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個年,誰最忙,那非景川莫屬。
青山居士得了當今聖上一句誇讚,聲明鵲起,於淵的書坊也是被踏破了門檻,以至於躲到了沈青然家過新年。
景川本就不是文人出身,沒有文人身上的清高,隻要出得起價,他就拿得起筆。
畢竟他有個這麽會賺錢的媳婦沒有討到手,他也不能太拿不出手不是?
元宵佳節,天未亮他就架著馬車進了城,在沈青然起床前就趕了回來。
在沈青然伸著懶腰起床時,看著的就是站在門口一身風雪的景川。
“你杵在這裏不冷嗎?”
“不冷,生辰快樂。”景川捧著一遝銀票,遞到沈青然麵前。
他給她買發簪,她不戴,買衣服,她不穿,也隻有在拿銀子的時候,眼睛會閃閃發光。
由此可見,她最愛的就是銀子,所以什麽都沒有銀子實在。
“哦喲喲,我的乖乖,你怎麽這麽多銀票啊……”沈青然激動地手都在發抖。
“為你賺得,以這些……”為聘禮,嫁我可好……
還沒說完,門口一聲“籲”打斷了景川的話,沈青然連忙將銀子接過去,塞到枕頭底下。
嘴裏念叨著,“財不外露,財不外露。”
“青然,生辰快樂。”錢茵茵抱著一個小匣子,一路小跑著衝進來。
生辰好呀,生辰能發財,沈青然的嘴巴咧到了耳後根,趕忙接過錢茵茵手中的匣子,將人迎到屋內。
“人來就好了,帶什麽禮物?”
“你這不是收的挺開心的?”錢茵茵無語,皇帝太後公主的賞賜加上花想容分的銀子,她也算是富庶人家了,怎麽還一副財迷樣子?
“這不是不能辜負了你的心意嗎?”
……
門外景川的眼神已經暗暗搓火,緊握的手青筋暴起,他離氣死就差那麽一點了。
“景兄怎麽這樣一副模樣?莫不是不歡迎我們?”宋鈺上前拍了一下景川的肩膀。
景川反手就是一個擒拿,黑著臉將人推出兩丈遠。
“我知道了,景兄這是吃茵茵的醋了……”
景川一個白眼掃過去,“不會說少說。”
“景兄,你與青然已經成親一年了吧?什麽時候青鬆才能喊你一句姐夫而不是師傅啊?”
景川怒氣更甚,怎麽以前沒發現宋鈺的嘴賤兮兮的,欠修理?
“你兩年之內能升官?”
“我升不了官有什麽所謂?不過嫁到媳婦家吃軟飯罷了,你這已經嫁了,也勝似未嫁啊。”
這下,景川腦門上的青筋也開始暴起了。
“景川,你怎麽了?”沈青然許久沒見過景川這副冷冰冰要吃人的模樣了。
“他欺負我。”景川瞬間斂了神色,頗有些綠茶模樣。
“欺負你?誰信?你一拳頭都能給他幹出八丈遠吧?睜著眼睛說瞎話。”
錢茵茵是個護犢子的,站到宋鈺眼前就是一頓輸出,宋鈺本來是十分感動的,隻是這話怎麽像是不是很好聽?
“他說我無能,送上門你都看不上我,還跟我打賭說他會先娶到老婆。”
沈青然和錢茵茵都鬧了個紅臉,這兩個大男人怎麽這麽幼稚?
“你舍得我輸嗎?”
“我的男人,我當然舍不得你輸。”
“那你什麽時候給我個名分?”
“你想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
“我想今天。”
“你要是能備好鳳冠霞帔十裏紅妝,也不是不可。”
今日她已經滿十七進十八了,也可以算是成年了吧?
景川眼睛亮亮的,旁若無人的將沈青然摟在懷裏,“我這就去準備……”
轉瞬又想起來自己兜裏的錢全部上交了,“要不,你先把銀票還我一些?”
“這可還有觀眾呢?我們遠道而來就讓我們在門口吹風?”一不小心讓景川賣慘得逞了,宋鈺心裏還有些不平衡呢。
“風吹夠了就趕緊走吧,沒看我們要準備喜事兒?”
“重色輕友,剛剛我可還當了一回你的跳板吧?”
景川懶得理會他們的聒噪,滿心滿眼都是舉辦婚禮入洞房。
……
隔壁屋子,正在吃元宵的兩小隻興奮地討論著。
“這下可以不用喊哥哥,要喊姐夫了吧?”
“是的,師傅終於熬成姐夫了,不容易啊。”
……
元宵節後的三天,景川在全村人的見證下與沈青然拜堂成親。
婚後,沈青然將皂坊所有的事情托付給了沈青月,踹著景川賺的銀票,開啟了遊山玩水的悠閑日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