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鬱錦方才說的那些話,鬱非晚第一次這麽的厭惡傲慢的人。

而他曾經就是那個傲慢無禮的人。

鬱非晚心情難受極了:“桑榆……”

“沒事兒,都過去了。”

桑榆感受到了鬱非晚的情緒,心裏有點暖。

至少他是能體會到她的不安和恐懼的,而不是像鬱錦那樣,什麽都不知道就來攻擊她。

但她也不能奢求一個人來理解她的難處,她不能控製鬱錦的想法,畢竟誰都有自己的理由。

隻要在乎的人理解她,桑榆就滿足了。

韓逸年看著鬱非晚這幅假惺惺的樣子就煩,“衣食無憂的少爺,怎麽會理解我們過的生活呢,更不會知道,我們可以像泥一樣活著的。”

鬱非晚這次沒有冷冷地說些什麽,他猜出韓逸年過去的日子估計也不好受。

他不想再用言語傷害一個千瘡百孔的人。

桑榆卻看著韓逸年,一臉認真:“每個人的生活都不同,從出生起就自帶的,不能覺得別人的幸福就礙眼,那我們永遠都活在自怨自艾當中。”

韓逸年心髒襲來一陣刺痛:“桑榆,你是在幫鬱非晚說話麽?”

“不是幫,這就是我的想法。”

“你別忘記了,鬱錦是怎麽說你的,你難受得去喝酒了,這麽一會兒就算了麽?”

桑榆皺了皺眉頭,她心中的確有氣,可是能怎麽辦麽?她就非得努力讓鬱錦喜歡她麽?就算她當添狗去討好她但依舊不喜歡她呢?這種事情絕對不能鑽牛角尖。

因為這是個人無法控製的事情。

“我不能決定別人對我的看法。”

“那是鬱非晚的姐姐。”韓逸年不甘心道:“鬱非晚以前也很傲慢吧。”

桑榆眉頭皺得更深:“然後呢?”

桑榆看著韓逸年的眼睛,又問了一遍:“然後呢?”

韓逸年無法直視桑榆這樣坦誠的目光。

因為事實就是沒有什麽然後。

不管他多麽的嫉妒和不甘心,都不能改變桑榆跟鬱非晚在一起的事實。

他恨就恨在桑榆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沒有在她的身邊,而桑榆陰差陽錯碰見了鬱非晚。

如果沒有那天晚上的際遇,桑榆一定不會跟鬱非晚結婚的。

但事實這麽的造化弄人。

韓逸年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沒有意思,好像不管做什麽,他都差了一步。

就像他在大學圖書館注意到那個安靜自習的桑榆時,他心動了,但沒過幾天,就看見桑榆跟他的室友唐行舟走得很近,他想要靠近桑榆,不得不使用一點手段。

之後陪伴傷心的桑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走進她的心裏,正準備告白時,他的母親受了虞沉那個惡心的渣男的刺激突然出事兒了,而他不得不精心策劃,奪走虞沉的一切,這花費了他大量的時間和心機,沒辦法跟桑榆聯係。

而且韓逸年想要桑榆得到最好的,在一切都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他沒有聯係他。

可當他做好一切去找桑榆時,她竟然跟鬱非晚結婚了。

這讓韓逸年無法接受,不,是無法承受。

如果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他有的是手段在不傷害桑榆的情況下得到她。

但這個人偏偏是鬱非晚。

鬱非晚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人。

但韓逸年總覺得有希望,鬱非晚是天之驕子,眼高於頂,不會輕易地喜歡上一人人,而桑榆在心中修建了一座高高的城牆,不是誰都可以走進他的心。

他們兩人遲早要分手。

但事情跟他想得完全不一樣,他們感情竟然很好。

韓逸年有一種被砸暈了的感覺。

為什麽會這樣?

命運為什麽偏偏要捉弄他一個人呢?

韓逸年紅著眼眶看著桑榆,啞聲問道:“桑榆,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