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春都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長時間,此時,時間在他心中已變得毫無意義。那種感覺就仿佛是真的到了陰曹地府,整個玄宮之中雖然覺得自己還活著,但竟然絲毫感覺不到一絲人氣兒。

探查了一番,姬長春發現墓穴裏麵一共有四間墓室。東邊的墓室,全部擺放著刀槍弓箭等兵器;南部的墓室,全部是絲織品,中間有一個梳妝台,分為上下兩個格。上麵擺放著上等的布匹,布匹上麵有一個梳妝台,分為上下兩個格。

上麵擺放著上等的布匹,布匹上麵有一個牌子,上麵寫著“無論是誰騷擾了蠱婆的安寧,陰兵的疳蠱將在他頭上降臨。”不過姬長春沒看懂就扔一邊了,接著打開下麵一層,全部是金銀珠寶、玉器寶石,姬長春也沒動它。

墓中一共五張壁畫,上麵布著厚厚的灰塵,姬長春用舊衣服一擦,一堆粉塵紛紛揚揚都落在了姬長春頭上,姬長春拍了拍頭,耐著性子把一張一張的壁畫擦幹淨,等壁畫都顯現出來了,第一張是一位穿著金黃色衣服的年輕人摟著一個國色天香的美女,第二張是美女手上抱著兩個孩子,第三張是美女掩麵而泣被幾個衛兵掠走,第四張是年輕人跪地懇求,流著淚背上了行李,第五張是美女錦衣玉食卻鬱鬱寡歡,正幫龍袍男脫衣解帶。

姬長春心中將各張壁畫串聯起來,也不由的聯想起來:一個體態豐滿,皮膚細膩,性格溫柔的少婦,在產下兩個孩子後被蒼老的公爹看中,而那公爹身穿龍袍,看上去倒有些像古代的帝王。

驀然看到豐盈嬌憨的兒媳婦,皇帝蒼老的心一下子年輕了許多,在熾熱的情感交織下頓時失去了理智和尊嚴,竟不顧人倫天理,把兒媳婦從兒子懷裏奪了過來,皇帝一時一刻也離不開她,墮入“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溫柔鄉。

而後麵的幾幅壁畫好像被人生生抹掉,也不知道那少婦究竟怎麽樣了?

姬長春扶著牆來到西邊的墓室裏麵,隻見墓室中央停放著一口玉石製作的棺材,裏麵躺著一個清純美麗的少婦,皮膚紅潤有光澤,牙齒如貝殼般雪白整齊,頭發烏黑稠密,就像正在睡覺的真人一眼“儼然如生”。

玉女的身材,高矮適中,胖瘦得體,就像畫裏的美女一般,棺材裏麵的衣服被褥、繡鞋羅襪散發著縷縷清香。

棺材的前麵,擺放著一個銀質酒樽,裏麵裝滿了美酒。姬長春竟忍不住拿起飲了一口,酒味甘甜芬芳,是人間少有的佳釀,喝完酒姬長春覺得身子暖暖的,肩頭的傷口有些癢又有些熱,拿眼睛一看,開裂的傷口居然變硬結疤了,而神經與身軀的疲憊一下子一掃而空。

姬長春發現玉女的左手無名指上有一個紅色玉環,看上去就像血液從玉環裏滲出來一樣,不過姬長春沒敢打開棺蓋看看究竟,自己剛才莫名其妙忍不住喝了一杯酒就夠怪的了,他隻是拿了一些金銀飾物就就又去尋找出口,伸手不見五指的墓室裏靜的有些嚇人。

姬長春此刻正蹲在被抹去的壁畫前想看出點什麽,他用手擦了擦,可被磨損的石壁上什麽秘密都看不出來,拿磚塊敲了敲,又沒有什麽機關暗器,正對著石壁發愁的時候。

他忽然嗅

到一陣屍臭撞腦,隻覺黑暗中有條腥穢濕滑的長舌,悄無聲息地伸過來舔在了他臉頰上。

一隻血淋淋的手拍向他的肩膀,姬長春回過頭,貼著他眼睛一寸距離的地方,正飄著一個身穿紅色衣服、頭發蓬鬆的女子,雙眼流血,怨恨惡毒的看著姬長春,女子在他麵前飄**啼哭,淒慘而沙啞的聲音狂嚎著“殺人”。

眼前這女人剛剛還在玉棺裏躺著,剛才的美女怎麽變成這樣了?她是怎麽出來的?

但姬長春唯一能確定的這絕對是個精神失常的女人,心中一顫,撒開腳丫子沒命的往南邊的墓室跑去。

姬長春氣喘籲籲跑到南邊墓室,他在南邊墓室看到一個石頭做的巨大棺材,他踢了兩下,卻沒一點動靜,這石棺堅固異常,無法打開,後麵血淋淋的女鬼發出淒厲的“殺人”、“殺人”的叫聲,那雙隻剩下眼白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姬長春,一步一步的把身體挪過來,讓他雙腿有些發軟。

姬長春看了看後麵毫無退路,便翻身上了石棺,女屍的身子也漸漸的挪到石棺邊上,血淋淋的頭逐漸靠向站在石棺上的姬長春。

姬長春用腳踩踏屍體的腦袋,以壯壯自己的膽子,可一接觸,立即感到腳步特別疼痛,從腳底板一點一點擴散,苦不堪言。

姬長春聽說村裏有個叫毛蟹的人,長期下河裏摸魚,之後患上了足疾,那當時是特別癢,毛蟹這小子忍不住的使勁抓,兩條腿都被抓得潰爛了,十個腳指頭全部脫落,最後哀號而死。

女屍站在他麵前,雙眼流血,對姬長春說:“為什麽我死了你都不讓我安寧?”說完將自己的頭發連帶著半塊麵皮撕扯下來,眼珠子也跌落下來,歇斯底裏地對姬長春說:“就是你這個衰人,損毀了我的墓葬,破壞了我的輪回轉世,我才變成這個樣子。我也讓你不得好死!”於是雙手向姬長春眼睛插來,姬長春伸手在口袋裏抓了一把金珠擲去,微微阻擋了衝勢。

女鬼又伸手要扭斷姬長春的脖子,並且想要把他的肚子剖開,眼見那纖長的手指就要劃破皮膚,姬長春十分害怕,心裏有些毛,腳上也又癢又熱。

姬長春往女鬼腳上一瞧,還真的一個指頭都沒有,而且還流著膿水,好不惡心,姬長春甚至這女鬼就是得這病死的。

他忍住癢拿起口袋裏一串念珠就往女屍頭上勒去,隻見這串寶珠一碰到女屍身上的汙血就發出“噝噝”的聲音,隨後串連珠子的絲線一鬆,幾十顆珠子隨著兩個布滿血絲的眼珠子一起“乒乒乓乓”掉落在地,眼孔中空洞洞的,還掛著一些細筋,一滴一滴的往下淌著鮮血,就這麽一動不動的瞪著姬長春,身子也跪倒在地,不再動彈。

片刻後,姬長春坐在石槨上手撫心髒,麵如菜色,抖著雙手拿著一塊一塊古玉往腦袋上輕輕一碰,女屍的身子像個爛白菜似的,一碰就爆開了花,地麵上隻留有一片血跡,許多緊貼地麵的小碎肉仍清晰可見。血跡旁還散落著零星的骨頭碎片,一股血腥味彌漫開來。裏麵有衣服和頭發,還有人的手指以及一小部分大腿,頭皮也貼在地麵上。

這一幕好生恐怖,一些汙血從它還沒倒下的屍體中噴射出來,汙血灑到墓室四角

的長明燈上,墓室中響起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突然間,石棺“砰”地一聲打開,姬長春沒反應過來就掉入了深邃的地宮之下。

姬長春掉在了地上,他“哎呦”呻吟了一聲,摸了摸麻痛的後背,背上墊著一隻旅行包還震得他身子發麻。晃了晃有些黯淡的手電,姬長春慶幸的想道:還好當時買的是戶外專用的防水防摔手電。

姬長春被摔疼之後陷入了沉思,隱蔽的山洞,神秘的壁畫,駭人的白骨,“活著”的屍體,這一切到底想說明什麽?他們之間有什麽聯係?難道隻是巧合?

不過此時要先熟悉一下地形,姬長春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往前走了幾步,借著手電燈光細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下邊是片地台,也就是地槽中凸起的台地,環著台地都是奇形怪狀的矽化木,更深處的則是積水,就仿佛是個天然形成的地下蓄水池,水中存在浮遊生物,看起來是暗流湧動的活水。

姬長春見著地底有水,就要拎著水壺俯身取水,可剛一伸手就像觸電似的急忙縮了回來,仰麵坐倒在地,抬起自己的手掌,見鬼了,自己手背上的血管筋絡,全部向外凸起,而且內部呈現出一種不詳的淤青,顯得皮膚格外蒼白,前麵有東西。

坐在地上,捧著自己手掌又忙著吹了幾口氣。那些淤青腫脹的感覺才消失不見,再用手電仔細的照了照,隻見水上立著一棵樹,顏色發黑,樹幹通直,樹冠龐大,姬長春站在樹前顯得有些矮小。

樹底下的水中埋著座高八尺,寬窄能容納三十人的石棺,外麵是帶紋理的石料做成的,裏麵不知裝的是何人的屍體。

棺側刻有“三生連體棺。”幾個大字,四個角放置著用石頭雕刻成的鷹犬,默默守護著亡靈。四十個多人頭鳥身的石人,捧著燈燭站立在棺槨的周圍,棺槨上豎立著一顆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

令姬長春非常震驚的是棺槨前麵站著兩個栩栩如生的“活人”,穿著一件布衫,拿著斧子,一人拿著快刀,一人胸插長劍,左手緊緊握在長劍之上,臉上兀自露出一種極度不信任,又是極度恐怖的表情,雙眼圓睜,就仿佛在臨死之前看到極度恐怖的事情。

另一人穿著羅衫,眼中充滿欲望和貪婪、憤怒、恐怖,那種表情是又害怕、又不信,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快從眼眶子裏掉出來了,這人右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左手拿著長劍捅在對方身上,左手因為握著刀子,全是血。

姬長春感歎這兩人生前的表情還保持的如此完好,兩人頭盤長髻,一身古人裝束,他感覺這兩人關係很好,但是不知道因為什麽事情自相殘殺。

屍體外灌注了大量水銀,姬長春用手電捅了捅,死去皮膚依然富有彈性,嘴巴鼓鼓囊囊的不知放了什麽東西,他往手上套了一層布,才小心翼翼的把死者身上的鐵劍拔下來,過了那麽久了這鐵劍還是如此鋒利,把它插在腰間,顯得底氣足了很多。

姬長腳上癢的厲害,實在是忍不住了,他使勁的跺了跺地麵,才覺得被密密麻麻針刺般的痛感深入骨髓,原來水下居然有一根根利刺,在黑暗中姬長春根本看不出來,腳下的血液彌漫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