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著相了。著相既是當真,誰當真誰痛苦。佛為了讓眾生離苦,所以告訴眾生不要著相。一切相都是緣起不實在,如水中月般虛無飄渺。佛憐憫眾生不要做這些徒勞的傻事,所以勸眾生不要著相。二者都是佛告戒我們不要著相,難道師傅還看不透嗎?”普因雙手合什,眼露神光,此時那裏還有一點孩童的樣子。

“普因,我那裏配做你師傅呀,我慧然能教你的越來越少了。反倒要你來點醒我,為師汗顏呀。”慧然麵露羞愧之色,心中對自己這徒兒越發的佩服了。

師徒二人的關係說來微妙,慧然本是河南宗山寺的主持,一日心中有感,出門百裏發現一幼童,此童子非同尋常,全身上下透著佛光。得知此子與佛必定有緣,便把這幼童帶回寺中收養。

這一養便是十年,幼童長大後越發透出慧根和佛性,漸漸在佛法上的理解甚至超過了寺中所有人。慧然遂給幼童起了個佛號普因,意喻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因果。

慧然自愧做不得普因的師傅,但怎奈何普因堅持,便掛著這師傅的名頭,這讓慧然每每想起越發覺得羞愧。

“師傅,不可這麽說,你待我有養育之恩。佛說世有三報,謂之現報、生報、後報。此生作惡、行善,今生得報,乃為現報。此生作惡、行善,來生再報,是為生報。而前生作惡、行善,此生得報,此為後報。你我師徒緣分終究脫不開這三報之因,又何來配不配做我師傅之言。”普因句句禪機,透出深厚的佛法根底和慧根。

慧然還不覺得什麽,畢竟耳濡目染倒也見怪不怪了,可這到讓屋外的李浩然驚的合不攏嘴。

李浩然雖是道修,但來自契慈和尚的記憶尤在,這麽深厚的佛法~功底,和對佛法的悟性、理解,無一不說明普因在佛法上的造詣,已經超越大多數修佛者。

李浩然心中一動,便逐漸隱沒在光影中,從光影中再次走出已經是一位大腹便便的和尚。

手持一隻金鈸,背後背著一大口袋的契慈,笑嗬嗬的走進了屋舍中。

“嗬嗬~~小和尚好深的佛法造詣,貧僧佩服。”契慈微微一笑,走到二人麵前,隨便找了處地方,便坐了下來。

“這位大師,讚譽了,小徒對佛法的理解隻是略知一二,談不上高深。”慧然謙虛的說道。

“大師,在下河南宗山寺普因,敢問大師,路在何方?”普因望著契慈的眼中突然靈光一現,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路在腳下,你走過的地方便是路。路也在你我心中,你心中想得到,才會有路,你若不去想,即便有路,你也不知路往何方。條條大路通佛國,隻要你我心中有向佛之心,這條通往西方極樂世界的道路,便在你我心中。”契慈略一思索,心中便知道普因問這句話的意思。普因不是真的問路,而是在問契慈如何通往西方極樂世界,如何成佛。

“大師,普因受教了,可還有一事不明,還望大師指點。”普因麵露喜色知道遇到了高僧,一直困惑著自己的疑問,朝契慈倒了出來。

“嗬嗬,小和尚你客氣了,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貧僧知無不言。”契慈滿意的望著已經兩眼放光,略微有些興奮的普因。

“大師,你我修佛之人,如何才能大智慧,大覺悟,大能,如何脫得輪回,跳出三界。”一時間,普因背後散發出金色的佛光,能提出這等問題,已經說明普因並沒有表麵這樣簡單。至少對於佛的理解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境界,不是尋常僧人可以比擬,甚至有些佛法精深的佛修在此方麵的造詣,也不一定高過普因。

“你我修佛之輩,數世修佛,講究本心一體,心中永保一絲清明,佛在心中留,自然可以來生繼續踏上修佛之路。數世修佛,自然可以尋找出一條正確的道路,終能在漫長的歲月中感悟到佛之真諦。一旦明白一切,便可胸懷大智慧,自然可以大覺悟,一旦大覺悟自然可以一法通萬法通,擁有通天徹地的大能。既然擁有大能跳出三界不在輪回中,也將變得輕而易舉。”契慈必究是九世修佛,佛法上的理解已經達到了佛者境界,缺的隻是量的積累。

普因望著契慈頓時陷入了沉思,胸中無數念頭閃過,一時間有如怒海狂濤中苦苦掙紮的小舟,極力想要擺脫苦海的侵襲,尋找到彼岸。

“阿彌陀佛~~”契慈一聲佛號及時在普因耳邊響起,有如醍醐灌頂,為普因指明一條康莊大道直指彼岸。

此時幡然醒悟的普因,小小年紀,已經身懷無邊佛法,對佛的理解已經達到了一個,他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整個人有如佛陀轉世一般,透出陣陣佛光,仿佛隨時可以成為大覺悟、大智慧的佛家大能。

邊上慧然驚呆了,怎麽也沒想到普因簡直就有如菩薩、佛陀一般,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

佛光漸漸散去,普因整個人已經變得不一樣,雖然身形還是很瘦削,但給人一種寶光透體的感覺。

“多謝大師指點迷津,弟子受教了,弟子願隨大師修習佛法,還望大師應允。”普因朝契慈倒頭便拜,發自內心的感謝這個世外高僧。

“你我既然相見,便是有緣,不過你隨我修行卻幸苦異常,你可有心理準備。”契慈心中倒是願意收這普因為徒,但奈何自家明白自家事,雖然李浩然內世界已經開辟完成,不再需要依附在李浩然影子中開辟的虛空修行,但也脫不開枯燥乏味的苦修。

“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一拜。”普因毫不猶豫的說道。

“起來吧,你先了卻凡塵俗世,再與我安心潛修。”契慈轉頭望了眼慧然,嗬嗬一笑望著普因便不再言語。

普因心領神會,轉頭朝慧然拜倒,恭敬的磕了三個頭說道:“多謝師傅養育之恩,弟子為求大智慧、大覺悟自願隨大師苦修佛法,不能侍奉師傅左右,還望師傅能夠原諒弟子大不敬。”

慧然眼中雖然閃過一絲不舍,但轉瞬便恢複過來,發自內心的歡喜道:“徒兒,你能覓得良師,我為你高興,怎麽又會怪你了。你快點起來,隨大師好好修行去吧。”

契慈見二人依依不舍,心中一動,手中便多了一樣東西,走到慧然麵前說道:“慧然,普因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你無需擔心,我這倒是有樣東西送與你,也許會對你有所幫助。”說完把手中東西遞給了慧然,便示意普因隨自己離開。

慧然望著手中一本泛黃的手抄,好奇的打了開來。手抄中隻有簡短的幾句話和一組圖畫,畫中僧人做打坐和念佛狀。慧然細細一看便陷入了無邊的意境中,漸漸自得其樂。

不知不覺中,慧然已經被一圈佛光所包裹著慢慢飛了起來而不自知。隨著契慈一道金色佛光點出,空中白雲慢慢凝聚成一匹神駿的白馬,馱著慧然踏空而去,很快消失在了天邊。

待慧然醒來已經驚訝的發現身處宗山寺中,這轉瞬間有如做夢一般,已經橫跨大唐國數個州、道,回到了河南離別多日的寺廟中。

心知遇到傳說中的佛家大能之輩,慧然朝南方跪了下來,恭敬的拜了三拜,發自內心的感激契慈大恩。

之後百年,年過六旬的慧然竟然憑著在破屋中聽契慈和普因論佛的感悟,和那卷不知名的手抄中留下的佛修功法,竟然步入了舍利境界。

慧然在世俗界傳下了偌大的威名,宗山寺也因為慧然乘白馬而回,被改名白馬寺。

普因隨著契慈走入山林中,漸漸四處已無人煙,契慈回頭一道金光包裹著踏入虛空之中,再次出現已經來到了李浩然內世界中的洞府外。

契慈朗聲說道:“道友,貧僧欲借一座洞府苦修,有勞道友了。”

端坐蒲團上的李浩然元神,猛的睜開眼睛,微微一笑,心中一動。離洞府不遠處便又立起一座仙山,山上憑空築起一座寺廟。

契慈嗬嗬一笑,領著普因便朝對麵仙山中的寺廟飛去。

李浩然意識回歸肉身,繼續漫步在山林間,朝中土帝州南方大國,大梁國走去。

經過這一耽擱,李浩然速度倒也加快了不少,加上步入南方以後,多是茂密的叢林,人煙稀少。

沒了顧忌的李浩然速度,更是快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往往剛看到李浩然的身影出現,下一步已經出現在百米開外。一路上隻留下道道殘影,而李浩然速度雖快,卻有如信步而行,說不出的瀟灑飄逸。

不知不覺中已經步入大梁國,大梁國位於中土帝州南方,與南赤神州隔著一座一望無際的南海。自從受天下九派中的媧皇宮、獸神山所控製,這兩個修者門派的實力已經影響到了凡俗世界,使得大梁國上至國君,下至黎民,均信奉女媧和通天教主傳下的妖門。

民風彪悍,信念堅定成了大梁國獨一無二的特色。

————————————————————————————————————

晚上可能會有一章,我會盡力碼的,今天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