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清醒
“真是該死！”張紫眸的左肩被權杖擊中，一下子被衝擊力推到遠處，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她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赤紅色血，低笑了一聲，站起來繼續向著主教攻擊而去。我不要死，也不要做什麽勞什子聖女將自己獻給莫名其妙的神仙，隻是要自由著邁向巔峰。她這樣想著，渾濁的眼神清明了幾分，看向琉璃略略有些艱難地應付著那個主教大人，禁不住叫了一聲好。
琉璃身上的紅光，並沒有像主教的權杖一般，放出一束一束的光芒，而是化成一片一片的光芒，直接掃向主教的身體，想要將他攔腰截斷，隻不過琉璃的境界比主教差上一籌，沒有得逞，但也給主教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說時遲那時快，琉璃一下子接連放出了七片紅光，每一片都從不同角度向著主教的身子攻擊而去，有兩片選擇的角度十分刁鑽，主教連忙化攻為守，將攻擊的權杖擋在身前，一連擊落了六片琉璃釋放出的紅光，身子向後彎折，躲掉了第七片紅光，張紫眸就瞄準了主教彎下身子還沒有站立起來的這個機會，讓青陽劍插入主教拱起的肚子。
“你敢！”主教在她們一人一妖獸的聯手下，硬生生受了這一劍，隻見他身上忽的閃出一道白光，將青陽劍擋了回去，但臉色驀地湧上一股血氣，卻被他壓製住了，“我還不知道，我們的聖女大人。怎麽會變得這樣厲害了呢！”他陰冷地笑了起來，將身上已經破裂的衣服丟到一邊，露出裏麵的防禦法衣，再次攻擊起來。
張紫眸和琉璃相互配合。尤其是琉璃仗著靈巧的身形不住地輾轉騰挪，幫了張紫眸的大忙，他們一時打得難舍難分，而旁邊過來觀看宗教儀式的眾人，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自己被牽連，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缺了十指的。
這個時候，張紫眸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那日主教為了“教育”自己聽話而去“拜訪”的那位女人，也就是某個因為犯了過錯而受到懲罰的前任聖女。她將手放在胸前。翹起蓮花指。擺出一個簡潔的手印來，整個人都籠罩上一股聖潔的光芒，一雙白色的羽毛翅膀在她身後浮現。“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她聲音清澈。絲毫看不出那日自暴自棄的態度。可能是因為報複的快感，她的麵上潮紅一片，眼睛微眯著，嘴角似笑非笑。
張紫眸忽然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輕盈了幾分，心中一喜，將青陽劍舞得密不透風，偶爾看到主教的破綻就上去刺一劍，同時還要忍受著權杖發出來的光芒，一時間兩個人身上都受了不少的傷，但張紫眸一邊因為有了兩個幫手。占了上風。
就這樣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張紫眸一點一點地將主教磨死了，看著前方倒下的身軀，張紫眸也向後仰去，自己還要飛升呢，不能死，一定不能死，她拚著最後一點靈氣為自己施展了一個春風化雨術，然後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醒了？感覺怎麽樣？”張紫眸仿佛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自己耳畔響起，“要不要喝一點水？”她緩緩睜開雙眼，就見到了前任聖女，那個被主教折磨的可憐女人。
“嗯。”張紫眸點了點頭，看著那個女人輕輕托起一杯水放在她的嘴角，張紫眸抿了一口，舌尖嚐著沒有異常，才吞入口中，但也沒有再喝第二口。“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張紫眸因為剛醒過來的原因，聲音有一些沙啞。前任聖女的眼中有著毫不隱藏的幸災樂禍，“能怎麽樣？你將實力最強的主教大人殺害了，現在各地的教會都亂成了一團，為了爭地盤爭信眾打得不亦樂乎，自然不會有人關注我們兩個小人物。”她嘲諷地笑著，將身上的那種聖潔之氣生生打了個折扣。
“如此正好。”張紫眸伸出手來，琉璃就不用多言地飛到了她的手指上麵，張紫眸神識感受了一下自己靈獸的狀況，心中鬆了口氣。沒事就好。“多謝……姐姐了。”張紫眸頓了頓，選擇了一個自以為合適的稱呼。
兩個人一時間相顧無言，而打破平靜的，卻是粗暴的開門聲。“原來你們兩個躲在這裏。”一個斷了一指的男人伸出自己缺了手指的手掌晃了晃，“現在是不是想要喝一點血了？我的小寶貝。”他哈哈大笑著，“現在教會群龍無首，我倒是看看他們用什麽維護你，乖乖把大爺伺候舒服了，再想要我一根指頭，我就要了你的命！”
他身後又鑽出來一個缺了三根手指的男人，不耐煩地道：“你說那麽多做什麽？廢話連篇，要上就趕快上！”他擠進門，看到張紫眸後眼睛一亮，“還有個新鮮貨色，意外之喜啊。”
兩個人自顧自地說著，張紫眸的手中突然間出現了一柄青陽劍，在兩個人的脖子上劃了一圈兒，就有兩顆頭顱滾到了地上。“你為什麽不通過修煉來獲得靈氣，反而走上歪門邪道，要喝修士的血呢？”張紫眸抬頭問道，春風化雨術不愧是頂級的法術，不僅讓她的傷勢穩定住了，還增加了她恢複元氣的速度。
“修煉？那是隻有教會的男性高層才會做的事情。”前任聖女苦笑著，“我們這種被選拔而出的，天生能力比較強大的女人，都隻能被動提升修為，為了靈氣而終身為教會服務。”
張紫眸隨手扔給前任聖女一本入門修煉心法，“你且拿去，就當是我謝你出手相助之恩了。”她從**站起來，“我現在要飛升了。”張紫眸感覺到身邊的靈氣劇烈地攪動起來，自己就退出了剛剛的世界，置身於一片灰藍色的世界中，這個世界上有數不清的圓球形物體，而她則認識到，自己剛剛就是從其中的某一個圓球中掙脫出來的。
“為什麽要用‘掙脫’這個詞呢？”張紫眸喃喃自語，卻沒有找到答案，“原來這麽簡單就飛升了嗎？”她搖了搖頭，沒有找到記憶中相應地內容。
時間似乎停滯了，張紫眸就在這樣一個空曠的灰藍色世界中徘徊，隻有淺顯的意識，和生存的本能，讓她沒有化成一捧黃土。
“紫眸。”她聽到有人喚她，連忙回頭，就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修。“鍾子期？”張紫眸歪著頭疑惑道，“你怎麽再這裏？”她把玩著自己的兩隻雙手，低下頭不去看鍾子期的臉。
“我也不知道。”鍾子期納悶地道，“我從一個地方出來之後，就到了這個奇怪的好多球體的地方。”他無奈地抓了抓頭發，“真是煩躁，幸好碰到你了。”
“你不是不喜歡說話嗎？怎麽一次說這麽多？”張紫眸隨便問道，“我記得我們不是要飛升嗎，難道這就是仙界？可是不應該是這樣荒蕪啊？”兩個人都有些迷糊，就伴而行，又不知過了多久，才和另外兩個人相遇。
四個人圍成一個圈子，呆愣愣地看著對方。“我總覺得有些不對。”袁傑先開口，“你們呢？”他環視一周，見眾人都點了點頭，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為什麽會這個樣子呢？”
“這不是我的身體。”張紫眸說道，“我敢確定。”她表情有些僵硬，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沉默下來。
“好像這不是我們呆的地方。我們最後在哪裏？”這是柳名媛的提問。而鍾子期，則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好像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奇特的地方。上下兩片陸地，中間好多圓球。”
鍾子期的話音剛落，袁傑就甩出自己不離手的扇子點了點額頭，“是啊，我們不屬於這裏，為什麽不回到原來的地方。”
四個人商議了一陣，就攻擊起自己所在的世界。隨著輸出靈力的增多，四個人反而漸漸頭腦清明起來，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自己以前的白癡表現，都有些不好意思，隻埋頭攻擊，也不說話。靜謐的氣氛，反而增加了幾人的尷尬。
“砰”的一聲，幾個人在虛空中都有些站立不穩。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碎片，一點一點地剝落下來，仿佛斑駁的牆皮，被一點一點地揭下。他們四個手拉著手來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動，但每個人臉上卻沒有多少擔憂，“隻希望能出去。”張紫眸神智清明之後，才發現自己在丟失了部分記憶和思維能力的時候，究竟遇到過怎樣的危險，從特定的虛幻世界中掙脫出來，和琉璃對戰金丹初期的修士……如果稍稍踏錯一步，簡直無法想象。
當所有的碎片都掉落之後，張紫眸再次睜開眼，就知道自己已經回到了原本的肉身中，長呼了一口氣。一口氣還沒有呼完，就聽到靈霄宮宮主的殘魂，哈哈大笑的聲音，“真是有意思，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