吳樂樂,唉,雖然我現在跟她尚同存於世上,並沒有像楊會鋼與呂旗陰陽相隔,但是,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再相見呢?還是,我們會永遠不見?

楊會鋼又朝自己的酒杯中倒了一杯酒,端起來向我敬酒,說他太失態了,很感激我,喝一杯!

我問他知不知道呂旗的生辰八字,他說隻記得生日,我叫他給我一張紙一支筆,他將隨身攜帶的便箋與筆拿出來遞給我,我在上麵寫了呂旗的生辰八字,叫他在一張白紙上寫下呂旗的生辰八字與名字,可以再寫上一些對她的話,燒給她,她會收得到看得見。

“好!好!”楊會鋼忙不迭點頭。

接下來,楊會鋼又跟我說起了他之所以要來找我的原因。

原來,在前幾天,他們公司接一個非常棘手的活兒,裝修一間比較舊的房子。因為公司業務多,公司員工經常要加夜班。加班第一個晚上,員工隱隱聽見房子裏傳來小孩的哭聲,他們開始沒有太在意,小孩哭是正常的事兒,可漸漸地他們就感覺到不對勁了,感覺那小孩就在他們身邊哭。可是,他們身邊並沒小孩。更詭異的是,房間裏的燈時熄時滅,像是有人故意按開關跟他們開玩笑,並且身後總傳來有人敲門的聲音,可是打開門一看,門外什麽也沒有。當時加班的一共有六個人,全是年輕的小夥子,一個一個嚇得屁滾尿流。

第二天,員工向楊會鋼反映這事,楊會鋼始之還不相信,將那六人訓斥了一頓,白天叫了另外幾人繼續工作。

因為是老房子,牆壁泛黃,都須得刷新,一般一麵牆要刷上好幾遍,而且還要刷上不同的材料,第一遍一定要求工人刮石膏粉,好處是,幹得快,尤其是這樣的天氣施工就更顯現其優點,還有就是石膏硬度好,附著力好幹了不容易開裂收縮,填充力好,能堵住牆體上小洞洞幹了後就不能再出現小洞洞了,而用膩子補幹了後收縮又能看見小洞洞,如果補太厚了幹得又慢,所以,第一遍一定需要刮石膏,要求全膠水……

楊會鋼跟我講了這方麵的知識,我不懂,隻是聽著,但接下來他話鋒一轉,皺著眉道:“我白天叫員工將整幢樓的牆先刷石膏粉,晚上再刷膩子粉。因為這筆業務盈利較豐,我親自監督,我手下的員工技術很好,也幹得賣力,我很滿意,待晚上時,我又換了幾個人,誰知那幾人才上班就來向反映,說白天刷的牆太次了,根本沒法刷膩子粉。我當時有點生氣,白天那幾名員工所幹的活兒我看在眼裏,牆麵的確刷得很好,我以為是晚上那幾人有意刁難,本打算去教育一番,可我去了後,才發現事情沒那麽簡單,白天刷得平如鏡麵的牆,這時竟然坑坑窪窪,像是有人故意在牆上挖洞。”

說到這兒,楊會鋼端起酒喝了一小口,麵色驚惶。

我也聽出了一些端倪,說會不會是有人有意使壞,在刷好的牆上挖洞?

“不,絕不是!”楊會鋼激動地道:“我手下的員工工作時間是三班倒,也就是說,整天都會有人在那兒工作,有人在場,沒人會幹出這種事來,所以我當時既氣憤又驚訝,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令我的心裏久久沒法安靜,我難以相信,這世上竟會有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