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成有為抓進牢房後,眾人幾日以來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返回各自住處後倒床就睡。林文替小西查看傷口,幸虧並無大礙,便幫她上了藥,包紮好傷口。等到第二天,餘華之便開庭審判戚蓮兒被奸殺一案。這一次,依舊引來了許多當地的百姓前來聽審,比起上一回采花賊事件,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帶犯人——”驚堂木一拍,坐在主審位置的餘華之提起聲道。

“帶犯人——”堂內衙役重複一聲。不一會兒,便有兩個衙役押著成有為上堂跪下了。

成有為頭發淩亂,半披散下來,臉上、手上皆有淤痕,兩眼空洞得猶如看不見任何東西。不過才七八個時辰,看起來竟像一下子就蒼老了好幾歲!

餘華之同林文對視一眼,開始審問。“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回**鋪,成有為。”抿了抿嘴唇,片刻,成有為回答道。

“成有為,本縣問你,戚家女兒戚蓮兒之死,可與你有關?”

成有為低下頭好半晌,沒有答話。在全場的人皆屏住呼吸等待回答時,他才沉重地點了點頭。

“你還我女兒的命來!!”坐在一旁聽審的戚大娘見成有為承認自己的罪行,立即衝上前去,拄起拐杖就是往他身上打。戚大娘淚水溢出眼眶,淒啞著聲音喊道:“還我蓮兒!!”

看著那棍棍落下的拐杖,餘華之生怕老大娘當真會將成有為給打死,便示意大牛等人,把大娘攔住。接到暗示的捕快們馬上攔下戚大娘,並扶著她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蓮兒呀,我苦命的女兒……”戚大娘哭聲喊道。頓時,公堂外聽審的百姓們便紛紛揚揚地議論起來。

“成大夫人那麽好,怎,怎麽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啊?!”

“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畫皮畫骨難畫心呐!”

“就是。哎呀,我前幾天才到回**鋪開了一些藥,也不知道有沒有問題呢!”

“……”

聽著種種評價,成有為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也不敢去看戚大娘那痛苦令人揪心的模樣。

從案桌上傳來“啪——”的一聲巨響,令所有的人立即住了口,公堂上又恢複了肅靜。

見此,餘華之才繼續審案。“成有為,那戚蓮兒究竟與你有何冤仇,你竟要**辱進而殺害她?”

堂上又是令人沉悶的死寂。似乎過了一刻鍾那麽久的時間,成有為才深深地歎了口氣。緩緩抬起頭,回答道:“回大人,蓮兒姑娘既與我無仇也與我無怨。”

思緒飄往遠處,成有為淡淡地道出所有。

“草民無親無故,是兩年前才搬至青城縣居住的。因為曾經習過醫,便在城西開了間藥鋪。鄉鄰們心腸都很好,草民與他們相處融洽,日子也算過得開心……約摸半年前,蓮兒姑娘背著一籮筐草藥來我店鋪,問我需不需要買草藥。我見她年紀輕輕,卻要擔負起家庭的重任,還要照顧年邁的老母親,十分可憐,便讓她隻要一采到草藥就來我回**鋪。就這樣,我們之間便有了買賣關係,蓮兒姑娘大概每個月會來三四次……

蓮兒姑娘長得美麗,心地也善良,平時若見到街上有乞食的乞丐,她都會特地去買幾個饅頭給他們……每次看著這樣的蓮兒姑娘,我都會在想,若是能娶到像蓮兒姑娘一樣的女子,那該有多好啊……漸漸地,我發現,自己的眼光已經離不開蓮兒姑娘了。

前不久,我也曾經暗示過蓮兒姑娘我的心意,但是被她婉轉地拒絕了……我也知道自己是在妄想,蓮兒姑娘是如此的好,我怎麽能夠配得上她呢?!所以,我也打算讓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但是,”

成有為突然間加重了語氣,臉龐亦扭曲起來,“我沒有想到,她這頭拒絕了我,那頭就立刻和一個年輕男人親親我我的,還將辛苦采藥的錢全給了那個男人!!”想起那天無意中看到的情景,成有為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就因為如此,你便找機會對戚蓮兒下毒手,然後把她的屍首拋至樹林?”餘華之正色問。

成有為大吼:“沒錯!!那個賤女人本來就該死!!我對她那麽好,她居然不懂得珍惜!!!”

“你這個天殺的!!”聽見成有為的說辭,戚大娘忍不住再次衝上前,憤怒地空手捶打著成有為。“你知不知道,你所說的男子,是蓮兒從小就指腹為婚的未婚夫!!蓮兒把錢拿給他,是要讓他到縣城做買賣的!!他們,他們本來是準備拿賺到的錢作成親用的!!你這個人麵獸心的凶手,你毀了我女兒的幸福!你毀了她的一生!!!”說到最後,戚大娘已經泣不成聲了。

聞言,成有為愣愣地呆住,任由戚大娘的拳頭落在自己身上,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我,我並不知道蓮兒姑娘已經有婚約了……要是知道,要是知道……我,我不會這樣做的……”

“蓮兒都被你害死了,你還說這些有什麽用!!”戚大娘激動地哭喊著。大牛他們見了,連忙上前,再次將大娘扶至椅子上坐著,讓她平靜下來。

聽審處,百姓們又是議論紛紛,後又被餘華之怒吼一聲“肅靜”而靜了下來。

餘華之再拍驚堂木,嚴肅地說道:“大膽成有為!你因一時鬼迷心竅,奸殺了戚蓮兒,並將其屍首丟棄至城南小樹林,你可認罪?”

無力地垂下肩,成有為答道:“草民,認罪……”

手上驚堂木一敲,縣太爺結案道:“本縣現在宣布,回**鋪成有為奸殺戚蓮兒一事屬實。來人!先將犯人成有為收押牢房,待秋後處決!”

說完,從旁邊上來兩個小衙役,拉起氣虛的成有為,走向牢房。

“退堂!”餘華之言畢,便起身,同林文一起走進內堂。

接著,所有的百姓便一邊搖頭歎氣一邊離開了衙門。老盧和大牛等人則扶著仍在哭泣的戚大娘到內堂的房間,讓她好好地休息。

“哎……淒涼啊淒涼啊……人間杯具……”一直在旁聽的小西老態龍鍾狀地直搖頭,見烈冰等人皆走進內堂,便又邁開步子跟上前去。

“大人,這件案子終於破了。”書房內,林文林師爺一臉感慨地對餘華之道。

“嗯。”餘華之頷首。“大家辛苦了。”

老盧等人立即拱拱手,對餘華之道:“大人請別這麽說,此乃卑職的職責!”

看著屬下各各都義不容辭的樣子,餘華之欣慰地微微笑著。而後,他又對烈冰和小西道:“烈公子,小西姑娘,此次能順利破案,兩位功不可沒!在此,餘某代替青城縣的百姓和蓮兒姑娘向兩位道謝了。”說完,還起身做了個揖。

“餘大人言重了。”烈大公子拱手作揖道。

“餘大人言重了。”小西也學著人家的樣子作揖道。

烈冰斜視了某女一眼,又正過臉,對餘華之說道:“在下不過是做了本來就應該做的事罷了。”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小西便連連點頭,“是呀是呀,烈老大一向樂與助人、鋤強扶弱、路見不平拔劍相助,他還抓過很多壞人的!”

“烈公子是?”餘華之疑惑。

“烈老大是禦前侍衛,也是京城許多人心目中的大英雄捏!”小西燦爛地笑道。

“……”沒有發表任何評論的烈冰很想縫上某女的嘴巴。

餘華之和林文頷首,道:“難怪,莫怪於烈公子如此厲害了。”

大牛等人亦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好吧,既然是禦前侍衛,那他們就認了吧!之前還以為人家隻是一普通貴族公子,自己身為捕快,武功卻比不上人家的十分之一。現在好了,心理平衡了!“烈公子實在是高啊!”

烈冰淡淡地道,“見笑了。”

“大人,既然成有為已經認罪了,那便可以證明南宮睿是無辜的,我們是不是應該把他放了呢?”眾人寒暄了好一番後,林文同餘華之說道。

汗……差點就忘了還有這麽一號人物。大夥心中暗忖。

餘華之點頭,對小杜和小李道:“小杜小李,你們去牢房把南宮睿帶上來。”

“是!”兩人應道,立刻退出。不一會,便把人給帶上來了。

看看這南宮睿,雖然在牢房裏呆了兩天,卻絲毫沒有憔悴的感覺,反倒是容光煥發了,同那成有為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這也是自然的,這兩天,與他相好的香蘭和其他女子一有空便帶著美味的飯菜和香濃的湯水去探望他,簡直就是皇帝般的享受呢!

“大人,您找小民嗎?”剛剛才吃飽喝足的南宮睿心情舒爽,整個痞子一般問餘華之道,就隻差嘴上沒有咬著竹簽而已!忽然瞥見在一旁的小西,提起氣樂笑道:“小美人也在啊!”

小西幹笑兩聲,然後又正經八百地盯著餘華之看。

“南宮睿,經查證,你與戚蓮兒的死無關。另外,我們亦找到了你所說的書籍,證明你並沒有說謊。所以,可以放你離開了。”餘華之說。

“謝大人!謝大人!”南宮睿聽見自己無罪釋放,開心地向餘華之道謝。

林文對二鐵點點頭,二鐵立刻上前,將南宮睿手上的鐐銬解開了。沒有了鐐銬的束縛,南宮睿覺得手上輕鬆了不少。“對了,大人,小民的寶貝在哪裏啊?”

板著臉,餘華之正色道:“為了防止此些不雅圖書對百姓的毒害,本縣已經命人燒了。”

“什麽?!”南宮睿色變,顫抖著手指著餘華之道:“大人,您,您怎麽可以這樣?!那些,那些可是小民收藏了好久的**啊~~~~沒有它們,你叫我怎麽活啊~~~~”說著,某英俊男子在縣太爺的書房內不顧臉麵地嚎啕大哭。

“……”眾人無語。

小西額際掛滿黑線地看著南宮睿,又看看旁邊冷靜俊美的烈大公子,心中暗暗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