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慕倒沒覺得有多怕,隻是在想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本來想溫水煮青蛙,結果柴火剛架上,青蛙就警覺地跳了出去。
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吃飯的時候,時慕剛想坐到鹿嶼旁邊,就被他給安排到宋相宜旁邊去了。
而白行簡,則是被他安排在另一個方向。
時慕感覺他們此刻就像是牛郎織女,中間相隔著一條銀河,這條銀河由宋相宜、鹿嶼以及傅霽共同形成。
“……”
幼稚。
其他人不知情況,隻感覺到氣氛和剛剛有些不同。
宋相宜湊過去和時慕說話,低聲道:“原來,你說的男朋友是白行簡啊。”
“嗯……”時慕說,“本來想委婉點宣布的,結果……哎……”
宋相宜大概知道一些時慕與白行簡的事,知道兩人早在幾年前就相識,不過對於他們在一起的事,也多少有點意外。
一頓飯結束後,其餘人紛紛散去。
時慕一直在旁邊裝乖,等人都送走了,她才說:“那我也回家了,舅舅你們也早點回去吧。”
“你走吧。”鹿嶼涼聲道,“白行簡留下就行。”
“……”時慕腳下一頓,轉過身來,“那我還是等會再走吧。”
鹿嶼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你可真有出息。”
傅霽樂得在旁邊看戲,甚至想抓把瓜子來磕。
時慕時刻注意著鹿嶼,見他往白行簡的方向走,就立刻過去擋在前麵。
“怎麽,你還怕我吃了他?”鹿嶼不爽道。
時慕憋出了句:“打人犯法。”
白行簡在後麵拍了拍時慕的肩膀,讓她讓開:“沒事,明天不是還有早課,先讓傅霽送你回去。”
“我不。”時慕沒動。
其實她並不擔心鹿嶼會對白行簡怎麽樣,最多不過是打一頓,讓他受受皮肉之苦。
但時慕就是不想,不止是護短。
畢竟,是她先對白行簡有的非分之想,要從頭論起挨打的應該是自己才對。
但該出的火氣還得出,最後一行人驅車去往了壁球館。
鹿嶼的目的很明確,隻和白行簡對打,兩人換了衣服拿著球拍進去,其餘三人坐在外麵的沙發上充當觀眾。
時慕坐在中間,先看了看右邊的宋相宜,再看了看左邊的傅霽。
“相宜姐是來等我舅舅的我知道,傅霽哥你跟來幹什麽?”她不解的問。
“看熱鬧啊,這熱鬧可是難得一見。”傅霽興致勃勃地道,“白行簡可真不簡單,不聲不響地就把你搞定了。”
“……”
“你們倆什麽時候開始的,瞞了我們多久?”
“……沒多久。”
裏麵的兩人已經打上了,一時間難以分出上下。
揮完球拍後,鹿嶼先開口道:“要不是有人攔著,你現在應該被打的躺地上。”
白行簡沒計較這話裏有幾分誇張,隻是說:“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真知道能幹得出這事?”鹿嶼越想越氣,“我說你手上那戒指怎麽那麽眼熟呢,還想以前也沒見你戴過這種東西。”
感情原來是一對,倆人還弄的挺浪漫。
“多久了?”他終於問到關鍵問題。
“三個月。”
“……”
行,真行。
在一起都三個月了,那在一起之前的曖昧就更不用提了。
鹿嶼恍惚想起去年聖誕節那天,兩人變著法的趕他走,原來是嫌自己多餘。
有女生過來搭訕,白行簡還順著他的話說出那麽一句婉拒的話。
當時他隻覺得是玩笑,雖然說的是有些不符合白行簡平常的性格。
現在鹿嶼知道了,原來那聲“追求”並不是玩笑 ,白行簡從不開這種沒有分寸的玩笑。
他那天似乎還誇了時慕一句有孝心,孝順,真是孝死了。
再想到白行簡家裏的那雙白色拖鞋,鹿嶼真是恨得牙癢癢,原來在那麽久之前就有征兆。
“我還當你心如止水,沒有欲念。”鹿嶼揮球拍打球越發用力,“原來將主意打到時慕身上了,什麽時候開始的?”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白行簡無法篤定是哪一刻開始的,他並不是會一見鍾情的人。
見他沒回答,鹿嶼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畢竟都確認關係了,什麽時候開始的就不怎麽重要了。
兩人依舊打得勝負難分,仿佛是有耗不完的力氣。
時慕翹著腿用手托著下巴,看了眼時間道:“他們要打到什麽時候,通宵嗎?”
“起碼得決出個勝負。”傅霽道,“而且,最好是鹿嶼贏,不然以後白行簡這外甥女婿不好做啊。”
“……”
正當他們討論著,裏麵的戰況發生了改變。
鹿嶼用力揮出一球,白行簡照常用球拍去接,但角度判斷失誤,球撞擊到牆上後,直接反彈到他的腹部。
撞得他不禁往後退了下,發出一聲悶哼。
“白行簡!”時慕立刻坐不住,推開門直奔著白行簡而去。
白行簡飛快地皺了下眉,而後說:“我沒事。”
時慕哪管三七二十一,生氣地看向鹿嶼:“舅舅,你是打球還是打人啊!”
“那球沒長眼睛,怪我?”鹿嶼站那兒沒動,“再說,是他沒接住,又不是大姑娘,砸一下能怎麽著。”
時慕瞪著眼睛看他,就感覺到手腕被抓了一下,她轉移注意力問:“怎麽?”
“我沒事。”白行簡自認理虧,“是我沒接住。”
他知道這場球鹿嶼是帶著氣打的,怎麽著都得讓他把氣撒出來才算完。
所以,他幹脆提前放水認輸。
放水講究個自然,不能讓人看出來,所以他千挑萬選的等到了剛剛那一刻。
即便這樣,鹿嶼現在看白行簡依舊不順眼,可要是再這麽僵持下去,反倒是顯得他盛氣淩人。
況且今天日子特殊,他也不想完全將時間消耗在白行簡身上。
“白眼狼。”鹿嶼白了時慕一眼,“偏心眼偏到太平洋去了吧,別再掉裏了。”
傅霽跟著宋相宜一起走進來,伸了個懶腰說:“我說,你倆還打不打,我這今天跟著忙前忙後的,困得快不行了。”
鹿嶼將球拍一放,算是暫時停戰,任由宋相宜拿著毛巾幫他擦汗。