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後。

蘇秦隨著三人走過了蜿蜒的山道,很快來到了一處巨大的平原之上。

這一路上,隨處可見的都是各式各樣的修道者們,大家都隻有一個目標。

鏡湖!!

路上,蘇秦他們並沒有見到太多的妖獸,隻有偶爾的妖獸影子一閃,便匆匆逃走。

能從億萬野獸中脫穎而出,成為妖獸的它們可並不傻,眼瞧著這麽多的修道者,當然不會觸這個眉頭。

於是一路無事,平安的走到了平原正中處,到了鏡湖的邊上。

蘇秦站在湖水旁邊一塊大石上,遠遠的望向整個“鏡湖”。

鏡湖,蔓延開來,足有二三裏,碧藍色的湖水連綿在一起,與其說是光滑平整的鏡子,反而更像是一顆璀璨的寶石,隨著微風的輕輕吹拂,**漾出一圈圈的波紋。

湖水中有青綠色的水草,靜逸的散落在湖底中,天空中偶爾有一些飛禽飛過,湖麵的另一邊偶爾還有嬉戲的妖獸和喝水,反而顯得和諧和寧靜。

“看到這裏,誰又能想到連雲山脈中每日都用無數的妖獸和修道者喪生呢?”蘇秦淡淡的一笑,看到這鏡湖,反而讓他幾日在連雲山中廝殺的心情舒展了一些。

蘇秦他們四人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修道者雲集在這裏。

這些修道者或者三五成群,或者獨自一人,圍著鏡湖,緊緊的守了起來,目光死死的注視著湖水中央,一點也不放鬆,似乎都在等待和期盼著什麽,時而還會和路過前來喝水獵食的妖獸發生廝殺,還沒多少工夫,鮮血染的到處都是。

蘇秦隨意的撇了一眼水明三人。

發覺,此刻三人神情緊繃,小心翼翼的看著每一位路過的修道者,警惕著。

蘇秦默然,再看了看周圍三五成群的修道者們,發覺了一件很有趣的事,這些修道者們互相都以自己的小圈子站著,絕不靠近其他修道者。

“碧月寒珠的**真夠大的。”蘇秦輕輕的感歎道。

水明聽到蘇秦的話,也附和的感歎道:“是啊,碧月寒珠這等天材地寶,就連上清境的強者都能增加一倍的神識,對於我們這些玉清境的修道者來說,可謂是無上之寶啊,要想踏入上清境,可不是光是真元雄厚就可以的,更別說修成元神之境的強者了!”

“嗯?”蘇秦微微一愣,他雖然知道要想突破到上清境要將靈識蛻變成神識,但和元神有什麽關係就不知清楚了。

“前輩,是這樣的,玉清境的修道者乃是聚合天地靈氣將自身精氣神化為真元,而上清境則是要將靈識蛻變成為為神識,至於太清境,我聽聞,則是打開天地之橋,自身真元將會處於元神與真元之間,甚至可以運用元神之境的神通,而元神之境,則是完完全全的將真元蛻變,將精氣神凝聚成為元神,到時候,掌天地變化,控風雷水火,就算肉身枯朽,元神也能存下來!”

蘇秦點了點頭,心中認同。

上清境,玉清境,太清境,每一層隻有一字之差,卻有天壤之別。

真元再雄厚,又如何?

修道者本身就是超越自我,就是不斷打磨自身,將自身從枯木鍛造成木石,再鍛造成鐵石,直到金石,金剛石,甚至不受這天地枷鎖,那就是真正的成仙了。

大道至簡,千般道理說下來,不過是不斷超越自我罷了。

就連妖獸也是不斷修煉肉身,算起來,和修道者也查不了多少,隻不過一個修外在,一個修內在而已。

“可為什麽要說修內在修成元神才是正道,修外在的妖獸反而就成了偏門呢?”蘇秦有些疑惑。

看起來,修煉外在的妖獸並不遜色於修道者,甚至還要更強一些,卻成了偏門,讓蘇秦有些疑惑。

突然,遠處有一些喧嘩之聲。

“怎麽了?”蘇秦抬起頭,向遠處看去。

本來四處散落聚集著的修道者似乎被外力給向兩邊分開,從人群的正中間走過來一群身穿黑衣的修道者,兩旁的修道者們雖不情願,但也不得不讓開。

蘇秦定睛望去。

隻見帶頭的是一名身穿黑衣的青年男子,麵色白淨,一雙狹長的眸子似乎帶著某種危險的氣息,頭輕輕的抬起,帶著一種鶴立雞群的氣勢,所過之處,有著一種淩駕眾人的強大壓迫。

他的身旁跟著五六名黑衣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寒冷如冰,並且同樣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勢。

“他們是什麽人?”蘇秦的眉頭微微皺起。

“赤魔穀的大弟子,慕容殘,傳聞他可是冷血殘酷,嗜殺無比,修為深厚,聽聞已經快到了上清境後期,而且不知道有多少修道者死在了他的手上。”

一旁的水明嘴巴有些發顫的說出了蘇秦想問的問題。

蘇秦的瞳孔瞬間一收,眸中閃現一摸光澤。

“正魔十大宗門之一的赤魔穀!大弟子,慕容殘!這應該就是李穀所說的大師兄了,當時李穀似乎發出了什麽信號,不知道他們收到沒有。”蘇秦皺著眉頭暗自思襯道。

要是這慕容殘收到了李穀的信號,對自己就有些不利了。

蘇秦靜靜的站著,眼看著慕容殘一行人向著這邊,越走越近。

赤魔穀一行人由慕容殘帶頭,輕輕的走過眾多修道者讓開的道路。

望著周圍紛紛讓開,且帶著懼怕眼色的修道者們,慕容殘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大師兄,我們不是該去連雲山深處去找那東西嗎,怎麽來這裏了?”一名黑衣人對著慕容殘行了一理,疑惑的問道。

慕容殘嘴角一撇,一抹冷笑:“你懂什麽?那碧月寒珠可是極品的寶物,能增加上清境強者兩倍的神識,哼,要我得了這東西,就更有把握突破到太清境,最後成為元神強者,到時候,宗內的長老之位也非我莫屬了!”

“再說了,這群廢物般的散修能有多厲害?在我手中皆是土雞瓦狗之流,到時候奪了碧月寒珠,我們再去尋那“寶物”就是了,那東西才是至寶,莫非還有人敢跟我赤魔穀作對?”說罷,話鋒一轉,眉宇之間,盡是一種冷酷殘忍之色。

黑衣人連忙恭維道:“是,是,大師兄真是英明,我等佩服萬分。”

慕容殘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絲毫不理會黑衣人的恭維。

隨著他們繼續前進,很快,慕容殘等人的目光就和一旁站著的蘇秦對上了。

蘇秦麵色冷峻,目光與慕容殘交錯在一起,右手輕輕的放入腰間黃泉尺上,神色不變,靜靜的等待著對方的動作。

慕容殘的目光一盯到蘇秦,腦袋微微一歪,似笑非笑,仿佛猛獸找到了有趣的獵物一般,其他的黑衣人的眼眉之間也滿是殺機。

一個修為在上清境初期的黑衣人獰笑了一聲,上前一步,正欲向著蘇秦所站的方向走來。

蘇秦的眉宇皺的更深了,眸中精光一閃,若這名黑衣人再上前幾步,蘇秦就會立刻全力出手。

黑衣人的步伐越來越近。

眼看著,就要靠近蘇秦的警戒線內。

黑衣人的步子又向前了踏空了一步,就要踩了下去。

蘇秦將黃泉尺緊緊握住,全身的真元開始運轉起來,心也被死死的吊在了喉嚨縫上,掌心被細密的汗珠給布滿了。

他剛才用靈識感知了一下。

這一群赤魔穀的人沒有一個修為低於上清境初期,最厲害的慕容殘,已經是上清境後期的修道者了,和他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一旦動起手來,蘇秦自己很清楚自己的結局。

九死無生!

“啪!”

黑衣人前進的步伐給慕容殘的一隻手給生生按捺了下來,黑衣人先是一愣,有些不明白的盯了一眼慕容殘,但看到慕容殘那冷酷的眼睛,身子一顫,立刻低下了頭,不敢多說什麽。

隨後,慕容殘就帶著眾黑衣人和蘇秦錯身走了過去。

蘇秦清楚的感覺到,慕容殘和自己錯身的那一刹那,慕容殘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和充滿殺機的冷笑。

最後,慕容殘帶著黑衣人們向著另外一邊走去。

蘇秦輕輕吐出一口氣,這才沉下心來。

“李穀的信號果然送到了,他們到底是什麽打算?看來,我得小心謹慎了。”蘇秦心中沉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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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殘等人走出了老遠,那名黑衣人恭敬的行了一禮,小心的問道:“大師兄,那個少年就是殺了李穀師弟的家夥,他身上應該還有凝煙血芝,為什麽不讓我殺了他?”

“你是笨蛋嗎?”慕容殘冷笑一聲:“現在殺了他有什麽用?看他的修為已經到了玉清境後期,想必是將凝煙血芝服了下去,你現在殺了他,反而會讓鏡湖其他的散修怎麽想?在立威,還是表明這東西我們要了?碧月寒珠這等寶物一旦出現,群起攻你,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元神強者了,千萬人都不懼怕了!”

“那,難道放過那個小子?他可是殺了李穀師弟,當麵打了我們赤魔穀的臉啊!”黑衣人連忙道。

“愚蠢,誰說我放了他?一隻螻蟻罷了,若他有單獨一人的時候,就去殺了他!如果他不一直不離開,那等我們奪了碧月寒珠,再殺了他也不遲!隻要碧月寒珠到手,那些散修們也不敢和我們赤魔穀作對。”

慕容殘冷冷道。

“是,大師兄英明。”黑衣人們連忙恭維道。

“哼。”

慕容殘哼了一聲音,也不在意周圍人的恭維,直接帶頭離開,黑衣人們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