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的葬禮是由林銳一手操辦的。
在徐磊的舉辦葬禮這天,許蓄、王毅、陳晨、波頓都來了。
他們四個人都是麵無表情,看上去非常的低落悲傷。
我坐在一個角落,看著他們在靈堂鞠躬,我一直在觀察他們。
我把他們和穿黑衣的男人的身形比對。
最後,我發現了許蓄的身影和穿黑衣男子很相像,都是高高瘦瘦。
因為穿黑衣男子的身子明顯就撐不起那套衣服,穿著很鬆垮的樣子。
想到這裏,我看著許蓄的平靜變成了恐懼。
我緊緊握著拳頭,指甲陷入了手心的肉裏,疼痛令我保持冷靜和清醒。
我不能發作,我不能發作。
我撇開視線,這時候看到已經調了靜音的手機屏幕亮了,跳躍著李純的名字。
我立刻拿出手機,走到門口邊上去接聽。
李純那邊有些吵鬧,她大聲地問:“姐姐,你在哪裏?”
我小聲地回答:“我在竹山靈堂這邊,你呢?”
李純問:“啊?你說什麽?”
我稍微大聲一點,說:“我在竹山靈堂。”
李純聽明白了,立刻說:“我來接你,姨媽出事了。”
我詫異:“什麽?!”
“姨媽出車禍了,我現在來接你,你等我。”
接著李純掛了電話。
我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媽媽出了車禍,爸爸沒有告訴我,應該是怕我受到打擊,病情加重。
媽媽到底怎麽了?她有生命危險嗎?她會不會死了?
我迫不及待立刻撥打爸爸的電話。
但是爸爸的電話關機了。
我沒辦法,我隻能等李純來。
這時候林銳也走出來,我滿臉淚水地上前抱住林銳,說:“媽媽出事了。”
林銳抱住我,問:“阿姨怎麽了?”
我難受地回答:“媽媽她,車禍了。”
林銳拉開我,緊張地說:“怎麽會這樣?我立刻送你過去。”
我悲傷地搖搖頭,說:“不用了,純純現在過來接我,你處理這裏的事情吧。”
“這裏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我跟你一起去看阿姨,你在這裏等等我,我進去跟他們說一下。”
林銳說完,走進去了。
我整個人都像失了魂,眼睛空洞地看著天空。
如果媽媽真的死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幸福的。
而且媽媽的車禍真的是意外嗎?那五年前,我的車禍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呢?
*
李純開快車把我和林銳送到醫院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我從病房的玻璃窗上看著醫生為媽媽蓋上白布。
我不顧一切地衝入病房,趴在媽媽的屍體上,痛哭:“媽媽!你起來,你起來。”
爸爸這時候也哭了,哭得很悲傷,他抱著我,也抱著媽媽的屍體。
我不接受這個事實,我覺得這一定是一個夢。
對,是夢,夢醒了就沒事了!
我立刻抓緊爸爸的手,問:“爸爸,我在做夢,對不對?對不對?”
我知道我此刻的眼睛都溢滿了淚水,我已經看不清爸爸的輪廓了。
但是我聽到爸爸的哀鳴聲。
他抓著我的手,喊著:“麗麗。”
我知道我沒有在做夢,因為我感受到爸爸抓著我的手的力度。
我搖搖頭,甩掉自己這種認為不是做夢的思想,一直在問爸爸:“爸爸,我在做夢,對不對?我在做夢,對不對?”
爸爸泣不成聲了。
林銳上前,用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想安慰我。
“放開我!”我狠狠推開他。
他踉踉蹌蹌了幾步,整個人撞到了櫃子上。
我不再看他,我發了瘋一樣抓住爸爸的手,問:“爸爸,我在做夢,對不對?我在做夢對不對?”
我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我很激動,我很難受,我很痛苦——
林銳站起身,將我緊緊抱住,對爸爸說:“快,拿繩子過來。”
我依然掙紮,嘴裏喃喃自語:“我在做夢,對不對?我在做夢,對不對?”
“啊!”我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