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一路上不斷地囔囔,其胸腔的肺活量實在是讓路人驚歎不已。但押住她的官差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人家的喊冤,根本就沒有理會過非常淒慘的小西,隻顧押她回衙門交差。

於是,剛離開山子縣的小西,又被押了回來……

山子縣衙門公堂上,看似精明的縣官豐泰銘拍一拍驚堂木,抬高聲線問道:“大膽犯人,你為何謀殺梁秦梁員外?”

小西被驚堂木嚇得抖了一抖,然後對豐泰銘哭喊道:“大人,人當真不是我殺的呀!我,我隻是剛好經過破廟,聽見有人求救,就跑進去了。然後進去的時候,這位大叔已經死了啊~~”

“哼!”驚堂木再響,豐泰銘眯起細長的眼睛,尖聲細氣地道:“你說人不是你殺的,那當時除了你以外還有誰可以證明?”

“有的有的!”小西猛地點頭,回答:“當時我和烈老大一起進去的,可是後來真正的凶手從窗外逃了出去,烈老大便也跑出去追凶手了。然後,然後官差大哥突然間進來了,就認定我是凶手,把身為一等良民的我給抓了回來!”

“那你的同伴和凶手人呢?現在在哪裏?”豐泰銘一副不相信人家的樣子。

“額……”小西語畢,睜大圓滾滾的眼睛無奈地看著縣官,道:“現在,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

豐泰銘怒拍驚堂木,道:“那就是沒人能夠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哼,居然敢編造謊言來蒙騙本官,大膽犯人,你認不認罪?!”

“大人,我冤哪!!”小西灑了一地辛酸淚,同人家說道:“我真的沒有說謊吖!大人您不信的話,就麻煩大人您再等等,烈老大很快就會來找我,然後幫我作證的!”

“大膽刁民!你不要企圖拖延時間,本官再問你一次,你認不認罪?!”

“不認!死都不認!我壓根就沒有做過,為什麽要我認罪啊!!”

無論是在古代殺人還是在現代殺人,下場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捉去打靶!這一點小西自然知道,因此,要她認罪她是打死不從的!隻是,小西忘記了,古代的許多官,都會用刑來逼犯人就範。被抓住的人,不管犯罪沒有,都難以免受牢獄之災,以及皮肉之苦……

豐泰銘執起驚堂木往案桌一拍,怒道:“大膽刁民還死不認罪?!來人,給我打她三十大板!”

小西猛吸一口氣,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人家說的話。但見兩旁的衙役上來按壓自己,並有兩個手中拿著頗粗的木棍,小西知道自己一定死定了。

“大人,我沒有殺人哪!拜托你不要打啊,會打死人的!真的會的!!”被兩個衙役壓倒在地上並穩住自己,小西雖然動彈不得,但還是奮力地衝堂上的縣太爺吼道。笑話,那些棍子那麽粗,不要說三十大板了,就是十大板,她也會死翹翹的!

然而,自把自為的豐泰銘怎麽會因為小西一兩句話就改變他一貫的作風呢?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豐泰銘拿起竹筒的執行板一扔,道:“打!”

然後,山子縣的公堂上,便響起了一陣又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

“媽呀~~我的屁股呀~~”

烈冰運用上等的輕功,很快就回到了山子縣。自己適才才追著凶手來過山子縣,這一次再踏入此地,卻明顯地感到人少了許多,除去要看著自己檔口的小販,路上的行人似乎少了一半,顯得街道好是寬敞。

“大娘,何以人突然間少了如此多?”烈冰走近一處賣胭脂的攤位,問那大娘道。

大娘抬頭見是一位俊俏公子,頓時心花怒放,老實地回答道:“哦,剛剛衙門裏的捕快抓住一個殺人凶手,那犯人一路上都在喊什麽‘六月飛霜’、‘比竇娥還冤’、‘救命’之類的,好像當真有莫大的冤情,這路上的人便跟著過去看了。所以人一下子少了很多。”

烈冰蹙眉,問:“可是一位年輕女子?”

“嗯,是位年輕姑娘。”大娘目不轉睛地盯著人家道。突然想到了什麽,大娘又說道:“對了,那姑娘好像有一直叫一個人,似乎是姓‘曆’,還是‘雷’呢?不太記得了……”

“謝謝大娘。”烈冰對大娘拱手作揖,然後馬上朝山子縣衙門奔去。

攤位大娘剛想回答說“不用客氣”,就見人家匆匆忙忙地離開了,便感歎地目送著人家遠去的背影,直至人影消失在街道那頭,還沒有回過神來。

烈冰以最快的速度趕至衙門,在外麵就聽到某人淒慘的喊叫聲。越過在聽審處擠成人海的百姓,烈冰進去就見到小西被壓到地上,被當地的衙役打著。

“住手!!”烈冰雙眼頓時染上一層寒氣,性感的薄唇吐出冰至極點的兩個字。

場上所有的人皆一一望向那頭,隻見一襲白衣的俊美公子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令眾人瞬間感到無比壓抑,那深邃卻犀利的眸子怕是連修羅也要讓上三分,正在執行廷杖的衙役亦愣住了,一時間忘了手上的動作。

“嗚哇……”小西聽見熟悉的聲音,然後用餘光瞥到那純白依舊的衣擺,不覺半是埋怨道:“烈老大,你,你要是再晚點來,我就真的,真的會被打死了……”

烈冰看著被打得氣若遊絲、連說話都失去了往常活力的小西,抿緊雙唇。頭一次,感到無比憤怒。

“你,你是誰?”堂上的豐泰銘亦被烈冰的寒氣震到,但礙於官威,隻得硬著頭皮衝烈冰吼。

烈冰沒有回答,倒是小西對他伸出還在顫抖的手,沒有力氣地道:“烈,烈老大,你快點和他們說,我,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殺人啊……”

“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豐泰銘聽小西說道,不覺一拍驚堂木,對她吼道,卻又在烈冰冰冷的視線中,語氣弱了下來。

烈冰瞅著公堂之上的豐泰銘好半晌,將手中的玉佩往旁邊的衙役一扔,冷冷地道:“這個是我從凶手身上扯下來的。”

衙役勉強地接住玉佩,然後馬上呈上去,交給豐泰銘。不料,豐泰銘和一直站在身旁的師爺見到玉佩後竟大為失色。豐泰銘怒拍案桌,掩飾自己的失態,道:“大膽刁民,你以為隨便呈上一塊玉佩說是凶手的,本官就會信你嗎?!”

將兩人的緊張失措收進眼底,烈冰寒著俊臉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說著,便回過身,走向還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小西。

“你!”豐泰銘剛想喝止烈冰,旁邊的師爺便彎下腰,附在他耳邊說了些話,豐泰銘想了想,對眾人喊道:“鑒於沒有目擊證人和證據可以指正你們殺了梁員外,現在本官暫且放了你們。退堂!”說完,便執起玉佩,同師爺一起離開了公堂。

烈冰走近小西後蹲下,淡淡地問:“還好吧?”

小西抬頭看看烈冰,此時的他眼中的寒氣已散去不少,小西皺著一張小臉,回答:“不知道,隻覺得鑽心的疼。”

烈冰垂下眼簾,說:“我們走吧。”說著,便要扶起小西。

“啊!!疼疼!疼死我了!!”好不容易將小西扶起來,在行走的時候卻不小心牽扯到屁股上的傷口,小西頓時湧起兩泡眼淚,痛徹心扉地喊叫道。

烈冰看著她沉默了會,然後,做出了一個讓小西驚訝萬分的舉動。他微微彎下腰,將小西攔腰抱起,然後不顧眾人的詫異眼光,越過人群。

小西愕然地瞪大眼睛,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不敢相信此刻烈冰所做的事情。

感覺到小西的視線,烈冰低下頭,光明正大地回視人家,那過分好看的俊臉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對深邃的眸子緊緊地勾住人的心魂。小西頓時紅著臉轉開視線,不敢再看烈冰一眼。

看著平時不知“害羞”為何物的小西現在竟難得的羞紅了臉,那一雙圓滾滾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瞟向四周,烈大公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隻可惜,此刻小西正“忙著”四處亂瞟,而錯過了烈冰那少有的、迷人的笑……

重新回到某某客棧,烈冰把小西抱到房中躺下,然後讓還在此處的茯苓替她上藥。

“啊~~茯苓,你輕點,輕點啊……”被碰到傷口,小西不禁尖聲叫道。

“對不起,小西姐姐,我會輕點的。”茯苓被某西的魔音嚇到,手中的藥粉又不自覺地灑了一點點。“怎麽會這樣,小西姐姐你一定很疼吧?”

茯苓已經從烈冰口中得知事情的大致經過,看到早上還精力充沛的小西不到一天的時間,竟被官府的人打成這樣,茯苓不禁紅了眼眶。

“疼,當然疼!這裏的官簡直就不是人!!”小西含淚說道。自己的八月十五受板子了,那些啥衙役居然不會憐香惜玉,往死裏打,害她一度誤以為自己是不是放火燒了他們全家。然後,現在還要脫下褲子,讓人家幫忙上藥……她以後要怎麽見人哪~~嗚嗚,就算同樣是女生也會覺得不好意思的咩……

不知道小西想法的茯苓見她淒慘地躺著淚,隻以為人家是太疼了,便小心翼翼地為人家的“八月十五”上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