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男人盯著蘇陽看了好一陣，試圖從他眼中看出來一點什麽。
結果，他失望了。
不過這樣的失望也正是他想要的。
要打開魔門並沒有那麽容易，除了依靠陣法，更需要真正會駕馭輪回鏡的人。
柔則，那就是賭博。
一旦將自己的命都給搭上了，打開了魔門又怎麽樣，對於他來說就失去了意義。
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而一個人但凡有了野心，所做的任何事都會想到自己。
身為魔仆，一心想要打開魔門釋放惡魔，建立一個新的秩序不假。
他還想活著。
“我雖然能力有限，可很多事也能猜到，也不想和你兜圈子，你留著那個人做什麽？”
聞言，醜男人又來了興趣，“那你說為什麽？”
“其一！”
蘇陽伸出一根手指，“你們應該是同一類人，他選擇了背叛你，讓你心裏很不是滋味，畢竟你曾經非常新任他，甚至於，將其當做兄弟。”
聽到了這句話，醜男人的瞳孔明顯的收縮了一下。
看到這個微妙的反應，蘇陽知道他猜對了。
“你會讓他親眼看看，他的選擇是錯的，而你的選擇才是對的，讓他後悔，這遠比殺了他更有報複感。”
醜男人沒說話，隻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其二，這才是重點。”
端上了茶，醜男人又放了下去，“我比較感興趣，這第二點是什麽。”
“是為了我。”
蘇陽不假思索就說了出來，“一開始你就做了兩手準備，也料定了一定會上雲天宮。”
“為什麽這麽篤定？”醜男人含笑。
“先將我和那混蛋的摩擦放在一邊不談，你將蕭雲舒留在雲天宮，還極力的培養，不就是等著我來嘛。”
蘇陽拿著一支煙在手裏滾動，“我查到了她在雲天宮才來的，即使我沒查到，你也會在適當的時候放出這個消息，你知道我的所有，培養她或者抓走柳映雪，隻是為了有一天能威脅我。”
“說下去。”
醜男人輕輕的抿了一口茶。
“當一些消息成了巧合，很多事就順理成章了，我隻要來了雲天宮，就一定會去齊玄宗。”
蘇陽輕吐了一口濁氣，“不是我陰謀論，也許就連向天淩也在你的算計之中吧，我們的偶遇根本不是偶然。”
“有幾分道理。”
醜男人的笑容更勝，“但這隻是你的猜測。”
“這已經足夠了，你我心知肚明，猜測還是事實，已經變得不重要了，事實如此。”
順手點上煙，蘇陽深吸了一口。
“你安排兩個不起眼的人前往地球，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不想引起注意，畢竟那個混蛋時刻都盯著你一舉一動，實力太強的人，很容易引起警覺。”
蘇陽笑了笑，“老烏龜是妖族，與雲天宮那溫紫月相愛，這是你的局，向天淩出自齊玄宗，照理說接觸不到輪回鏡的秘密，也是你故意這麽做的。”
“向天淩先回來，卻沒能如願的帶回輪回鏡，恰恰沒有多久，我和老烏龜回來了，從我們踏入這個世界開始，就沒有離開你的視線吧。”
蘇陽非常相信，一個布下大局搞事情的人，每一方麵都算計得那麽完美。
況且，這還不僅僅是一個隻會玩心機的人，更是一個能掌控所有的強者。
“那你說說，為什麽我不一開始就對你動手？”
“這很簡單，我已經來了，兩塊輪回鏡都在這裏，根本用不著著急，再者……”
蘇陽眯了一下眼，“你還需要時間，如果我沒猜錯，那時候你準備的陣法還沒完善吧，另外有蕭雲舒在手裏，你無需擔心我不會上套兒。”
“哈哈哈！”
醜男人忽然朗聲大笑，“蘇陽，我不得不承認，你的想象力非常豐富，也的確很聰明。”
“別。”
蘇陽打住，“我隻是理清楚了一些事情而已，隻要到了齊玄宗，就會遇到那老頭兒，這才是你最想看到的事。”
醜男人笑而不語，他的沉默等於就是默認了這件事。
“通過他的口，你會讓我知道，你真布下了一個逆生陣，逆生陣是一種雙生陣，攻擊了主陣，就會幫你完成陣法，所以一定不能攻擊。”
說到這裏，蘇陽將熄滅的煙頭彈飛很遠。
“如此一來，就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你完成陣法，打開魔門，所謂的雙生陣，根本就是一個陷阱，對嗎？”
“其實真有！”
醜男人開口了，“隻是我不願意用那種方式。”
“風險極大吧，你死的可能性太大，所以你做了兩手準備，威脅我。”
蘇陽雙眼再次眯成一條線，“控製兩女就是想逼我，不強行運轉輪回鏡，風險會小很多，如果的確沒辦法，你才會選擇另一種鋌而走險的方式。”
“沒錯，全對。”
醜男人目光變得恍惚，“誰又想死呢，哪怕一個新的秩序出現，我也想活著，隻有活著才有榮耀。”
蘇陽嘴角一陣罵罵咧咧，“我非常討厭你們這樣喜歡算計的老東西，靠！”
“人到了某種環境，必須得去做某些事，也許這些事在很多人看來是錯的。”
說著，醜男人起身站起來，“仙人？你可知所謂的仙人，所謂的仙界怎麽來的嗎？”
這話讓蘇陽遲疑了，他知道個屁啊，也對此不感興趣。
“有句古話，一將功成萬骨枯，一種秩序是建立在無數鮮血的基礎上才成型的，仙人有了仙界，有了淩駕於其他低屬性世界的絕對權利。”
醜男人回過頭來，“我隻想問，憑什麽！”
“這……”
蘇陽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憑什麽他們能掌握權利，憑什麽他們能高高在上，而我就不可以。”
醜男人冷笑，“既然都是通過了血腥的手段，我也可以。”
“可那是惡魔，你有想過惡魔臨世，身為人的下場嗎？”蘇陽反問。
“你了解惡魔嗎？你心中的惡魔是什麽樣的？你沒有！”
醜男人搖頭，“你所了解的，那也隻是你的認知。”
“得！”
蘇陽又伸手打住，“我對你的憤慨不感興趣，仙人和惡魔，誰是黑暗誰是光明也不關我的事，我就問一句，你能保住我的命嗎？”
“能！”
“那咱們這生意還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