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冥婚 第71章 相世闖

我問錢先生,他太太的腿怎麽會這樣,錢先生一臉苦相,說他也不知道,那個魚道士說可以治好這腿傷,結果不到一個晚上,這傷不但沒好,還迅速地惡化,再照這樣下去,隻怕整隻腿都得廢掉。

“魚道士呢?”我問:“他怎麽說?”

錢先生說,自昨晚起,魚道士的手機一直關機,現在也聯係不上,錢先生心急如焚,所以才來找我。

我說既然這樣,事不宜遲,得馬上動手術。錢先生忙說:“好好,感謝!感謝!”顯得異常激動,接而拿出綁帶要綁他妻子的手腳,我朝錢太太淑雲的左腿看了看,見還綁著紗帶,忙說等一等,錢先生望著我問:“怎麽了?”他生怕我反悔了,我說我先看看左腿上的傷恢複得怎麽樣了。

錢先生忙走過來,拉開被子,我見整隻左腿都被白紗布包著,若要看得拆開,便問這是誰包紮的,錢先生說是他請來的一個姓相的醫生。我料定就是上回所看見開著寶馬的那年輕男子吧,既然是錢先生特地請來,想必醫術高明,若非特殊情況,這傷腿應當不會有問題,而如今這隻腿被包紮著,我也不便拆開,便說不看了,還是先給右腿做手術吧。

錢先生麻利而溫柔地將他妻子手腳綁在**後,在床頭俯下聲,輕聲說:“淑雲,楊醫生又來給你動手術了。”淑雲——還是稱為錢太太吧,錢太太卻已睡著了,並沒有吭聲,錢先生朝我說了句辛苦之類的話,然後自個兒走了出去,並且將門輕輕拉上了。

我拿出鐵盒,打開盒蓋,深吸一口氣,握緊陰陽刀,忍著刺骨的冰冷朝著錢太太右腿上的黑皮割去。

“啊!”刀剛入肉,錢太太右腿一彈,從夢中驚醒,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抬頭朝我一看,臉色大變,驚愕地叫道:“你幹什麽?放開我!放開我!”接而手腳亂晃,便是一陣掙紮。我吃了一驚,上一回給她動手術她安靜多了,怎麽這一回反應如此強烈?難道這一回要痛一些?但也不至於反差這麽大吧!

“我是楊醫生,”我忙跟她解釋:“我來給你做手術。”

“不,我不認識你,你不要過來!放開我!”錢太太大驚失色,像是見了鬼一般,突然放聲大叫:“老錢,老錢,快救我,有人要殺我!”

錢先生推開門,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我趕緊收回陰陽刀,將鐵盒放進衣袋裏。錢先生隻顧著他妻子,對我手中的刀連看也沒看,一頭撲在床前抓住他妻子的手問:“怎麽了淑雲?”錢太太全身顫抖,麵如土色,連聲叫道:“你去哪裏了?那個人想殺我,想殺我……”錢先生忙解釋說我是醫生,是來動手術的。錢太太完全不相信,更不要我動手術。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怔住了,一時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良久,錢先生終於讓錢太太安定下來的,並且哄她睡著了,他站起身,一臉地沉痛,而且額上全是汗。我說現在這樣顯然是做不了手術的,錢先生疲憊地說:“咱們先出去再說吧。”

來到客廳,張筠浩立馬迎上來問手術完成了嗎?餓死了,得去吃飯了。錢義也問錢先生手術進展如何,錢先生搖了搖頭,對錢義說:“你叫周媽準備飯菜。”我看了看時間,回學校還可以上一節課,就說不用麻煩了,我們先回學校了,有事晚上再說吧。

錢先生與錢義同時擋住了我,勸我留下,張筠浩也將我拉到一旁低聲說:“錢還沒拿到手你就閃人了?”

一直未吭聲的吳樂樂這時在沙發上朝我們問:“到底有沒有雞肉吃啊?我已經餓得說不出話了。”

錢先生忙叫錢義去準備飯菜,然後對我們又是一番道歉,說隻顧著他妻子的病情,卻忘記了我們還沒有吃飯,是他的疏忽……說得我感覺到很不好意思了,見錢先生如此熱情,令我賓至如歸,於是暗暗鐵了心一定要將錢太太的腿傷治好。

張筠浩將客廳裏掃了一眼,大大咧咧地問錢先生,魚道士可有對他這別墅的風水有過新的看法,錢先生尷尬地說沒有,張筠浩板著臉道:“那魚道士,完全就是一江湖騙子,如果你輕信他,不按我所說的做,說實話,你這套別墅看似風光,實際卻是陰氣沉沉,隻怕過不了多久,你這裏將會感覺越來越冷,你的家業也會一落千丈。”

錢先生麵帶驚惶,說他會考慮考慮的。

這時,錢義領著一人走了進來,我見是那晚所看到姓相的醫生,錢先生立刻迎了上去,說了些辛苦之類的話,然後與他來到沙發這兒給我們介紹,得知那醫生名叫相世闖,是一名醫院的院長。

見這人才三十來歲,如此年輕就做院長了?

後來才知他是自己投資開了一家醫院,自稱院長。

相世闖既然能被錢先生看重並請來,相必醫術不凡,而且相貌堂堂,又是一院之長,所謂高富帥就是這種人,見我和張筠浩、吳樂樂不過十八九歲,又是學生模樣,完全沒把我們放在眼裏,隻朝我們掃了一眼後便在沙發上坐下了,對我們一句話也沒說,劈頭就問錢太太病情如何,錢先生說:“請你來就是為了這事。”相世闖說先去看看錢太太,錢先生說好,忙起身,對我和張筠浩、吳樂樂說了句失陪,就領著相世闖朝錢太太的住房走去。

他們前腳一步,張筠浩立即哼道:“什麽玩意兒,好屌的樣子!”我笑道:“那相醫生年輕有為,事業有成,怎麽會巴結我們這些小屁孩,既然不巴結你,對你自然不會奉承。”張筠浩說就算不奉承,那也不用擺那麽大的臭架子嘛,你妹的,把老子們當透明的!

我見吳樂樂獨自坐在那兒一聲不吭無精打采的樣子,覺得很奇怪,這可不是她的風格啊,便問她怎麽了,她突然閉著眼睛大叫:“我要吃雞肉!我要吃雞肉!”張筠浩說:“這後院有雞,你去抓一隻來吃唄。”吳樂樂睜開眼睛白了張筠浩一眼,嘀咕了兩聲又不吭聲了。

看來吳樂樂的確是餓壞了,我說我在外麵看見前麵拐彎處有家肯德基,我去弄兩隻雞腿來,剛起身,便看見錢先生與相世闖來了,我隻得停下腳步,相世闖望向我問:“是你給錢太太動的手術?”我說是的。相世闖又問:“你是醫生?”我頓了頓,說是吧。相世闖將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又板著臉問:“你有醫生從業資格證書嗎?”我懵了,說沒有,相世闖頓時嚴厲地說道:“你沒有醫生從業資格證書敢給人動手術?你這是蓄意傷人!”

什麽情況?

好端端地來救人,反而變成了蓄意傷人!

“你誰呢?”張筠浩走了過來,衝相世闖問:“你憑什麽說他蓄意傷人?再敢胡說八道,小心告你誹謗!”

相世闖頓沉下臉來,錢先生忙上前打圓場,說是他請我給他妻子動手術的,並不存在蓄意傷人。相世闖輕哼了一聲,對著錢先生陰陽怪調地說:“錢先生,你太太的腿久治不愈,而且連國外的名醫也束手無策,這小子竟然一刀就能治好,你不覺得這有問題嗎?”

沒想到這家夥說話這麽直接,錢先生也被這話問得左右為難、一時無語,我冷笑著問:“那麽請問相醫生,你覺得這會有什麽問題呢?”相世闖應道:“什麽問題?你心知肚明。”然後又盯著我問:“你能拿你動手術的那把刀給我看看嗎?”

我不由一怔,他也要看刀,身為一名醫生,手術刀再平凡不過,隻有像魚道士這種人才會懂得這刀的玄機,難道,這相世闖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