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踏身閻羅殿內殿的李浩然看到眼前的情景,下巴差點沒驚的掉下來。隻見閻羅王光著膊子,黑著一張臉坐在四方桌子邊,與牛頭、馬麵和一位陌生的老婦人四人正在打著馬吊,四周圍著四五個精壯的鬼族,不時的嘀嘀咕咕。

“哈哈~~~,自摸清一色。給錢,哈哈~~~”剛剛抓到一張九條的閻羅王,仔細看了看手中的牌,突然爆發出爽朗的笑聲,一下推倒馬吊,衝著牛頭馬麵興奮的喊道。

“不是吧,你又胡了?”牛鬥疑惑的看了看閻羅王推倒的牌,詫異的說道。

而馬麵看也不看閻羅王的牌,嘴巴裏嘟囔著:“不會又詐胡吧,千萬別再詐胡了~~~”

“我說包大人,你會不會打呀,你要再詐胡,我孟婆子可沒閑工夫陪你玩了。你這差張七條怎麽胡九條呀,哎~~我還是不玩了,我回去熬我的忘魂湯了。”孟婆一推手中馬吊就要起身離去。

“孟婆,你還熬什麽忘魂湯,有鬼喝嗎?歇歇吧,大不了我不打了,我再看會。你,就是你過來,代本閻君玩上一會。”閻羅王包大人眼見孟婆要走,這四缺一還怎麽玩,連忙出聲製止。隨手指著邊上一位被點到後苦著一張臉的鬼差說道。

孟婆微微一愣,歎了口氣又坐了下來,抓起馬吊繼續玩了起來。

李浩然越看越鬱悶,這閻羅王怎麽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了,當年那個鐵麵無私,一臉正氣的閻羅王怎麽會變成的如此讓人哭笑不得。

興許是閑了下來,也許是李浩然走動的聲音引起了閻羅王的注意,當李浩然踏足內殿,閻羅王朝門口處望了過來。四目相對,閻羅王微微一愣。

“李浩然?怎麽會是你。你怎麽來我這閻羅殿了?”愣了一會的閻羅王,詫異的望著緩緩走來的李浩然,驚訝的說道。

“包大人,一別幾千年,一向可好?”李浩然微微作了個揖,開口問道。

“好什麽好,你沒看到我現在整天閑的隻能打馬吊打發時間。咦~~,李浩然你這身修為竟然達到三品仙王境界,看來這幾千年你機遇不少呀。”仔細掃過李浩然,竟然發現李浩然一聲修為竟然比自己還略微高上一些,閻羅王詫異的問道。

“僥幸而已,倒是我要恭喜包大人如今已經邁入三品鬼仙境界。”李浩然豈能看不出閻羅王的修為,隻是淡淡掃過便知道閻羅王修為也不弱自己多少。

“哎~~我這是花架子,如今地府沒了鬼劫,我這身修為來的不真實呀,不像你一聲仙氣內斂,純正渾厚,就是三兩個我,也不是你的對手。”閻羅王仿佛想到了什麽,歎了口氣說道。

李浩然走到近前看了眼坐在馬吊桌子邊得幾人,望了望閻羅王欲言又止。

“都散了吧,改日我再喚你們過來。”閻羅王隻是一眼便看出李浩然必定有些話要與自己說,揮了揮手示意牛頭馬麵幾人就此散去。

“大人,屬下回去了。小馬哥走了,咋們釣魚去,終於解脫了。”牛頭拉著馬麵嘴巴裏嘟囔著朝殿外跑去,氣的閻羅王眼睛直翻。

“閻君,沒事可千萬別再喚老婆子過來了,身子骨不好,經不起來回折騰。”孟婆巴不得閻羅王早點散去,那有不走的道理,拄著槐樹拐杖朝殿外走去。

當內殿中隻剩下李浩然和閻羅王,閻羅王開口問道:“浩然此來地府,想必有什麽大事。現在四下無人,你說吧。”

“包大人,我且問你一句,如今地府這般你可知情,豐都如此作為你為何不去製止。”李浩然義正言辭的望著閻羅王一字一句的說道。

“李浩然,你也無需試探我,你看看如今我們十殿的境況就應該知道,我當初是怎麽做的了。”閻羅王心裏雪亮,早在李浩然踏足內殿便猜到了些,如今聽李浩然這麽一問,自然心中更加清楚李浩然此來的目的。

“當年豐都借你返陽和玲兒飛升產生的一絲純陽之氣,硬生生破開忘川河,尋到了忘川河的源頭,引忘川源頭黃泉億萬年積蓄的能量釋放開來,直接封鎖了地府。雖然鬼族得這黃泉水能量助力,修為再也沒有了瓶頸,但這畢竟是飲鴆止渴,自毀長城。一旦忘川河水一幹枯,整個地府將不複存在。”閻羅王越說越激動,仿佛已經看到了地府覆滅的下場。

“既然如此,包大人為何不前去阻止。”李浩然這才知道前因後果,但心中的疑慮並沒有就此解除。

“我等怎麽沒有去豐都鬼城勸過大帝,可大帝隻說了一句話,為三界失其一界有何不可?李浩然,我等十殿老臣子皆被大帝冷落,如今這十殿名存實亡,我等也隻是在此苟延殘喘而已。”閻羅王眼中充滿了不憤,一是被豐都大帝冷落感到憋屈,二來是痛心地府就此走向滅亡的道路,自己卻無能為力。

“包大人,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李浩然也沒想到會是如此這般,不但牽扯到豐都的巨大野心,還牽扯到了地府毀滅的事實,這讓李浩然心裏擔心不已。

“找到忘川河的源頭,重新封印黃泉,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可忘川河的源頭連忘川河自身都不知道,豈是這麽容易找到的,更別說拿什麽去封印忘川河源頭。”閻羅王的一席話把李浩然說的愣住了,如果真如閻羅王說的那樣,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地府走向滅亡,豐都的實力無限增加,直到有足夠的力量對抗九天界。

一時間閻羅殿內殿中鴉雀無聲,李浩然和閻羅王都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好一會察覺到時辰不早的李浩然,朝閻羅王一鞠躬說道:“包大人,時辰不早我得返回小沛城了,如今我也不敢過久得離開豐都的監視之下,大人如有辦法還請派人來小沛城找我。”

“浩然,我知道了,這也是我等自身之事,我會再想想辦法的。”閻羅王感激的望了一眼李浩然。

離開閻羅殿的李浩然一路朝奈何橋飛去,當站在奈何橋上望著橋下滾滾而去的忘川河,李浩然心中思緒萬千。

從來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本來隻是牽扯到豐都大帝心懷不軌,隻需神不知鬼不覺的上報玉皇,此間事情便可圓滿完成。可如今進入地府才知道豐都大帝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自己,還不算其他三大鬼帝和十大鬼王。根本不可能拿豐都有絲毫辦法,而就是離去也變得困難重重。

更何況如今得知了忘川河一事,自己更不可能就這麽一走了之了,李浩然心裏不斷的思考著對策,不知不覺便回到了小沛城。

日子如往常一般,而心事重重的李浩然漸漸也沒了心思與燕山王比鬥,整天不是窩在監運衙門,便是混跡酒樓茶肆,心情變得越來越煩悶。

而燕山王幾次邀請李浩然去小沛比鬥都遭到了推辭,也憋了一肚子的火。但眼瞅著李浩然確實愁容滿麵的,早就把李浩然當做至交好友一般對待粗線條的燕山王,也隻能憋著火氣自己一個人喝悶酒。

那裏這般難受過的燕山王,終於壓不住胸中的火氣,找到李浩然吼了起來:“你個大老爺們,怎麽整天這麽扭扭捏捏的一點也不爽快,有什麽事情跟我說說就是,整天這麽掛著張臉,讓人看了就煩悶。”

李浩然也沒想到平日裏看來大大咧咧的燕山王,還有如此直性子的一麵,心裏也略一感動,但也不好當真與燕山王說出自己心思。心念一轉已經有了說辭:“王爺,哎~~我來地府也有年把了,一直窩在這小小的監運衙門中,無所事事。大帝更是對我整日裏戒備,你說我能開心嗎?”

“我當什麽事情,你既然與我夠兄弟,我便給你做個保人,你隻需跟我去大帝麵前表個忠心,依你的實力,我包你也能弄個王爺當當,這以後在地府咋家兄弟還不橫著走,哈哈~~”燕山王曉得原來李浩然是擔心這件事,反倒笑了起來,這仙宮派來地府的監運官,也不是沒有投靠豐都大帝的。自然認為李浩然的事情不是什麽大事,憑著自己十大鬼王的身份在豐都大帝麵前做個保人,李浩然還不被大帝接受。

“那就有勞王爺了!”李浩然心裏一思量,這何嚐不是個機會,隻要能在地府不再受限製,四處查探忘川源頭一事,將輕鬆多了,也就順著燕山王的意思答應了下來。

燕山王不愧是個直爽性子的鬼王,說幹就幹,瞅著上朝的機會,便把心中的想法跟豐都大帝說了出來。

這下可把本來平靜的鬼帝宮徹底引爆了,一時間議論紛紛。而豐都大帝也眉頭緊鎖思考起來,豐都大帝如此舉動更是引的不少鬼王出言反對。

而燕山王這個氣憤呀,扯著標致性的嗓子與反對的幾位鬼王吼了起來。

很快吵鬧聲越來越大,從沉思中回過味來的豐都大帝,臉陰沉了下來,重重的哼了一聲。一時間偌大個鬼帝宮鴉雀無聲,即便是幾位吵的最凶的鬼王也靜若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