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春看僵持不下,那‘蚰蜒’又如此狡猾,待身邊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拿起手中的飛虎爪往那方向一擲,繩子這頭便傳來極大的拉力,也不知抓在了哪,姬長春拿著武器順著繩頭往‘蚰蜒’處追去,“旋風鏟。”猛地一擲,紮在地麵上嗡嗡作響,黑暗中傳來“吱。”的一聲。

姬長春靠近了一看,才發現飛狐爪牢牢的扣住了‘蚰蜒’的胸部,而黑折子就紮在它的尾巴上,姬長春稍安下心,可‘蚰蜒’卻發了瘋,張開那張大嘴,舞動著又密又長的觸手,對著姬長春的頭部咬來,姬長春驚慌回頭,卻見一張恐怖的大臉忽一下撲近過來。

姬長春翻了一個滾,身後的牛皮包被‘蚰蜒’咬出一個豁口,裏麵的東西也發黑“嘶。”地一下氣化了,姬長春淩空飛起一腳踢向‘蚰蜒’,情急之下又拔起“旋風鏟”,反手一抽,手裏的棍子在怪物臉上劃出了一道口子。

肩膀上血肉模糊,還插著一隻觸手和一些斷成兩半的蚰蜒屍體,心裏一歎,這東西居然跟他如此冤家路窄,自己也活不過今天了。

姬長春雙手撐地,正要從地上爬起。突然肩膀就一陣巨痛,他轉頭一看,原來那‘蚰蜒’的身子雖然太長,但是脖子還是非常的靈活,姬長春一個不注意,已經被‘蚰蜒’一口咬住右肩。

這下子麻煩了,它這一口咬的恰倒好處,獠牙深深的刺進了姬長春的皮肉,疼的幾乎要暈厥過去,不過沒有傷到筋骨。姬長春剛想掙紮,被‘蚰蜒’用力一扯,把他整個兒拖進了地下一個彎曲而又深邃的洞穴之中。

“蚰蜒”將他叼在半空,似乎沒有想要馬上殺他。但是姬長春知道,隻要它用力一甩,就能把自己從肩膀處撕成兩段,這個時候就算是再怕也必須要反抗了。

姬長春突然看到它的胸部上有他打進去的那一支飛虎爪,情急之下就是一腳,這一下子正踢到地方,飛虎爪竟然被我又踢進去四五分。它“熬。”了一聲,一下子把他甩了出去。

姬長春使盡全身的力氣,在地上滾了七八圈,總算緩衝了落地時候的撞擊,可是再想站起來,整隻右手已經完全使不上力氣了。那‘蚰蜒’疼的腦羞成怒,狂吼了幾聲又撲了上來,這一次是直奔姬長春的脖子,看樣子想直接把他的喉嚨咬斷。

它來勢極快,姬長春避無可避,隻好用手去擋。這無疑是螳臂擋車,但是如果不這樣,他恐怕連腦袋都保不住。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蚰蜒’瞬間就到了他麵前,姬長春認為‘蚰蜒’肯定會一口咬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腦袋扯下來,索性把眼睛一閉就在那裏等死,沒想到它似乎還有氣沒消,一尾巴狠狠甩在他的肚子上。

這一腳差點沒把他的脊椎給踩折掉,姬長春一

口血吐出來,疼的幾乎失去了意識。它還不罷休,又抬腳想踩姬長春的胸口,可是腳剛抬起來,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姬長春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情,隻見‘蚰蜒’嗷一聲就被敲的飛了出去,摔了好幾個跟頭。

姬長春轉頭一看,隻見一位老者走了過來,手裏舉著麵大銅鏡,現在還在不停的震動,他看了咋舌,看來造成剛才巨響的凶器就是這個了,這了老頭的手真黑,那一下要是人,就鐵定給拍死了,姬長春暗自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得罪他。

不等那‘蚰蜒’爬起來,衝上去又是反手一下,同樣“棒。”一聲巨響,那‘蚰蜒’臉都被敲的變形,又滾出去好幾米。

這‘蚰蜒’非常狡詐,看老者不是好欺負的主。突然就從柱子上跳了下來,猛的把姬長春撲倒在地上,姬長春反應不及被壓在了下麵,一時間也推不開,結果臉上結結實實挨了那‘蚰蜒’一口,這一口就直接甩掉姬長春一塊皮,老姬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虧,一下子眼睛都紅了,狂吼一聲,一口就咬住它的臉,那‘蚰蜒’疼大吼一聲,跳起來遠遠的遊出去好幾步。

“蚰蜒”臉上的鱗片被撕下來一大塊,鮮血淋漓,看上去更加的猙獰,老者往前跑了幾步,把蚰蜒引到一根楠木柱邊上,突然一躍,第一腳踩到柱子上,然後一蹬,淩空跳舞一樣的一個轉身,兩隻膝蓋就狠狠壓在了那‘蚰蜒’肩膀上,隻把那蚰蜒壓的脖子一矮,差點壓了下去。

姬長春不知道這是什麽功夫,隻看的眼睛一亮,不過那‘蚰蜒’非常的強壯,這一下子幾乎沒對它造成影響,不過老者還不罷休,不僅沒有立即跳下來,反而雙腿一夾,用膝蓋夾住了它的腦袋,然後腰部用力一擰,就聽一聲清脆的喀啦,那‘蚰蜒’的腦袋不自然的被擰成了180度,整塊頸骨都被絞斷了。

姬長春這才小心的打量起眼前的老者,隻見他相貌五官倒也隻普通,但卻滿頭白發。眉宇間氣質桀驁不群,有著一股軍人氣質,又略帶北方老農那種憨厚與和藹的一個老頭。手裏提著個竹籃,嘴角邊上還黏著一層黑色的東西,好像是食物上的醬。

姬長春正想說聲謝謝,一聲獸吼聲傳來,接著突然感到後腦勺一疼,雙眼一黑,隱隱感到一雙枯槁的手將他提起,奔赴遠方。

許久許久又或是片刻,姬長春聽到了“滴答”、“滴答”的滴水聲,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個幽寂的山洞,怪石嶙峋,一陣陰風吹來,顯得格外詭異。

我這是在哪,剛才那老頭到底對我做了什麽?姬長春動了動雙手,卻發現渾身酸麻欲裂,喉嚨覺得發緊,身體也一陣冷、一陣熱的,尤其是頭痛,太陽穴像是被針紮一樣疼,腦袋裏則像是被灌滿了混凝土,沉重得讓他連轉動都覺得困

難。

桀驁不群的老頭一瘸一拐突兀的出現在姬長春的眼前,驚喜的說道:“姬家小子,你終於醒了!”

姬長春耳朵裏似乎還嗡嗡作響,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之前的景象也在他腦海中逐漸清晰起來。自己的性命必是眼前老者所救,一念及此,啞著嗓子立刻向老者謝道:“謝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老頭臉上的得意之色漸漸轉為凝重,對著姬長春的手臂重重的拍了拍,拍的姬長春又是一陣鬼哭狼嚎後,嚴肅的對他說:“你在六層妖穴中的表現非常的差勁,同樣的錯誤犯了如此之多,為此還險些喪命,難道你父母沒有教你拳法嗎?”

姬長春搖搖頭,雙眼無神的看著洞頂,咬著牙激動的說:“拳法?我一個月每天隻吃一頓;為了節儉開銷,一家人吃了九年的稀粥;為了減輕父親的累贅,18年了,我都衣著別人的舊衣服,但是父母從小教育我窮不失誌,連飯都吃不飽的人家怎麽會有什麽拳法啊。”

老頭歎了一口氣,滿頭是汗,忍著腰腿的疼痛,緩慢地直起身來,雙手從懷中拿出一塊用麻布包著的燒餅,小心的放到姬長春嘴裏,然後又在他邊上放了一瓶冷水。

老頭疼愛的看著姬長春說道:“你們姬家做盡好事,卻落得如此下場,想當年形意姬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隻要是江湖中人都知道;遇到了姬家人,無論如何先要禮讓三分。可,可如今姬家卻過得如此落魄,真是命運弄人啊!”老者歎息的搖了搖頭,把目光又轉向了姬長春。

自己家曾經是江湖名門,不知是真是假,這些姬長春可沒聽他的父母親講起過,不過姬長春對眼前這位老人倍感親切,自己的命是他救的,身上的傷口都是眼前這位老人親自幫自己處理的,這讓他覺得這位老人非常和藹可親。

姬長春狼吞虎咽的舔幹淨手上的碎渣子,這才說道:“爺爺,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是幹什麽的?”

老者顯得非常興奮,卷起衣服指著右胸下方說:“看,R國人用三八大蓋刺的,斷了兩根助骨。”那裏有一道明顯的刀痕;接著用手指著關風不住的嘴說:“牙齒都被打掉了幾顆”。掏出一塊黃布,小心的翻了開來,接著又小聲咕嚕了句:“都快五十年了”。

跟著是長時間的肅靜,雙眼凝視著黃布上大、小軍功章,似乎忘了姬長春的存在。

姬長春看到老者好像陷入了回憶之中,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忍不住問道:“爺爺,你叫做什麽名字啊!”

老者挺起胸膛,拍著胸脯大聲的說:“我是陳如民!以後你叫我陳爺爺就行了,我還是袁氏隱脈的最後一名稱骨算命之師,袁家的手藝都敗在我手上了,唉!”老者說完一邊搖頭還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