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日產量大約在三千塊左右,第一批製作的皂已經皂化成功,可以開始售賣。

發完工錢之後,沈青然就著人給錢茵茵帶話,珍寶閣其餘分店也可以開始鋪貨。

次日一早,沈青然就帶著六千塊皂,送去珍寶閣。

“牛二叔,你家兒子如今在哪兒高就?”沈青然與牛二搭著話。

“哪兒什麽高就哦,在家收著一畝三分田。”牛二有些心痛,沈青然的作坊選工人的時候,他那傻兒子去城裏采購了,壓根就不在家,錯過了這好事。

“那讓你兒子來我作坊,專門幫我送皂如何?你也知道,沈家我還有個小弟,也幫我帶帶他,二人一起送,就用我家的牛車。”

“那感情好啊,也是做五休二?月錢也固定?”

“那是自然,我們作坊的工人都一視同仁。”

“好好好,我回去就讓他去找你報到。”

……

珍寶閣門口。

“這是六千塊?你那作坊一日的產量嗎?”錢茵茵打開放著皂的箱子,一塊塊整理擺放,香味兒撲麵而來。

“兩日。”沈青然如實回答。

“那估計有些跟不上,對於遠處的鋪子來說,貴的是車馬費。”

錢家的珍寶閣遍布各地,近的百裏遠的千裏都有鋪子,一次送一百次皂,那就沒什麽利潤可言。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肥皂要等待皂化,我今日是來跟你合計你要如何送,皂化在路上也是可以的呀,若你路程需要十日,我就給你還需等待十日的肥皂,兩不耽誤。”

“這個想法不錯,但是你這產量還是得盡量提高。”

“今日來也是同你商量的,你們錢家酒店多,肯定有合作的肉鋪之類的,我需要大量的新鮮豬油和貝殼,如今赤薔薇花期要結束了,赤薔薇的肥皂也要等明年了,這都是問題。”

沈青然也是頭大,不是她不想提高產量,再招人便是,但是永安城的豬油貝殼都被她買盡了,一日也隻有這麽多。

“豬油貝殼我來想辦法,隻是這花,到處花期都過了,也采購不到了。”

“如今幾月了?”沈青然自己是記不大清日子的,得靠景川提醒。

“七月中了。”

“那問題不大,**,金桂花期到了,到時我再研究些新品種。”

“哎呀,你這赤薔薇還有吧?開張時我給縣令夫人送的時候,她帶了兩套給知府夫人和她家小姐,她們反饋不錯,這次又托我準備十套呢。”

錢茵茵一拍腦袋,差點就忘記縣令夫人派人來送的信了。

“已經是尾期了,估計就剩一茬了。”

“那可得把這一單準備好,這單子可是京城太傅夫人定下的,一品的官職呢,若是她用得好,那可不得了,得賣爆。”

錢茵茵眼睛亮亮的,自她娘過世後,錢家皇商的名號就漸漸被後來者擠出來了,若是花想容能一炮而紅,她錢家也算是爭了口氣。

“青然,我們錢家就靠你的花想容爭口氣了。”

濕漉漉的眼神盯得沈青然心裏發慌。

“知道了。”沈青然手指戳向錢茵茵的額頭。

她以前是想著自己將花想容發揚光大的,但是她畢竟社會閱曆一般,加上不熟悉異世的規則,她自己又不是個爭強好勝的主。

與錢家相輔相成也並無不可。

兩人坐下來商量了一下送貨的路線及所需日期,就已經到了午飯時間。

“你家那個木頭人今日怎麽沒跟你一起來?”

“他去書肆了,說是要跟那書肆背後的東家聊聊。”

“那我們去吃好的,我做東。”

有飯蹭,不蹭白不蹭,沈青然毫不客氣地挽著錢茵茵的胳膊,二人一起並肩出發了。

再回到珍寶閣時,景川已經等在裏麵了,旁邊還跟了一個白胡子老頭。

老者須發半白,布滿滄桑皺紋的臉上卻透著紅潤之色,衣袂飄然,神采奕奕。

“青然。”景川看到沈青然連忙起身,沈青然看了一眼老者,景川便解釋道,“這是書肆背後的老板,於淵。”

“這就是你沒追到手的媳婦?確實比你這張木頭臉看著舒服不少。”

沈青然摸摸自己的臉,這是在誇自己吧?

“你好,我叫沈青然,我可以喊你於爺爺嗎?”

“可以,我老頭子還沒孫女勒,有這麽個乖孫女也不錯。”老者摸了一把胡須。

“於爺爺好。”

“好好好。”老者在懷裏摸了摸,丟出一個金錠子,“喏,見麵禮。”

“這我不能要,這……”沈青然看了一眼景川,他什麽時候認識這樣的有錢人了,一兩金十兩銀,這一個金錠子怕不是值個一百兩吧。

“拿著吧,也是我給他賺的。”景川寵溺的笑笑,“我們村裏不是缺個夫子?”

“於爺爺是到我們村做夫子的嗎?”沈青然眼睛一亮,宋鈺專心備考之後,她一時之間還真的沒有找到好的人選。

“想當年,我也是進過殿試的人,隻不過我老頭子不愛當官那一套。”

“這麽厲害,那我們村裏的孩子們可有福氣了。”

聽沈青然這麽說,於淵的下巴似乎都揚起來了些,景川有些好笑,他原本是想找個落魄書生去村裏教書。

書肆裏很多抄書為生的秀才舉人,找他推薦個脾氣好的,奈何他非要湊這個熱鬧。

於淵年輕時因殿前失儀,被剝奪了科考的資格,後又因執意娶心愛的女子與家人斷了關係,奈何紅顏薄命,他便孤寡一生。

他第一眼看到景川時,不知是不是記憶太過久遠,他眉眼竟與自己那故去的摯愛有些許相似,加上欣賞他的畫技,便想幫他一把。

沒想到,景川確實也是個有出息的,不靠功名,也遇到了一些伯樂。

他已然是孤寡半生了,不知哪天眼睛一閉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去親近親近那些蓬勃的朝氣,心裏也能舒坦些。

“你你你……你竟然讓我坐牛車?我最落魄時都不曾坐過。”於淵指著黃牛,一臉的難以置信。

景川都沒說什麽,那黃牛還不樂意了,哞的一聲就轉過頭去,不屑的模樣更是讓他氣得跳腳,沈青然捂著嘴,看來這小黃牛以後不止看她不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